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人》西窗的怪物

106、106

　　林长生相信，於家应该是知道了硝石的用处，不然光是靠储存制冰法得来的那一点利润，卖冰是绝对不会成为於家的主要收入的。
　　既然有人开采出来过，那找起来就要容易许多。为了不让尤常和姚惜时知道，林长生没有将此事拜托给他们。他决定自己私下去寻找。
　　和那两位世家出身的好友不同，林长生手下没有数以千计的仆从以供驱使。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在这偌大的世界里找一样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好在，林长生知道一个捷径。
　　古代，最熟那些原始素材的，除了治病救人的医匠之外，还有炼丹师。与其自己一个人如无头苍蝇一样地乱找，不如先找这两类人问问，尤其是后者，在林长生看来，为了追求长生，炼丹师是什么都敢往自己的丹炉里装的。他以前看杂记、野史的时候，有时候就会看到某某炼丹师把丹炉炸了，死伤数人这样的话语，想来，从他们那儿应该是能寻到硝石。
　　通常，知名的炼丹师都被贵族供养在家里，只有极少数的“流落”在外。也是林长生运气好，佩丰县下属的一座高山里恰好有一个擅长炼丹的道长，因为名声还不错，经常有人去求药，所以，想要寻到他并不难。
　　由于此事重要，林长生便没有让其他人代他去做，而是选择亲自出马。只是他到底年纪还小，缠了林春花好几日才得到了出行许可。这时候，夏天竟然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了。
　　因为担心他路上遇到危险，林春花让付中带着家里的两只大狗陪着林长生一起出了门。
　　学校里的两个老师都不在了，学校只能暂时“歇业”。对此，学生们倒是挺开心的——平白地得了一个假期，总算是可以在家悠闲地避暑了。
　　这次出行，乘的是尤常之前送来的装有减震器的车。之前因为用不到，一直都搁置在院子里，放了半年多，如今才终于派上了用场。
　　马和马夫都是去镇子上雇的。本来付中也可以做赶车的事，但是有专业人士在，林春花会更放心一些。横竖也不缺哪一点钱，林长生就没在意出行的路上又多了一人。
　　林长生之前只坐过几回旧式的马车，此次出行算是他第一次乘坐新式的马车。客观来说，到了难走的路段还是会觉得有些颠簸，但大多数时候，只要能做座位底下垫几层软垫就不会有太大的起伏感了。于是，虽然在路上花费了足足三天的时间，但是人却是没有觉得不舒服。作为一个享受过现代便利交通的林长生，除了偶尔在心里默默吐槽这车子走的太慢之外，别的倒是使用的还不错。这可能也和尤常给的车子有关吧。车厢里面十分宽敞，白天走在路上的时候，掀开帘子，风一通畅即使现在是夏天，坐在里面的人也不会觉得有多闷热，林长生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欣赏窗子外面古色古香的风景。期间，有一次晚上没寻到住的地方，三个人加两条狗一起睡在车里也没有觉得拥挤。
　　也许山上的道长不愿自己居住的地方太过热闹，通往山顶的路便修的极为狭窄，马车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的。所以，无论这改装后的车有多好，到了山脚下，林长生还是得自己上去。
　　其实，除了人行，骑马也同样能行，只可惜林长生之前还未学过骑马，此次便只好靠着自己的双脚了。
　　一边爬山，林长生一边想着学骑马的事情。这世界的交通如此不便利，不学骑马，只怕以后出行会有遇上诸多限制。所幸这次倒不是太棘手，毕竟，到这世界的两年多以来，林长生从未有一天停下锻炼，身体素质虽然比不上身为铁匠的付中，但也不算是太差了。
　　“大郎，要是走不动的话，我可以抱着你走。”
　　一开始，付中就想抱着林长生走，结果被拒绝了。他想着大郎平日里都是成年君子的做派，便没有强求。到了半山腰，见林长生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付中才再提了一次。他常年打铁，身体练得极好，满身腱子肉，抱个七八岁得孩子爬山真的一点都不是问题。
　　“唔，好吧，是得快点走，不然天黑之前可能来不及下山。”
　　为了看车，林长生刚才让马夫等在了山下。此刻，他已经爬了一个多时辰得山了，确实是有些累了。反正现在也没外人看到，林长生决定暂时放下面子。他伸出手，让付中把自己抱了起来。男人肩头宽广伟岸，为了不让林长生闷着，一个用力就把林长生放在了一边的肩上。这下，林长生的视野顿时开阔了不少，一直为了装严肃板着的小脸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
