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亲的世子》无边客

12、第 12 章

　　“干什么，你说我们几个能干什么，想干什么，嗯？”

　　带头的壮汉意有所指地顶了顶身下，沈稚欢嘴一白，握紧怀里的馒头，骂他们龌龊下流。

　　几个俘虏听完无不捧腹大笑：“你们听听，这牢中有谁指着人骂龌龊下流的？真稀罕，真稀罕！比娘儿们还稀罕。”

　　壮汉道：“小丑东西，你再用方才那副扭扭捏捏语气，喊几声龌龊下流给老子听一听？”

　　其他几个俘虏附和的发出怪笑：“叫得老子身体绷得跟铁块似的，啧！”

　　他们说罢，对沈稚欢毛手毛脚，一个强迫掐着沈稚欢的下巴，手指贴在颈下的肌肤，触手细嫩光滑，好似握着个剥了壳的水煮鸡蛋，哟哟的叫嚣着把他的衣服剥光，笑他里面的肌肤摸着是不是也如此光滑。

　　沈稚欢平日文文静静的，性子温顺，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小世子呢。他胡乱抓准一个人的手用力就是一口，那人叫着甩开他，奈何沈稚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挣脱不开。

　　“你属狗呢？”壮汉怒道，便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直直把沈稚欢打翻了身，滚在地上连转几圈，背后磕在散乱的石块才停下。

　　他感到自己的脸颊迅速肿起一块，火辣辣的刺痛，痂似乎裂开了，一碰脸，果然丝丝细密的血顺着脸淌下。

　　他藏在怀里的两个馒头落进土里，裹了层黄泥，变成脏扑扑的两团，哪里还能让人咽进肚子，想罢，心底来气，却不敢冲面前几个人发。

　　“你这死崽子，居然敢反抗——”

　　几个人迎面扑近，分别架起沈稚欢的手和脚。

　　沈稚欢见到他们踩着馒头，又急又怒，拳风扫过脸颊，他堪堪避过，掐在手脚的力道尤其重，壮汉扬言要揍死他，死了随便挖个坑埋，谁也发现不了。

　　“你们放开我——”

　　沈稚欢第一次放开嗓子吼，身上的衣服被俘虏扯的散乱，白净细腻的肌肤裸露在视野中，海风凉爽的吹拂，泛起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小王八羔子，我看你在挣扎？叫破嗓子都没人来救你！”

　　“他娘的，这身白得发光，摸起来真滑！”

　　俘虏说完，几双架着他手顿时滑到他敞开的衣服间，粗糙的手指按在他腰身乱捏，隐隐间欲往上滑。

　　沈稚欢喉咙一阵酸胀，刹时间哗地呕了一肚子咽下腹饭食，通通吐到俘虏身上。

　　俘虏忙松开他，脸一阵青一阵白，嘴上粗话不止。

　　沈稚欢趁他们放手，迅速地摸起滚在地上的两个馒头转头就跑。

　　“丑东西你跑哪儿去？！”

　　其中一人堪堪扯住他的脚，沈稚欢踉跄地一个半摔，手背磕在尖锐的石头角，疼得闷哼。

　　“跑啊？！你再跑——”

　　俘虏骂骂咧咧，重重地推了沈稚欢一把，瞪着他，伸手胡乱的扯衣带。

　　沈稚欢慌急中抓紧手边的石头，俘虏往他颈边扑近时，石头尖锐的一角对准俘虏脑后，用力一扎。

　　人倒在脚边，俘虏后脑勺被沈稚欢用石头开了个洞，鲜血汩流。他使劲把人推开后，不顾身后追来的几个俘虏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拔腿就跑。

　　“他娘的，丑八怪跑了——”

　　“王柱死了吗？！”

　　“这丑东西回去把实情告诉牢头该如何是好？”

　　沈稚欢一路拔腿奔回牢房，衣服凌乱不堪的挂在身上，若非这张结满痂的脸，众人还以为他是哪个被抓进里的小娘们。

　　“老子眼花了吧？！”

　　“丑八怪的身子可真——”

