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不弱》君沧海

83、人中龙凤（未修）

　　到了刘府，王奕鑫翻身下马，立在一旁，轻声道：“表妹，我就送到你这，日后若想来家，记得派人送信于我。”

　　娇娘福了福身：“多谢表哥送我们回来。”

　　“自家人何须这般客套，”王奕鑫想了想，又道：“你整日待在内宅定无聊的很，若我寻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会派人送来给你。”

　　娇娘忙道：“表哥有心了，只是我平日里读书、针黹已忙的应接不暇，再者如今搬到祖父的院子，若他老人家见我够其他东西勾住了心神，定会训斥我玩物丧志。”

　　此言一出，王奕鑫顿时明白表妹的用意，只见其眸光微闪，自责道：“表妹考虑的极是，是表哥大意了。”

　　“表哥也是为我好，只是如今搬到祖父院子，行事到底不必从前，需时刻谨言慎行。”

　　王奕鑫颔首：“秋日早晚寒气重，表妹还是赶紧进去吧。”

　　“表哥回去路上要当心。”

　　“进去吧！”

　　娇娘这才牵着光哥的手进去，直到刘府院门关上，王奕鑫扬起的嘴角方缓缓落下，看来表妹不是不知他打算，却故意找借口拒绝他，这点受点打击便受不住，非王家儿郎矣！

　　姐弟二人去给祖父请安，只见其眉眼带笑：“你们回来了？”

　　“府中可是有何喜事发生？”

　　“为何这般说？”

　　“孙女观祖父眉眼带着喜意，方才这般问。”

　　老太爷避而不答，又问：“你外祖父身体可好？”

　　“劳祖父挂怀，外祖父身体康健的很，今儿还去茶楼听戏了。”

　　“这老家伙！还是这般的闲情逸致！”

　　娇娘笑笑，指着一旁的糕点盒子，又道：“祖父，这是御坊斋的糕点，若您饿了，可品尝一二。”

　　“你有心了，”老太爷又道：“日后娘你想了，便跟祖父说，届时祖父派人送你们姐弟去王家。”

　　眼下是什么情况！

　　“多谢祖父。”娇娘自是喜不自禁，暗暗道：祖父不过是去趟寒山寺，怎回来后如此好说话，遂道：“若无什么事，我等先行告退。”

　　“且等等！”

　　娇娘抬头，呆愣的看向祖父，只听他含笑道：“老夫这有一物送与你。”

　　即便满心疑惑，娇娘终是抬脚上前：“祖父……”

　　“这个玉佩贴身收好，切记不可弄丢，知道吗？”

　　娇娘点头，恭敬的收下玉佩。

　　“天色已晚，早些回去吧！”

　　姐弟二人揖礼，方轻手轻脚的退下。

　　到了分岔口，娇娘牵着他的手，叮嘱道：“姐姐只能送你到这，回去后记得把糕点送与三哥，”点了点他的鼻子：“姐姐不在，你不可贪吃，知道吗？”

　　“姐姐，我听话绝不会贪吃。”

　　娇娘看向他身后的墨砚，轻声道：“好生照看少爷。”

　　墨砚脸色微红，讷讷道：“姑娘放心，奴才定用心的照顾少爷。”若非姑娘开恩，爹爹出事后，他们娘四人的日子怕是难熬矣。

　　娇娘看着光哥进到院子方转身离开，回到院子，王妈妈忙张罗热水替她梳洗，皱眉问：“姑娘，可是有心事？”

　　“今儿府中可有发生何事？”

　　王妈妈摇头：“今儿过节，府中上下忙活的很，并未发生什么大事。”

　　娇娘由着王妈妈擦拭乌黑的头发，拿起桌上的玉佩陷入沉思，好端端的祖父为何送她玉佩，且这玉佩上还刻了‘秦’字，想起晌午时刘安去王家问娘她的生辰八字，这个玉佩怕是……祖

　　想及此，娇娘敛容道：“妈妈，明日你出府一趟，告诉那人就说我同意了。”

　　王妈妈身子一僵：“姑娘，此事风险太大，您是否要在斟酌一番。”

　　“若是今儿之前，我许会作罢，可眼下形势不明，不得不为之。”

　　“姑娘，您回来后便愁眉不展，可是发生何事？”

　　“无需担忧，许是我胡思乱想，”娇娘又道：“明日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姑娘，今儿老太爷恩准您去了王家，明日可还会让您出去？”

　　娇娘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轻声道：“祖父会允的！”

　　“姑娘为何这么说？”

　　“这块玉佩妈妈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姑娘放心，老奴一会儿就将它收在盒子里。”

　　翌日早膳时，君哥眸光总是似有似无的看向祖父，老太爷故作不知，细嚼慢咽的用膳，直到用膳后，他让娇娘姐弟出去，独留下君哥，冷声道：“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中毒了？”

　　君哥膝盖一软，噗通跪下，低声道：“祖父，孙儿是担忧您。”

