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首富了》笑客来

16、第十五章

　　黄哥这三个月很忙。

　　因为他手底下有一个花儿主播最近人气不俗，给他赚了不少钱。

　　他高兴得够呛，觉得公司这一波难关可能是挺过来了，所以已经把之前去找乔嘉说好的什么半年不半年的事情给抛到脑后了。

　　当然，迄今为止，他还是会在社交软件上时不时地对乔嘉嘘寒问暖一下，都是混社会的人，这点儿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

　　但不巧了，就月余前，他的那个花儿主播有一次直播时忘记开镜头优化了，然后……

　　说实话，那个花儿主播长得其实不算难看，在普通人里还算是清秀的，但有种东西叫镜头弱化。

　　而且非常不幸的是，那个花儿主播最近有点儿小贪吃，发福了些……

　　这种发福，不开优化地放在镜头上，看上去人瞬时感觉肥了三圈还有余。

　　简单来讲，就是他的主播又塌房了。

　　这直接导致现在圈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笑话，说他最近可能是水逆了，连带着签到他手里的主播都会莫名倒霉完蛋。

　　导致他参想签什么新人或是挖角的计划，再一次全部泡汤。

　　乔嘉就是在他正焦头烂额、以为这一把真的撑不过去的时候，打电话过来的。

　　当时他正在公司门口蹲着抽烟，毫不夸张地说，接到电话简直是一跃而起，就直接跑得到乔嘉家门口等人去了，根本不管已经当时是大晚上，就怕过了一宿，人就直接被别的公司抢走了。

　　正好乔嘉刚洗完澡。

　　乔嘉也不想约人来家里谈事情的时候，还非得洗个澡。

　　但是没办法，他吐了，而且不小心沾染到头发上，搞得身上黏糊糊的一股酸臭味儿。

　　今天在包厢里，曲爷他们给他他喝的酒是加了料的，灌完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会意识混沌，进入一种好似深度醉酒的状态。

　　胡老板又不是傻的，知道乔嘉身强力壮，还是个能实战的国术高手，既然动了把他往曲爷那里送的心思，怎么可能不做点儿准备？

　　而因着对胡老板早有防备，所以事先便买了一种算是强效浓缩咖啡因的含片，据说能克服这类的迷药的药效。

　　每一次胡老板带他出去吃饭，他都带着。

　　话说，买这种含片的人还不少。

　　多是像他这种被迫跟着老板出席饭局的人，小年轻居多，很多在评论里反馈感谢的。

　　当在胡老板开始装醉时，他借口去上厕所，其实就是察觉到不对劲儿，吞含片去了。

　　所以他才能神志清醒地扶了曲爷进包房，游刃有余地把曲爷掐晕了，顺带还揍了胡老板一顿出气。

　　含片很有效，只是多少会有点儿副作用。

　　药效过劲儿时头疼、呕吐都是其中之一。

　　他趴在马桶上呕吐时，还忍不住想，游戏号这头发实在太长了，挽起来看着挺帅，实际打理起来却是麻烦得紧，不如有空出门找个理发店给剪短了？

　　然而只是想想，反正今天晚是来不及操作了。

　　黄哥就是他刚洗完澡，套了个跨栏背心和短裤从浴室出来时，来敲门的，他一边拿浴巾揉着头发一边去开门，然后……

　　然后就是两人就黄哥提供的合同的模板的细节进行了亲切、坦率、有建设性的交涉。

　　你来我往，锱铢必较。

　　最后双方达成了虽然都不满意但尚可接受的共识。

　　用乔嘉新买的打印机打了合同。

　　黄哥来得急，等乔嘉看合同时怕对方不满意翻脸也急，等到终于搞定，乔嘉拿着笔伏在餐桌上签字时，一切尘埃落地了，精神一放松，就注意到了刚才没注意到的东西。

　　比如乔嘉露出来的胳膊和腿，还有白得近乎发光的皮肤。

　　脸有些发烫，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老屋昏黄的灯光下，没有经过半分修饰的乔嘉，美得好似一幅画。

　　然后黄哥忍不住想起了他自己公司里那一堆堆整容出来的“花儿”主播，和一张张充满塑料感的脸蛋儿做对比，忍不住感叹，这天然基因美人真不是那些后天人造货能比的。

　　这样的好货落在我手里，我要还整不出点儿火花来……那真该出局，破产我都认了！

　　黄哥在心里暗暗赌咒着，眼睛乱转，扫到乔嘉的长发。

　　留长发并不稀奇，很多还抱着身体发肤受之双亲观念、比较传统的家庭都是保持着留发带冠的习惯。

　　黄哥看着乔嘉那乌黑浓密、明显没有脱发斜顶困扰的头发，忍不住开口道：“兄弟啊，你这头发可真是得天独厚！得好好保养下，方便做造型啊！以后咱们一三五国服出镜，二四六洋装西裤，外景、短剧、时装照等等的，都整起来！你这么好的条件，真被你上一个公司给耽误了！天天就打拳练剑演武的，都不知道搞点新内容，就你们那么个搞法，初始这一波热度过去，没多久就会后继无力的！话说，你们的策划是闲在那里喝茶看报纸的吗？也忒是偷懒的啊！”