　　真如何沈稚欢未能听见，他奔进牢房最深处，消失了半日有余的大哥和小开清晰的出现在视线之中。身形猛地一顿，寂静的深处回响着他急促的喘息。

　　小开大大咧咧地开口：“丑东西你跑——”话音戛然而止。

　　大哥与小开分别站在左右两边，拉着沈稚欢到光束下站着，两双眼睛齐齐在他身上打量，眉心隐出川形。

　　沈稚欢等气喘上来，将藏在兜里的馒头取出，拍了拍沾上的泥，无论怎么拍也拍不干净。

　　两个饱/满白花花的大馒头给几个俘虏踩得变了形状，他忍着心口的酸胀，气馁道：“不能吃了。”

　　小开骂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我留给你们的……”

　　小开：“……”他想说自己跟大哥不会缺你一个馒头，但眼前丑东西不光丑，还惨兮兮的，那些嘲讽就吐不出口。

　　大哥叫小开把馒头收起来，抬起沈稚欢的脸，血止住了，但与另一边对比，依稀看出肿了一块。

　　“谁打的？”大哥语气平淡，沈稚欢摇头，他记清楚俘虏的脸，名字却不知道。

　　短暂沉默后，沈稚欢目光闪了闪，手指扯上大哥的衣摆，惶惶地道：“我、我杀人了……”

　　小开眉头一跳，对他杀了谁不感兴趣，但怎么杀的倒稀奇得紧。

　　沈稚欢鼓起勇气，在两人的注视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白。

　　“大哥，我用石头砸破那人的脑袋，他会不会真的死了。”

　　小开嗤道：“你长长脑子吧，人都欺负到头上还为对方着想，一会儿你去认认究竟是哪些人欺负你，老子给你出口恶气，趁我和大哥不在，居然敢对你下手！”

　　“大哥……”沈稚欢才不与小开胡言，岂料大哥将他拉进自己牢房中，“人欺你一分，你就要还他十分。”

　　“……可我打不过他们。”

　　“有些时候杀人不需要动手，动脑即可。”

　　大哥言辞淡然，好像随随便便杀几个人只是一件寻常小事。沈稚欢即便曾经身份尊贵，但他没干过欺压弱小的行径，为此心惊不已。

　　“大哥，你和小开当真要杀了他们吗？”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让外头的人听到。

　　大哥眼一瞥，带他立在两腿间站好，看着他被撕烂的衣裳，问道：“就那么护着两个馒头，仅仅为了让我和小开吃到？”

　　沈稚欢方才没将事情交代完整，把俘虏轻薄他的事打了个马虎。

　　大哥异色的双瞳深深注视，泛着妖冶色泽的眼眸令沈稚欢的心虚无处遁形。

　　“他们摸了哪里。”又道，“还是哪里都摸了。”

　　沈稚欢本就不是多么坚强的人，一朝凤凰落了难，连鸡都不如。

　　白日所经历的欺辱与惊慌此刻通通化成委屈，他眨了眨酸热的眼睛，不管不顾地窜到大哥身上，两条手臂交叠着搂在对方颈后，呛出鼻腔的声音绵绵闷闷，听起来想哭了，仍在强忍。

　　“我还没见到爹最后一面，爹就没了。念七受二当家欺负，我被关在此地任何事都做不了，我救不了念七。”

　　沈稚欢留下最后一句话，慢慢地对自己进行彻底的否认：“想给大哥藏个馒头吃，馒头也让人踩扁弄脏了。”

　　沈稚欢一旦失去世子的身份，如今什么也不是。

　　“大哥，他们好坏，他们为什么要欺负念七，为什么要欺负我……”

　　“你要保护念七，不任人欺负，就得自己站起来，而不是哭哭啼啼的。”

　　大哥言语平淡，沈稚欢宣泄之后听到这副语气心猛然提了提。

　　他偏过视线，大哥的侧脸近在咫尺，鸦黑的长睫微微垂低，眸光里是化不开的冷漠，还有一丝隐隐窥见的怜惜。

　　“大哥。”沈稚欢话倏地一顿，眼睛飞快地眨动。

　　他舔舔干涩的唇，眼睛凑得更近了。暖暖的气息喷在男人脖颈，指尖轻轻一移，放在微微起了皮的地方碰了碰，“大哥，这是你的人/皮/面/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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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待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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