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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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肉穿肠，唇齿留香。
三斤半的二十五年董酒，加上卫灵从栖云阁取来的二斤花雕，一共五斤半的酒，被柳淮安和顾西左杯来杯往间喝了个精光。
一晚畅快。
寒夜漫漫而逝，案上烛灯燃尽，天色将亮未亮，一层淡淡蓝白，穿过街巷高墙，细听隐有鸡鸣。
卫灵从瞌睡中朦胧醒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揉了揉眼，目光逐渐清明，看到榻上的姐妹几人皆都倒成就一片。
她侧耳听了听，发现正房处已经没了动静。
终于结束了。
随手披了件衣服，然后捡着缝隙处轻手轻脚地踩下了床，吹熄灯火。
呵欠连天地拢了拢外衣，回罢精神，卫灵便提着一盏幽火去正间看看。
这一夜极其难熬。
柳淮安和顾西左笑笑嚷嚷地喝了一宿，她们六人没敢轻易睡下，便在厢房一边制衣做鞋，一边待命伺候。
谁知这两人比往日还要精神兴奋，折腾了大半宿，依然清晰可听房里传来的谈话声和大笑声。
直到她们六个陆续瞌睡下，再醒来正间终于得以消停。
空气清冷稀薄，天还未明，卫灵一出门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一路小跑去正室，推门进房，看到了桌上的餐盘酒坛，残余剩饭。
屋里的灯烛不停地跳跃闪烁，最后挣扎了几下，相继熄了火。
油尽灯枯。
卫灵套着外袄，越过餐桌走到里间去看，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瞌睡立即清醒了大半。
床上床下，梁上桌下，每一处缝隙和角落，甚至是边柜和花瓶里，她都仔细翻了一遍。
这才忽然恍惚心惊了起来，
二位少爷人呢？
她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忙系好外衣跑回厢房将云锦云素她们喊醒。
“不好了，你们赶紧起来。”
“小少爷和四少爷又不见了。”
卫灵声音不小，下人睡眠又浅，这一嗓子直接喊醒了大半。
青栀青梨两姐妹率先从梦中惊醒，困坐在榻上，云里雾里反应了半天；
云锦云素稍稍好些，这边睁开了眼，那边便很快明白了状况，迅速从床上起了身。
只剩下一个年纪小小的卫萤半天不见声动，卫灵连忙上手去晃了晃，这才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询问何事。
两位少爷刚喝罢酒，眼下又不见了踪影，按照以往的经历，必定又是酒疯闯祸去了。
情势瞬间紧张了起来。
她们若是不赶紧将人寻回来，只怕惹了什么祸事惊动老爷，这窟窿便再也补不住了。
到时少爷少不了一顿打，她们也跟着要挨罚。
听卫灵仔细又陈述了一遍后，六个人忽然急做一团。
云锦冷静出声，试图稳住局面：“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吗？”
其他人左右看了看，眼神互相探寻，最后不约而同地都摇了摇头。
她们只能依稀记得，自己睡过去之前，正间里还在欢闹。
“我是最后一个睡着的。”青栀轻声回忆道，“卯时一刻左右，他们还在说笑。”
现下约是卯正时分。
也就是说，他们最多也就出去了两刻钟左右。
“那现在去寻，应该是还有些机会。”卫灵当机立断，她急声吩咐道，“云素留在家里待命，以便应付突发状况，我们五人悄悄到附近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寻到两位少爷。”
“对，”云锦接过话来，继续道，“把少爷常去的那几个地方都去看看。”
众人点了点头，整装待发，提着灯笼便要出去。
临走前云素又嘱咐了一声：“若是久寻不到便赶紧作罢回府，在外头待的久了只怕府里要先穿帮。”
青梨应道：“没错，真寻不到人，只能祈求两位少爷切莫惹上什么祸事，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府来了。”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卯正三刻，前厅来喊早膳，云素借口推托了过去。
辰时整柳晏山去了早朝。
巳时整卫灵她们陆续回了府，一无所获。
巳时一刻柳晏山下朝。
巳时二刻，柳晏山与柳天耀正欲去都正司办公，宋迟自宫里来传口谕，说是皇上召见淮安少爷。
巳时三刻，上林苑白纸包不住烈火，“柳淮安不在府中”一事终究是没能瞒住。
其实这都还好，她不在府中，耽搁了皇帝召见，最多会被师父训斥一顿。
然而，
巳时三刻宋迟久等淮安少爷无果，正欲准备先一步回宫，都正司府外忽来了一位衙役大力扣门。
说是贵府有两位少爷因为偷了几名鱼贩的鲤鱼，被送到了衙门。
现下俩人正在京府的大堂上鼾声如雷，呼呼大睡。
这还并非是最丢人。
那衙役还说：“二位少爷偷了鱼也没多跑，直接在春水湖旁的亭子里被人逮了个人赃并获。”
“衙府的人去时两人睡的正死，尤其是顾少爷，裸着个上身，也不知是怎么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单膝跪在地上，言语诚恳，“如今人证物证一应俱全，若是公然徇私，怕日后落人口舌，辱了都正大人的名声，于是杨大人特让小的前来都司府请示，此事该如何处置。”
柳晏山强忍着怒气，一脸阴沉，半晌没有答话。
宋迟在一旁瞧着，心里忍不住为柳淮安捏了把汗。
“都正大人。”宋迟忽然出声，提醒道，“皇上口谕在前，眼下当务之急该是为淮安少爷解困才是。”
他顿了顿，又道：“既是几条鱼，也非什么重罪，打发人赔了银子赔礼道歉便罢了。”
“皇上那边，可等不得。”
衙役听的仔细，心里也觉得不失为一个两全的主意。目光望向柳晏山，只见后者一脸铁青，似是憋着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偷鱼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杨忠晋也不可能不知晓顾西左和柳淮安是都正司的人。
他这样大张旗鼓地开堂审案，无非是为了卖都正司一个人情，或是受人指使，想借此事敲打敲打他。
“天耀。”
他沉沉地喊了一嗓子，柳天耀闻声低身上前，只听柳晏山吩咐道，“按照宋公公的意思，去京府大堂将你两个师弟带回来。”
后者持剑应声：“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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