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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7)有句话秘密了整个盛夏 ...

  •   07)有句话秘密了整个盛夏

      等回到了风雨走廊前的佛祖跟前的时候,御时寒走过去祭拜。——佛祖当然是很高贵很高贵的,无论凡世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它都是一幅与几无干的淡漠表情。那边一堆人受苦受难,这边他根本什么都不在意。多讽刺的对比啊。
      借着银色清澈的月华,我清晰地看见,御时寒从手腕的手链里取出了一枚珠子,放在了佛像面前。——后来我才知道,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取下一枚珠子,取完后,就必须回去当皇帝了。
      无边的黑夜里,我看着他长长地鞠躬,双手合十闭着眼眸,在一片倾斜的月光中,下巴被勾勒出了淡淡的金边,一瞬间让人感觉遥远的仿佛要羽化成仙一样。我忽然小声地问:“你知道我的初恋是什么时候么?” 他没有回答。 “我的初恋是在六岁的时候啊……很早吧?”
      他勾了勾唇,只是在过于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身影忽然变得遥远而淡漠。
      我追上一步,“六岁的时候,我遇见了你。” 御时寒仍旧双手合十,闭目祷告,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我的心就尖锐地疼。——又是这个样子。
      每次一说起我喜欢他,就装没有听见……
      可是这次——
      我照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你这里的佛知道凡人的每一个想望么?” 他点头。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那么,他们知道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我想和你一起接吻一起逛街一起睡觉一起吃饭,然后以知道头发白白我们都走不动路了么?” “这个,”他忽然睁开了眼,非常温柔地笑了起来。他就连微笑也是很漂亮的。至少那双眼眸实在是漂亮到了无可比拟的地步。然后他就这么温柔地漂亮微笑着说:“应该是不知道的。”顿了顿后,又补充一句,“对不起。”
      月光之下,他腰间宽宽的银带在风里反射出了耀眼的光泽。
      “她叫玛格丽特。”
      冬日里萤火漫天飞扬如远方的星辰闪烁。
      “我会照顾你,因为和一个人的约定。”
      哨子风掠过树梢,振颤起满枝纷繁的粉白花簇。
      “但是我想保护她,却没有什么理由。”
      夜色中他的声音清澈如流泉。
      我张张嘴,刚要说什么话,就被自己的眼泪呛到。只好就这么怔怔地死死拽着他的衣服,在周围的一片喧嚣里看着骤然变得沉默得让人惊恐的他,心底仿佛发生了一场海啸。就好像从上周开始就开始堆积的悲伤一下子全部喷发出来了一样。 “……可是,不是你说了,只要我能考上这里,就会……” “我失忆了。”
      一句话噎得我张口结舌。月光之下,他奢华的衣服柔软地折射出了玲珑斑驳的微光,在一旁的墙壁上映照出一片片光痕。有怪异的精灵抱着果子跳过去,指着我们发出欢快的笑声。
      “这样啊……”
      原来没有了记忆,要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也不是很难呢……
      他淡淡嗯了一声,眼瞳漆黑,狩衣被风吹得鼓起,银色的腰带也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那么的漫不经心。
      ……嗯。在很久以前,在御时寒他还很好看的时候,我曾半开玩笑地问他:御时寒啊,你这么好看,肯定要和很多人周旋,你每天到底要废话多少啊。真是可怜。
      他淘气地笑了起来。微微就看到了盛世桃花灼灼地幻成了炫目的光彩。他就在这团光彩里凑近她的耳朵说,“很简单。那就对她们说嗯。”——他对一切无关紧要的人,都说嗯。 ——而现在,他对我说嗯。
      他其实很早以前就不断地对我说嗯了,只是我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而已。

      这么想着,我转过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已经乌云散尽的天空,忽然觉得漫山遍野都是苦涩。这里绵延的山峦似笑非笑的佛祖……
      莲花座上的佛祖忽然睁开了眼,轻轻看了我一眼。
      ——多可笑啊,我一直喜欢的人,一直喜欢我的人,不过是一场大火一次失忆,就爱上了别人。
      我从此不再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女主角。
      我是倒霉的炮灰女配角。——注定只看得见眼里只有旁人的男主角。
      耳畔似乎有温暖的声音在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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