　　“担忧？”老太爷笑了：“君哥，老夫即便知晓谁人下毒，却故作不知，你道为何？”

　　君哥脸色惨白：“祖父……”

　　“有些事即便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老太爷起身，缓缓行至他面前，扶他起来：“君哥，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做到神色自然。”

　　“祖父……”

　　“记住，寒山寺发生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君哥点头：“孙儿记住了。”

　　“退下吧！”

　　不多时，刘安轻声道：“老太爷，三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

　　娇娘进去后，福了福身：“祖父，孙女想要出府一趟？”

　　老太爷神色一愣：“作甚？”

　　“想要去寒山寺为娘求平安符。”

　　“昨儿老夫去时为何不说？”

　　娇娘羞涩的垂下头：“昨儿并未往这上面想，娘还有月余便要生子，遂孙女想亲自去寒山寺求方丈大师赐平安符。”

　　老太爷眸光深沉的盯着她：“三丫头，莫不是因为那块玉佩？”

　　娇娘神色迷惘的抬头，不解问：“玉佩？与它有何关系？”

　　“三丫头，玉佩上面那字你可有看到？”

　　娇娘心中一紧，果然如她所料，低声道：“秦字！”

　　既然她已猜到，老太爷也就不瞒她，淡淡道：“能在玉佩上刻着‘秦’字，整个镇上唯有秦阁老家。”

　　娇娘脸色微白，讷讷道：“祖父把我定给了秦家。”

　　老太爷摇了摇头：“非也！并非老夫把你定给秦家，而是秦家主动求娶你。”

　　“我？”娇娘不可置信道：“我与秦家人从未见过面，秦家怎会无缘无故求娶我？”

　　老太爷见她神情慌乱，指了指一旁的凳子，低叹道：“坐下说话吧！”

　　娇娘依言坐下，垂下头，搅着手中的丝帕：“祖父，您能告知孙女其缘由吗？”

　　“这门亲事老夫心里并不赞同，可秦阁老亲自出面替儿子求娶你，”老太爷想起昨儿的事，气便不打一处来：“他软硬兼施，根本不容老夫拒绝。”

　　娇娘心中冷笑：若是不允，祖父眉眼间的喜意为何遮也遮不住！

　　老太爷咳了咳，又道：“三丫头，这门亲事老夫虽有私心，却并未委屈你，昨儿老夫亲眼见到秦阁老的嫡幼子，相貌堂堂不说，更是习得一身好武艺，再过些时日便要去边关历练，两年后回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祖父，秦家是官，刘家是商，无论门第还是底蕴上，刘家都是高攀秦家，遂这门亲事您当真是为孙女着想吗？”

　　老太爷沉着脸，冷冷问：“你觉得祖父为了刘家的声望而卖了你。”

　　娇娘忙起身，低声道：“孙女不敢！”

　　“放肆！”老太爷狠狠拍着桌子，怒声道：“嘴里说着不敢！可心里却是这般想，三丫头，适才你所言有一句话是对的，这门亲事，不仅是刘家高攀了秦家，你也高攀了秦家嫡幼子。”

　　“祖父……”

　　“自打你爹出事，二房只剩你们孤儿寡母，若非老夫庇佑你们，时至今日，你们的日子能过得这般惬意。”

　　娇娘苦笑：“祖父，你这是要逼孙女？”

　　“何来逼字一说？若你嫁到秦家，光哥日后学业不愁，若你嫁到秦家，即便老夫过世，谁敢欺负你们二房，若你嫁到秦家，只有众人仰望你之日，而非你低眉屈膝巴结人。”

　　“祖父，孙女何德何能得您如此高看？”

　　“三丫头这就是命，旁人想得却得不到……”

　　娇娘低头自嘲，每当她觉得前方的路平坦些，老天爷便会下一场大雨让这条路泥泞不堪，真不知是老天爷厚爱她还是厌烦她，总会为她寻来出乎意料的风波，例如此事！

　　“祖父，这门亲事无论孙女应不应，是不是它已板上钉钉。”

　　老太爷沉声道：“那枚玉佩便是两家交换的定亲之物。”

　　“孙女知道了。”此事既已没有回旋的余地，又何必为其徒增忧愁。

　　“你心里是否在怪祖父？”

　　娇娘轻声道：“祖父先是刘家人，其后才是孙女的祖父，遂您会这般决定，孙女并不觉得诧异。”

　　“三丫头……”

　　“祖父，不知孙女能否去寒山寺？”

　　老太爷低叹：“你独自去老夫不放心，让你三哥陪你同去。”

　　娇娘福了福身：“多谢祖父。”

　　“三丫头，老夫虽在意刘家，但你也是老夫的孙女，秦家嫡幼子确实人中龙凤，配你不屈！”

　　娇娘颔首，转身退下。

　　老太爷神色呆滞的坐在案桌旁，喃喃道：“老二，为父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