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首富了》笑客来

18、第十七章

　　周鹰是怎么倒的？

　　为什么能够创造霸占法制版最长时间的娱乐圈人物的记录？

　　那就不得不提一提娱乐圈的特性了。

　　众所周知，这个圈子的规则和普通人的圈子不太一样，比较玩得开。

　　倒也不算什么。

　　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等价交换，倒也轮不到外人说嘴。

　　如果周鹰只是玩得花、绯闻缠身的话，像他这种富贵人物，少不得还有人会笑赞一声“风流种子”。

　　可是他玩得太过，手段也过于阴损，已经到了可以直接进局子、重刑起跳的程度，并且……还差点拖了半个娱乐圈一起进去。

　　这样的周鹰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便是他很多事情做得很干净，没留下能让人抓住把柄的证据。

　　而最后他之所以阴沟里翻船，是因为他身边的人跟他越久就越害怕，偷偷录了视频，想存下证据自保。

　　最后这长达数年的视频资料，直接把周鹰的罪行定得死死的。

　　但是今天他那间包房里什么都没找到。

　　要么是这个周鹰是个好人，要么是他的亲信不敢反过来监视他，要么就是时间点还不对，要么就是这间他长租的包房不是他“玩乐”的重镇。

　　终究是花的时间太少了，也没料到赵哥会突然给他钥匙。

　　还是要再跟一段时间、多做些准备才好核实。

　　但是……靠在车座划着手机，上面有一条财经新闻。

　　新闻大概的内容是周鹰所在的平台公司的第二轮融资完成，近期的业务扩展十分顺利，已经在谋求上市了。

　　周鹰这样的人，就像一张人脉金钱关系网上的一个节点，他塌不塌，很多时候不是他自己决定，他身处的那张网会因为种种原因反过来托举住他。

　　这张网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会抛弃他，就是挽救他的成本过大，大到他们挽救他变得过于不划算，甚至危及自身，便必须割舍放弃了。

　　以小搏大不是那么好搏的，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而这个所谓的天时，并不等人的。

　　这种明确的认知让乔嘉有些焦躁，以至于回到家后他难以迅速入眠。

　　辗转反侧。

　　又想着原本今天黄哥就让他提前两个小时去公司的，便索性不睡了，直接过去。

　　到了公司后发现那个给他培训的国术老师，同时也是今天直播的特邀嘉宾——姜师傅，已经到了，黄哥正在安排摄影团队。

　　“州府的国术运动比赛分为三个环节，外人都以为是两个，表演和实战对打，其实这是不了解的说法，国外赛事为了容易量化，是只有这两项，但是国内比赛通常都是三项，还要加上一项基本功展示，比如现场采梅花桩，主要看看速度、完成度，举个例子，别人踩梅花桩用六十四桩的梅花桩花两分钟，你用一分半，你的分数就高；别人身形晃动，有差点儿踩空的情况，你没有，别人用一种步法从头踩到位，你多用几种步法，交叉步、翻身步、腾跃步就有加分……”

　　黄哥请来的姜老师是州府的国术运动员退役，这些年又是当教练又是搞培训，业务是真的精熟。

　　注意，这种精熟不是指他很能打，而是指他很会帮“考生”比赛。

　　在州府运动会上拿名额是可以直接拿州府的津贴的，对考大学走体育生通道也非常有帮助，自然滋生了一个教培市场。

　　只是说到底，国术还是有实战对打的环节，这可不是靠着多练习就能过关的，才没变成如宋代的武举一般，多是考不上科举的读书人，练两天骑马射箭就去充数的。

　　“所以我们今天的训练就主打梅花桩，梅花桩这个项目几乎是钱塘州府运动会每年必然考……必比的一项。”国术老师敲定了今天的上课计划。

　　至于上课用的道具，公司原本就备着——无影脚以前要求置办的。

　　乔嘉没有异议。

　　只是这项看似非常简单的训练，却是花费了异常多的时间。

　　因为乔嘉的肢体不协调。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这具极为优质的身体内的始终是一个工程师的灵魂。