　　有了付中的帮忙，林长生马上就到了山顶的道观。倒是不大，但是看上去却颇有几分庄严肃穆。
　　在林长生的示意下，付中放下自己的小主人。
　　道观的院门是开着的，不过门口却没有引路的小道士。林长生站在门外，对着里面礼貌问道：“请问，晚洲道长在吗？”
　　院子里静悄悄的，等林长问了两三遍之后，才有一个小道士跑了出来。
　　“信士，请问你找道长有什么事吗？”
　　小道士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虽然神情严肃，但是因为嘴边有一个梨涡，反而显得有几分稚嫩、可爱。
　　“道长好，我是来求一样东西的。”到底是来求人的，林长生把姿态放得很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和道士打招呼，总是，客气一些总不会错的。
　　“所求何物？是药吗？”
　　会这么问，主要是上山来的大部分人都是来求长生丹药的，只有极少数的是想要来修行的。
　　“也不是药，是一种石头。”
　　小道士皱眉。石头？他不知这东西缘何要来道观求，但既然是正经事，他就没再拦着，微微侧身，引得门外的二人入了院子。
　　道观人应该很少，就是走进来，一时之间没看到除了小道士之外的第二个人。不过，人虽然少，院子内倒是被打扫的很干净。
　　跟着小道士，林长生被迎到了接待外客的地方。
　　“信士请稍等，我去唤师傅来。“
　　“有劳小道长了。”林长生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坐在蒲团上，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林长生一愣。
　　“晚洲道长？”
　　“正是贫道。请问信士此来所求何物？”
　　林长生本以为晚洲道长会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没想到眼前这人年纪极青，唇上一点胡须也无，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若光是年轻也就罢了，他的样貌也极为好看，若是穿一身衣服，比起姚惜时、尤常这样的贵公子也是一分都不差的，就是因为修道，气质冷清了一些，不如那二人有烟火气息。
　　“我想找一种石头，烧起来会有紫青色的烟雾。不知道长可曾见过这样的石头。”
　　“信士说的可是‘北帝玄珠’。”
　　“北帝玄珠”？林长生在心里把这名字跟着念了一遍。这名字倒是好听。
　　“应该是，不知道道长这处可有？”
　　晚洲笑了笑，“若只是要寻这个，信士却是不必特意来我这。北帝玄珠虽不是寻常的药材，但大一些的药店里还是会有的。”
　　林长生没想到硝石还能入普通药方，呆了片刻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北帝玄珠随处可买，他的确是不必为了这一点小事叨扰一心潜修的道长。这感觉就像是拿着小学数学题去向数学家请教。真是羞人。
　　“真是叨扰了。我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如此常见。希望道长不要怪罪。”
　　“无妨。”晚洲还是很好说话的，一点都没有把眼前的事放在心上。能为人解惑也是一件善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小公子会要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东西了。
　　既然对方没有主动说，晚洲就不会主动去问。他见林长生神色窘迫，便又说到：“不过我这的确是有些北帝玄珠，要是信士想要，我可以匀一些来。”
　　“不用不用，道长这里交通不便，存货没了，再采买一次也是麻烦。我可以自己下山去买，不劳道长了。”
　　晚洲闻言，便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我来了感谢在2020-05-25 00:35:12~2020-05-27 23:3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爱吃海白菜 40瓶；44412364 5瓶；兔子的圆舞曲 3瓶；依依然然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