　　黄哥用这种吐糟的絮叨来缓解与乔嘉此时两人独处一室的“紧张”感，那边乔嘉已经把合同签好了，放下笔，对黄哥道：“说说周总吧，我查过你的公司，平台有在你们公司入股，份额大约是25%，还挂了一个董事你们公司名下，就是周总。”

　　黄哥一听乔嘉提起这茬，立马来了精神——因为觉得吹嘘公司实力的时间来了。

　　“就说小兄弟你有眼光！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我们公司和平台的培育合同，是在平台起步没多久、第一轮融资时签的，那时候平台自己兜里的钱也不多，自己挖掘了一批主播，还想再打造一些各具风格的特色主播引流，比如国术啊、国服之类的，但是这些都要成本！”黄哥滔滔不绝地道。

　　“这些成本难道不能主播自己吸收吗？”乔嘉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轮到显示自己的专业知识的时候了，黄哥有点儿小兴奋，很是无私地做起了“科普”道，“好的国术选手那时候要么在做武指、武替，要么去当体育老师，也有当教练的，挖人得要钱啊！更别说打造国服主播了，成本更高！你知道光做常服的锦缎多少钱一匹？有传承的好的衣肆都是有贵家客户按年定制的，人家的衣服，做坏了的尾货都不屑外借！平台当时想省钱，就和我们当时一批公司签了定向培育合同，他们用平台的推荐倾斜的方式入股，我们自己掏钱培养主播，出成果了可以和平台二次签约，我们公司转为经济公司，直接分成分账，做全方位服务。”

　　乔嘉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个世界的直播平台和乔嘉之前世界的模式不太一样。

　　兴起得更早，是从游戏聊天软件起家的，有点儿类似歪歪语音那种，携原有的用户基础转型杀入视频市场，开始的风格有点儿类似B站，二次元氛围比较浓。

　　所以整个公司的管理思路相对偏做内容这一块，不是全技术、数据导向为主。

　　因为并不是靠算法火爆的，现在虽然也在朝着大数据推荐方面上转，但真说起来，变现能力还是差着一些，才有了黄哥所说的早期还需要平台自己想办法去挖掘特殊主播的情况。

　　“当初那一拨定向孵化的工作是周总亲自主持的，现在他都不管这些一线的业务了，想再拿到我们公司这么好的合同，几乎不大可能了。”黄哥道。

　　乔嘉含笑听着黄哥说话，黄哥看着乔嘉的笑，有些晃神，整个人兴奋莫名，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

　　乔嘉发问，黄哥有问必答。

　　眼见那老式挂钟的指针一点点地滑过，时间越来越晚，乔嘉道：“黄哥你怎么回去？要不今晚住这里？”

　　黄哥直接卡住了，脸瞬时爆红，磕磕巴巴地道：“这……这……好吗？会不会不太方便？”

　　乔嘉有些疑惑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看着似乎完全不明所以的乔嘉，黄哥忍不住劝道：“小兄弟，人吧，多少要有点儿防人之心，不能太单纯……你让我睡这儿，就不怕我做点儿什么？”

　　黄哥这话说完，乔嘉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黄哥，你搞错了吧，你要睡我家了，该担心的是你！该是你怕我对你做点儿什么！”

　　黄哥被晃了一个晚上的脑子此时才回神，想起来乔嘉可是个能在实战中把无影脚一拳干趴下的人，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个儿。