　　即便这段时间他用强大的练习量做了磨合，也就是把身体本来就会那些——剑法、身法、步法、拳脚加暗器掌握住。

　　和人过招时，也都是拳脚功夫打天下。

　　等到踩梅花桩这种本来不会的东西，就比较麻烦了。

　　黄哥没想到他表现的会那么糟糕。

　　倒不是说他会从桩子上摔下来，而是过分小心翼翼了，和如履平地、潇洒如风是半分关系都没有的，一看竟是像一个没练过国术的初学者一样。

　　这样拍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法看。

　　靠剪辑都补救不了。

　　连无影脚平时展示的效果都不如。

　　黄哥越看越拍越火大，最后直接一摔本子，对一旁的策划道：“行了！别搞这个了！咱们租的那套汉霄的国服不是到了吗！？上妆拍一套国服的造型短片！”

　　本来今晚的直播内容，主要是请姜老师来讲一讲州府运动会的门道，甚至一些国术选手的个中隐秘，满足广大国术爱好者的八卦好奇心。

　　所以这一期的主担是姜老师，乔嘉担任的是半个主持人的角色。

　　原本策划们计划的是讲解到了后半期，姜老师和乔嘉都可以亲自上身示范一二，毕竟两人都是有身手的，这样比光用嘴说更有意思，可以在打出一个引动流量的高潮点来。

　　但眼下这般，肯定是不能这么搞了，策划得临时改后半部分的剧本。

　　虽然本来今天就定了好要拍国服的造型的片子，不然也不会让乔嘉提前时间来公司的，但是现在明显是把培训时间缩短了，拍摄时间提前了。

　　黄哥有点儿生气。

　　毕竟他对乔嘉是给予厚望的，不然他不会签了一款让步那么大的合同，还自己亲自过来安排乔嘉全部的工作内容。

　　为了让自己不继续生气，他把乔嘉踢去准备妆发拍照。

　　自己则是陪着姜老师吃饭去了。

　　毕竟他是花了一笔不算少的钱请姜老师来这一趟的。

　　此时公司的资金链本就有些紧张，黄哥很是肉疼自己花的这笔钱，所以自然要物尽其用。

　　比如饭局里除了固定套路的你来我往的相互吹捧，黄哥还试探下姜老师愿不愿意来他们公司做个不签约的分成嘉宾，被姜老师打哈哈给糊弄过去了。

　　都是人精儿，黄哥自然明白这是婉拒了。

　　心里直接开骂姜老师老狐狸装蒜，但面上还是笑得一派热情，满口大哥老师的叫着，不知道还以为他真是姜老师的亲弟呢。

　　饭吃完了，还去隔壁的练歌房又嗨了一会儿。

　　等两人玩了一通十三幺玩完回来，正赶上乔嘉也拍完短片回来了。

　　两部电梯一前一后。

　　黄哥姜老师先到的，正站在门口说着话——其实是都想偷空抽根烟。

　　“我看过那孩子的片子，他实战能力是不错的，实战是比赛里的重头分数项，表演和基础项目分数相对比较低，我也听人说过他……他应该是在学校里学的，天赋挺好，只是没专门的师父带，基本功差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姜老师道。

　　国术是有一个固定的圈子的，毕竟现在归属竞技体育里面，而竞技体育的最大特点就是越往上走人数越少。

　　乔嘉撂倒了无影脚，又在胡老板的店里面很没“规矩”地对挑战者来者不拒地实打了一年多，又被胡老板带着和圈子里的一些前辈吃过饭，钱塘郡的国术圈子要是还不知道他这号人，那也过分迟钝了。

