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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回 ...


  •   自有记忆以来,阿爹极是宠爱自己,故而,听得明空这般贬低阿爹,阮白本能地欲要反驳,但心口的疼痛却再再地提醒他,阿爹已然并非那个宠爱自己的阿爹了。

      他不知阿爹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先是圈住了明空的脖颈,才发问道:“阿爹,你是不是有苦衷?”

      九尾狐妖苦笑道:“阿爹确有苦衷,你随阿爹走可好?”

      阮白摇了摇首:“我想与明空待在一处。”

      九尾狐妖叹息道:“你当真不管你阿娘了?”

      阮白又摇了摇首:“我与明空会寻到阿娘的。”

      九尾狐妖不发一言,而将阮白与明空围住的小妖为了立功却已纷纷地冲了上来。

      这些小妖对于明空而言并不成气候,不过弹指,已然尽数倒地。

      阮白受伤了,必须尽快包扎,明空施展身法,向西而去,九尾狐妖并不轻易放他们离开。

      他疾奔了五百余里,方才勉强甩开了九尾狐妖。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峡谷当中,周身重峦叠嶂。

      他就着山泉将阮白皮毛上的血液洗去,后又为阮白包扎妥当了,方才问道:“你可还好?”

      阮白又摇首又颔首,末了,垂着首道:“我觉得很疼,因为是被阿爹所伤的缘故,我觉得更疼了,但又因为有你在的缘故,而觉得不如何疼。”

      明空一面抱着阮白往前走,一面道:“贫僧不知你父亲究竟有何目的,但他伤了你乃是事实,关于你母亲,贫僧认为是你父亲在撒谎。”

      阮白依偎于明空怀中,一双耳朵以及八条尾巴耷拉着:“倘若阿爹是在撒谎,他明明深爱着阿娘,为何要用阿娘来撒谎?”

      “贫僧不知。”明空端详着阮白道,“阮白,你现下太过弱小了,人人可欺,你须得快些精进,你吃了那千年灵芝精的妖丹,又长出了八条尾巴,你不该如此弱小。”

      “我……”阮白将毛脸蛋埋进了明空的锁骨处,“我若是厉害些,便能为你分担些了。”

      明空解释道:“贫僧并非在指责你无法为贫僧分担,而是在担心贫僧无法护你周全。”

      他担忧地道:“你父亲的实力不容小觑,贫僧必须竭尽全力方能胜过你父亲,你父亲或许怀有苦衷,或许当真为妖道尊主所用,他若是当真为妖道尊主所用,妖道尊主若是当真害了你母亲,贫僧无法同时对付你父亲与妖道尊主,需要你的相助。”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修炼的。”阮白承诺着,又茫然地道,“阿娘倘若当真死了,阿爹倘若当真是杀害阿娘的帮凶,我该当如何?”

      明空答道:“这并非贫僧能置喙之事,须得由你自己决定。”

      此处灵气足,利于修炼。

      明空便在丛林茂密处搭了一间木屋,不知是他们的确隐匿得甚好,亦或是妖道尊主别有所图,他们足足在此处居住了两年有余,都不曾有妖道尊主的爪牙踏足。

      阮白已不可同日而语,但实战经验却是不足。

      明空日日同阮白交手,可阮白却因生怕伤到明空不敢下狠手,每每落败。

      一日,又是阮白落败,明空无奈地道:“你身上的破绽着实太多了些,出手亦太慢了些。”

      阮白倒在地上,冲着明空张开了双手:“抱抱。”

      阮白的语调与尚是小狐狸之时一般无二,却是媚态横生,仿若是在勾引明空与之交缠。

      如若换作旁人,早已将阮白压住行那云雨之事了,但明空却半点不通床笫之事,只是暗叹不愧是九尾狐族,生就一副媚骨。

      明空低下身去,将阮白抱于怀中,阮白欢喜地将整副身体贴于明空身上,又对着明空撒娇道:“我们去镇上用午膳可好?”

      这两年多的时间,一人一狐深居简出,阮白甚少要求去镇上用膳,明空想了想,为自己与阮白变了一副模样,便答应了。

      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镇上分外热闹,他们到了一酒楼,坐下后,点了咸蛋黄炒蟹、红烧肉、水煮牛肉以及清炒芥蓝。

      明空对于吃食依旧全无兴趣,一道清炒芥蓝足矣,而阮白则是一面大快朵颐着,一面不解地瞧着明空,低声道:“你乃是出家人,不得食荤辛,但为何你连素食都不喜?”