　　卧槽，美色误人啊！直接让智商下降为负数了！

　　自觉丢了大脸的黄哥落荒而逃了。

　　他是不愁不方便回家的——他开车来的。

　　晚上靠在床上的乔嘉没急着睡觉。

　　他又拿出了那个记事本，写下了些东西。

　　表象的力量如此强大，会迷惑人对本质的认知。

　　一个没有性别的世界的就没有类似性别压迫的行为吗？

　　人类这种造物的初始设定是类似的，所以总有其不变的规律所在。

　　比如没有两种性别存在，充当猎手的便体力、阅历、年龄、财富都占优势的一方，而被掠夺的猎物自然是相反的，年龄、阅历、财富、心智都处在劣势的人。

　　那卖名为觉醒剂的浓缩咖啡因含片的购买者，大多是年轻的打工族，便是明证。

　　但总还是有好人在的。

　　写到这里时，乔嘉停了一下笔。

　　他想起那个会傻傻地跟着他冲进厕所只为提醒他小心曲爷的“小太阳”，还有他在三中的那位班主任。

　　说实话，他对这个班主任记忆不算深刻。

　　他毕竟不是真的只有十几岁，并没有那么在乎所谓的老师的看法。

　　甚至在他看来，这种始终活在校园象牙塔里的教书先生，相比其他同龄的社会人，都相对单纯，心理年龄比他都要小。

　　他争取想回学校读书，只是为了长久的生存做打算，毕竟有个好文凭在总是好过没有的。

　　初中的课业内容不算难，他以成绩为绝对目标，应付好了考试便了。

　　其他的旁若无人、一概不理。

　　所以他只记得班主任姓李，多余的，即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但就是这位他即不关心也不想过多了解的李老师，在他去年中级考试成绩出来，回学校开最后一次班会时，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说了很多话。

　　大体就是他的成绩很好，这次的分数线能上重点学校，不要放弃读高中，过早的进入社会。

　　“校园还是相对单纯的，读好书就行，社会不是这样的，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出去工作……和不知道多少岁数可以当你父亲的老狐狸打交道，和绵羊闯进狼群没区别……”

　　他觉得李老师估计也看出来经常来接送他的胡老板居心叵测了，但又因为毕竟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没权力替乔嘉做什么决定，所以只能劝，尽力让这个在他看来岁数还小的孩子不要误入歧途。

　　这是一种良善的，但近乎无用的努力。

　　估计李老师自己也知道。

　　但他还是去做了。

　　世上总是有好人的。

　　会出于完全无功利的动机，去做一些根本没有回报的事情。

　　这可能也是“神明”初始设定的一环吧。

　　所以与之相对应的，也总是有坏人，坏到出汁儿的人。

　　乔嘉又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名字。

　　周鹰。

　　直播平台的老总，也是直播平台最大股份拥有者。

　　刚刚他拖着黄哥聊了许久，引着黄哥谈了很多平台的事情，就是想多听一些关于这个人的事情，看看黄哥知道多少。

　　黄哥第一次堵门试图找他签约时，他就看出来黄哥的公司资金流可能出问题了。

　　他“毁”了黄哥公司的台柱子，对方非但不气恨，反倒是找上门来，态度异常良好、姿态极低地求签约，能是因为什么？

　　长了一颗天生的圣母心吗？

　　黄哥的长相，和圣母可没什么相似点。

　　是不得不而已。

　　那么为什么他明知道黄哥的公司状况不好，还是要签黄哥的公司呢？

　　便是因为黄哥提到了周鹰。

　　周鹰这个人挺有名的。

　　在乔嘉原本的世界里面，他是帝都某家非常大型的影视娱乐公司的老总，往来非富即贵。

　　但这不是他在大众之中有名的原因。

　　他广为老百姓所知，除了那些风流绯闻，还是因为他创造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记录——霸占法制版最长时间的娱乐人物，并且估计还能有望创造另一项记录——刑期最长的娱乐圈人物。

　　乔嘉循规蹈矩活了三十年，原本和周鹰这样的上流人物是没什么接触的。

　　只是他一朝遭逢聚变，发现自己竟然很可能只是是一个虚拟世界里被创造出来的一抹数据，便忍不住想：如他这般普通的人，是不是就是类似游戏里建模量产NPC一样的玩意儿，而如果他这样的人都是NPC，那么玩家是谁？

　　是“神明”规定了有些人的初始的设定就是做配做衬的NPC，有些人初始的设定就是玩家的吗？

　　凭什么呢？

　　哪些人可能是玩家呢？站在至高位置、权力中心的那些人吗？

　　如果现在的他是一个类似bug的存在，那么他便想试一试。

　　试一试宰几个也许是“玩家”的家伙来玩玩。

　　坏的那种。

　　比如周鹰。

　　也许宰得多了，他便能等到来清bug的“神明”。

　　也许他还能找到机会和“神明”聊聊天，问一问这些家伙，为什么他们的设定那么的不公平？

　　话说，他是怎么断定这个世界的周鹰也是个坏得出汁儿的家伙呢？

　　因为从三个月前他动了念头起，便开始着手去查这里的这个周鹰。

　　信息时代，只要想查，终归还是能挖到不少线索的。

　　而这些他挖到的线索透露出了一些东西——显示这个周鹰和他原本世界的周鹰有着非常非常相似的气味。

　　当然太还需要进步确认是，所以他需要一个计划。

　　他在本子上又写了几个字，为了自己接下来要执行的计划起了个名字。

　　杀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