　　既然知道了，闲谈间总会相互打听一下，知道乔嘉在外地的寄宿学校读过书。

　　那个学校的体育老师就是练国术出身的，体育课经常教学生打拳。

　　如此这般，这帮人可算给乔嘉找到了师门谱系，按了个出身来。

　　当然，这些乔嘉都不知道，之前在胡老板那里，小赵问他师承，他的回答和上擂台时一样——天生自带技能点。

　　乔嘉是学过拳，但却不是在此方世界。

　　他也读过寄宿学校。

　　农村只有小学，没有初中部，再往上读就必须离家，自然也就得寄宿。

　　他读的那间寄宿中学的老师教他们打过军体拳。

　　这里的乔嘉因为爷爷去世，放弃在寄宿学校就读，学籍被学校打回户口所在地了。

　　而再次由胡老板安排入学前，便有了一段时间没上学的空档。

　　姜老师寻思着，这孩子只怕那段时间混街头去了吧。

　　毕竟他们这些资深的国术选手都知道，现在很多所谓的国术大师都是花架子，“禁武令”后没有合法实战的空间了，而国术本身就是打架的技术，离开实战就没有去芜存菁、持续发展的可能性。

　　乔嘉实战不俗，只怕不是在“合法”的范围内锻炼出来的。

　　但这些猜测都是私下的闲聊，此时姜老师也不会当着乔嘉的面说，好像背地里打探过人家似的。

　　此时也纯粹是因为想抽烟，加上要拿其他话题绕开黄哥，不让这圈里出了名的倒霉老板再提要请驻站的那一茬，才提起来说的。

　　黄哥本身不是国术圈子里的人，即便因为手底下有这方面的主播，相对了解才算多了一些，不过也大多是无影脚他们“科普”给他的。

　　“我还以为学国术都是从基本功学起呢？”黄哥道。

　　没想到给乔嘉安排内容时，还不能直接套无影脚那个流程——从基本功开始，从简单往高难走起。

　　“可不是这么回事儿，说到底还是要看实战的……”姜老师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说着，摸出打火机就要点烟。

　　也是在这个时候，乔嘉的电梯到了。

　　电梯门开，露出他的人和脸来。

　　长发玉冠收顶，一身白得晃眼的宽衣大袖的汉装国服，腰间系了一条天青色的玉带。

　　乔嘉抬眼迈步出来，看见两人，点头示意了下，从两人身前走过去，进了公司。

　　黄哥和姜老师两人捏着烟的手都停在那里，忘记点火了。

　　此时策划从里面冲出来，对乔嘉吼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晚点了你知道不！？”

　　乔嘉回道：“摄影师拖了时间啊。”

　　拍照片和短片的摄影工作室就在黄哥对面的楼里。

　　黄哥当初图的就是这片有不少间造型、服装、摄影的工作室，有什么拍摄计划临时约一下，走路过去就行，方便快捷，省时省力还省钱。

　　公司的小助理带着乔嘉走着去拍，走着回来。

　　只是那个工作室的摄影师拍起了兴，一个景色拍了短片和照片不够，还免费送了两个其他的景儿。

　　配给乔嘉的那个策划，此时一肚子火的在公司里改直播的剧本稿呢，实在是走不开，又因着和这间摄影工作室的摄影师合作过很多次了，也比较放心，要求和脚本丢了过去，让名为副策划其实就是小助理跟着乔嘉，自己并没有亲自过去盯。

　　因此，自然也就不知道，拍到后面，摄影师眼睛直放光，开口问乔嘉道：“你接模特的活不？我们店里有国服类的推广专题，你要是肯来拍，价钱好商量。”

　　关于对外接活儿的事情，合同里规定得挺清楚的，得和黄哥商量着来，乔嘉不能完全自己做主，便只能回说回头和公司商量下再给答复。

　　“别说了！赶紧卸妆换衣服！”策划急急道。

　　此时，夹着根烟半响都没动的姜老师终于“解冻”了，转头对黄哥道：“你让他卸什么妆啊！这样上不就结了！”