      明空吃相斯文,将竹箸放下后,反问道:“贫僧为何须得喜食素食?”

      阮白答道:“人生在世,最为紧要的不就是吃穿住行么?”

      明空失笑:“你倒是一只颇有人间烟火味的狐狸。”

      阮白觉得明空是在取笑自己,瘪了瘪嘴:“你却是一个全无人间烟火味的僧人。”

      明空肃然道:“贫僧既已出家为僧,远离红尘俗事,自是并无人间烟火味。”

      正巧外头有一迎亲队,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春风得意,阮白看着这新郎官,又问明空:“明空,你可曾想过娶妻生子?”

      明空不假思索地道:“贫僧不曾想过要娶妻生子……”

      听至此,阮白心下一喜,却又听得明空续道:“但贫僧曾想过要搜罗天下美人,燕瘦环肥皆归贫僧所有。”

      他的心脏猛地一滞,鬼使神差地问道:“我可算得上美人?”

      明空不假思索地道:“你一如师兄所言,长成了一方祸水,媚骨天成,实乃是世间难得的美人。”

      他话锋一转,竟是道:“但于如今的贫僧而言,美人枯骨全无差别。”

      阮白顿觉心中空落落的,连吃着红烧肉都没甚么滋味。

      由于阮白的情绪全然表现于面上,一下子便被明空看穿了,但明空不知阮白是因何事而低落,便问道:“你在想甚么?”

      阮白亦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甚么,勉力笑了笑:“我无事。”

      明空安慰道:“你的修为已有很大进步,你切勿气馁。”

      “我……”阮白陡然想起了明空那失踪的友人,忐忑地问道,“待事情了结,你是否便要启程去寻那人了?”

      明空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决不能告诉阮白他是身怀死志的,即便他存活下来了,他亦会去地府寻那人。

      他遂避重就轻地道:“对,待事情了结,贫僧便要启程去寻那人了。”

      阮白目不转睛地望住了明空道:“不能带上我么?”

      明空矢口拒绝:“不能带上你。”

      阮白的双目霎时覆上了一层雾气:“我还以为你是不会抛弃我的。”

      “并非抛弃。”明空一指旁边立于树枝上的鸟儿,“你长大了便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如同这鸟儿。”

      阮白刷地泪流满面,一面抹着泪,一面哽咽道:“按照凡人的说法,我已及冠了,再过七年,我便而立了,我早已长大了,早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了,我不需要你了,你走罢。”

      不知为何明空看着阮白流泪,不由地想起了那人流泪的模样。

      他曾因为厌恶那人而将那人最喜欢的衫子剪成了布条,那人一看碎布条,便默默地淌下了泪来。

      他原本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告诉那人自己毁了其最喜欢的衫子的,可看着那人流泪的模样,他却莫名其妙地后悔了。

      那人并未责怪他,那人是从不责怪他的。

      阮白并非傻子,他自然能觉察到明空正在走神,明空定是在想那人罢?而他远远及不上那人。

      他站起身来,朝着明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谢谢大师多年的照顾,就此别过。”

      言罢,他不再理睬明空,径直向外走去。

      明空回过神来,慌忙拦住了阮白,阮白依然流着泪,音调却很是平静:“大师何故要拦住我的去路?”

  •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为预收文《穿成鲛人后,我成了暴君的宠后》文案,喜欢的话可以点个预收哟
    温祈先天不足,长年缠绵病榻,素日甚爱以话本来消磨时光。
    临死前,他所看的那册话本中有一暴君,其人残虐无道,刚愎自用,使得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为求长生不老,暴君听信宦官谗言,重金悬赏能人异士抓捕鲛人。
    鲛人性子傲,死伤无数,才得一尾幼鲛。
    幼鲛貌美,泣泪成珠,暴君为了取乐,用尽了酷刑,逼得幼鲛泣泪不止,甚至强行劈开鲛尾,命幼鲛献舞,后又活生生地割下了幼鲛心口的软肉食用,致幼鲛惨死。
    一睁开双眼,他成了那尾幼鲛,被囚于牢笼,由侍卫抬入宫中,奉于暴君。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努力地讨好暴君,岂料,竟是讨好到了御榻之上。
    欲生欲死间,暴君掐着他的下颌,目光灼灼,一双薄唇吻上了他:“惟有你能消除朕心中之暴虐,将朕变作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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