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首富了》笑客来

56、第五十五章

　　毕元盛笑眯眯地道：“经济危机当然是可以被预测的，资本主义社会十年一次经济危机，这种规律不是什么秘密，大多数稍微有经济学常识的人都是有所了解，只是问题在于在什么领域、什么地点爆发，爆发所波及的范围有多大，能够准确预测到这两个要点的人，都是对市场非常了解，拥有非常丰富的实际操作经验，尤其非常有了解金融市场，并且也有一定理论知识的人。”

　　毕元盛说了这一大段，丰跃非常适时地捧了一下，道：“按照毕兄这种说法，这就和很多行业都一样，就像你读大学时学了很多专业知识，这叫做理论积累，然后还要有实际操作的经验，‘真刀真枪’地实践过，最后大浪淘沙，留下来的就都是能人了！然后这些真正的能人能够对行业的未来有一定的预测。”

　　“可以这么说没有错，但真正做到这一点的，就是您口中所说的能人，少之又少，这也是睿达力、巴菲，还有国内的丁先生引起关注并且备受赞扬的原因。”毕元盛顺势来了接着道。

　　“我不太同意毕先生的看法。”毕元盛说到这里，范高远直接出声反驳道，“其实知道这一次的次债危机，知道要出事儿的人太多了，他们行业内的人以及所谓的监管部门的这些官员，他们都知道这么搞下去会出事儿！只是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去管！而我们目前看到这些站出来呼喊，甚至在这次危机中利用危机大赚钱的这些所谓的‘先知’，大多数要么是从危机中赚钱的，要么就是不沾这种生意的，真正行业内从业人员，事前没有预警也就罢了，事后的表现如何？搞出了如此的祸事，政府用纳税人的钱给他们纾困，他们还好意思把钱分了，给自己发高额分红！这种东西，用老祖宗的话来讲，就是祸国殃民的奸商恶贾！”

　　这话说得当真相当不客气，让乔嘉忍不住转头看了范高远一样。

　　从演播室起，乔嘉就感觉范高远这位上京大学的教授很有些性格，不是毕元盛那种礼貌周全、笑面虎一样的人物，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位“愤青”性格的人，说话耿直得过分，颇有些让人下不来台的感觉。

　　不过有丰跃这位老江湖的主持人在，当然不会让场面真搞得下不来台，范高远话音一落，丰跃立刻接过话来，道：“范教授这话说得痛快，但是我这人可能因为天生胆小，您看，我是干主持人的，算是一个技术性行业，靠着技术吃饭，我就很难想象投行里的这些人啊，这胆子可是真够大啊！什么钱都敢赚！毕兄，您觉得他们在售卖那些垃圾债券时，知不知道自己卖给投资者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们当然知道啊！”还没等毕元盛回应，范高远却直接开口抢了话道，“你知道这些投行售卖的其中一种债券他们怎么起名字的吗？翻译过来就叫做‘逗狗！’，他们把他们的客户看成是狗！卖给客户的垃圾债券起名叫逗狗！”

　　这话说得毕元盛微微皱眉，毕竟他自己就是投行的高管离职的，也算是半个行内人，但他似乎也没怎么生气，随即舒展了眉头，微笑着道：“我离开投行也有些年头了，我在行内时，大多数的投行还是以寻找可靠的投资标地为主，像现在这样的疯狂，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单单指责从业人员是没有意义的，从业人员也是身不由己。”

　　“这怎么说呢？”丰跃赶在范高远开口前先问了一句。

　　这一句的作用类似捧哏，毕元盛就着这一捧瞬时说了下去道：“我们就拿这次损失最小的高盛为例，高盛改制前是类似于合伙人的制度，所以管理者把公司看成是他们自己的，他们参与的最小，损失自然最少。

　　我们都知道次债危机，本质上是银行为业绩将贷款接待给没有能力还款的人，比如零首付借钱给没钱的人让他们去买房，然后拿着这些‘借条’去信用评级公司，买通评级公司，给这些借条打上优质债券的标签，在通过投资银行售卖给顾客。

　　在这一个链条里，最底层的支撑点——那个没有钱却借了很多钱去买房或者做其他的消费投资行为的人，他一旦还不出钱来，整个链条都会崩溃，所有参与这个链条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为了避免崩溃的到来，他们又去买了保险……最后，所有人都牵扯进来了，银行、消费者、顾客、投行、保险公司、房市等等，一个点暴雷，这些就全部跟着一起垮塌暴雷了……这些从业者知不知道这么做是骗人呢？知道，高盛的管理者也知道，但是这种玩法太赚钱，如果不跟着一起玩儿，你的市场份额就会被吞掉，你就会被淘汰。

　　这就像是一条洪流，所有人都知道前面是瀑布，跟着洪流走会掉下悬崖，但不跟着走，现在就会淹死，要么干要么死，其实没有所谓的中间选择。”

　　“按照毕兄的说法，那这些投行的高管，把政府给的纾困金，上千万上千万的当分红装自己口袋里，也是被逼为难的选择吗？”范高远质问道。

　　“我觉得这是两回事儿。”一直没开口的乔嘉说话了，他一说话，剩下的三位嘉宾都看向了他。

　　这里就必须要提一下《对话》现场的布置了——一张方桌，四位嘉宾围桌而坐，所以不是面对面，就是侧对面，距离都很近。

　　乔嘉对着他们礼貌地微笑着，三个嘉宾都觉得好像一朵花儿在眼前盛开了，连范高远都恍惚了一下，所以没有来得及抢话。

　　“首先一点，我觉得毕先生说得很多，其实在资本的世界里，那些看上去好似拥有资本的资本操控者，其实都是资本的傀儡而已，他们必须按照资本的规则行事，而所谓的资本的行事规则就是获利，一直获利，一直一直获利，能追求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绝对不追求百分之十，能追求百分之一千的利润，就绝对不追求百分之百……任何违反这条铁律的人，都会被资本淘汰或者干脆干掉，有句话说的好，只要给出绝对的利润，资本家甚至愿意出售吊死他自己的绳子。”乔嘉道。

　　范高远从刚才被乔嘉笑花了眼的状态里回神，听到乔嘉说完这一段话，立刻皱起了眉头，道：“你觉得这种玩法没问题？”

　　“当然有问题，就像我刚刚说的，为了利润，资本家甚至愿意出售吊死他自己的绳子，在这次的危机里，我们可以看到参与制造危机的所有人，银行、评级机构、投资银行、保险业者等等，他们都知道按照他们这样的玩法，迟早是会出事儿的，毕先生作为曾经有过投行从业经验的学者，他刚刚的比喻也很有意思——一条前面就是瀑布的洪流，所有人都知道跟着洪流就会从瀑布掉下去，但没有人试图回头……”

　　乔嘉说到一半，范高远再次抢话，打断了他道：“不对，摔死的是血本无归被他们骗去积蓄的老百姓，真正在那条洪流里获利的人，领着上千万的股票分红，豪宅照旧住着，泳池照样游着，美酒喝着，跑车开着，毫无发伤！他们都上岸了！”

　　“范教授您说的对，罪魁祸首毫发无伤，但我想作为我们不应该为此感觉到不快，因为要知道我们是从这场不公平的危机中，除了那些罪魁祸首以外，获益最大的一方。”乔嘉道。

　　范高远再次皱眉，因为他没有完全理解乔嘉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