　　黄哥也反应过来，急忙冲过去阻止策划。

　　那天晚上的直播，很有意思。

　　基本上就是乔嘉照着“剧本”介绍姜老师，报对方的连串头衔，然后按照剧本设计的问题发问，再在姜老师讲解的时候，用一副双目凝视（其实是因为通宵熬夜有点儿困，半发呆）、分外认真模样凝神倾听，偶尔扫一扫直播间里观众的提问，重复一遍打赏金额比较多的问题。

　　基本操作难度为零。

　　然而竟然还是出了点儿“问题”。

　　因为直播间很少有人问姜老师什么问题，几乎满屏被刷满了的都是：

　　“卧槽！”

　　“卧槽！卧槽槽槽！嘉嘉你国服妆造好漂亮！”

　　“卧槽！真的好好看！虽然洋装也挺好看的，但是国服妆造的气质立时提升了一个档次啊！”

　　“洋装是个美人儿，国服是个天人！”

　　“太仙了！是不是打了柔光啊！”

　　“怎么可能！？旁边姜老师在那里放着呢！如果打柔光怎么可能只打半边儿，姜老师是黑洞吗？一点儿光都透不过去！？”

　　“这就是传说中出场自带柔光效果的美人儿啊！”

　　“美！美！美！美！”

　　…………

　　留言虽然各不相同，但大体都表达了一个意思，就是夸乔嘉的国服造型美出天际。

　　从这一堆刷屏的留言里找出一两个关心州府运动会的提问，挺考验眼力的。

　　而好不容易找出来了，姜老师回答问题的态度也十分有意思。

　　乔嘉坐在姜老师左边，姜老师全程只敢盯着摄像头看，根本不敢往左边转目光，而当乔嘉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替观众追问问题时，不得已偶尔的目光接触一二，脸孔立时就开始泛红。

　　有人过后总结，铁汉如姜，腌了红糖，真多少年都没见过姜老师说话的语气那么温柔，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有点儿傻。

　　简而言之，作为想蹭州府运动会热度的一期直播，成功做到了成为乔嘉“跳槽”来黄哥公司以来，热度最为爆表的一期直播。

　　但是基本和他们想蹭的州府运动会没什么关系。

　　这一期播完了，姜老师拎着他的工作包往外走的时候，忽然对黄哥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道：“所以你给他报名州府运动会，是真的想让他拿名次吗？想让他走无影脚路线？听我一句，改改你们的策划方向，长成他那样，不需要有能力这种东西。”

　　另一边的房间里，直播结束后，策划万分欣喜地在回看直播数据，而乔嘉则是松懈下来仰躺在一旁的沙发上养神，却听得手机振动，打开通讯软体扫了一眼。

　　是那间申江郡酒店的保洁员工私下的群。

　　只见有人在群里聊天：

　　“刚刚值班时候看见九楼那个包房的人了吗？”

　　“周总那个包房？怎么回事儿？阵仗挺大的，好多人来了，主管让我提前三个小时去收拾，又检查了好几遍，周总往常也没这个做派啊。”

　　“听前台说，好像不止是周总，和周总一起来的是个大人物。”

　　“我不是说这个，申江这地儿有钱有势的多了，有爵的也总是能遇到几个，我是说，周总带过来的一堆小年轻进屋子，我看着年龄都特别小……”

　　这人这么说着，还贴了一段监控出来，看着像是在监控室对着屏幕拍的，并不是算十分清晰，但足够把人看清楚了。

　　然而这段监控视频贴出来，还未待群内众人针对监控八卦什么呢，马上就有人打字道：“删了！快删了！知道今天来的是谁吗？宫家的人！这视频要是流出去，小心回头犯了朝礼法！想进局子吗？！”

　　“卧槽，宫家？这……别说了，快删吧！他们家一直挺小心眼儿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段话一打出来，刚刚放视频的那个保洁立刻就把视频删了。

　　后面众人你来我往，多是些八卦类的讨论了。

　　乔嘉看着这样段聊天记录，虽然视频被删了，他也没来得及保存，但他已经用脑子记下来了。

　　果然……

　　狗屎改不了吃屎的。

　　盯着手机屏幕的乔嘉眼内闪过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