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勇者的生存战略》未确认生命体

34、蜂屯蚁聚

　　“我和赵杨之前猜测过蜂的身份，恰好最近又发生了几起昆虫类实验体杀人事件，所以我们以为这些事件就是蜂做的。”和珈珞一起向二楼走去的时候，雷堂对少女解释道：“但是按我在他们的基地里听到的说法，蜂应该不在O市，他们也在找这个杀人犯，因为他的活动已经影响到他们的交易了。”

　　虽然并不太明白，但珈珞始终认真听着，这是她在除虫部队养成的习惯。虽然更多的时候她都听不懂雷堂在说些什么，但她明白雷堂对她的照顾和关心，这就足够她对他言听计从了。

　　雷堂也明白眼前的少女听不懂太复杂的东西，幼年时在马戏团的经历让她养成了不爱思考的坏习惯，雷堂从来都不准备强迫她改正，而是让自己反过来适应和她的交流方式。于是简单说明了一下新获得的情报和接下来的计划之后，雷堂便不再多说，细节的问题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用不着珈珞也来费心。

　　在筹划理解方面迟钝不代表愚蠢，实际上珈珞是个非常敏锐的人，尤其在面对她所关注的人和事的时候。待雷堂沉默下来，珈珞略微思考犹豫了一下，便问道：“你还没说你的女儿呢？有她的消息吗？”

　　雷堂看了少女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自从放弃对珈珞隐瞒事实，他就做好了被这么问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少女问出口了，他还是有点不太舒服，感觉就像他的另一个女儿在质疑他作为父亲的能力一样——虽然他也明白珈珞绝无此意。

　　言语间，珈珞和雷堂登上了二楼。两人并肩踏入二楼的休息室，正好看到常小钏搂着赵杨脖子咬耳朵的一幕。

　　雷堂愣了一下，脸立刻拉了下来。珈珞则呆在了门口，抬手指着屋内姿态亲昵的两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俩，你俩原来是这种这种关系的吗？!”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和你想的不一样！”赵杨急忙把小姑娘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挥着手对珈珞说道：“停，不准掏手机。”

　　常小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的事情有多暧昧，小脸涨得通红，小跑着绕过雷堂和珈珞溜到楼下去了。珈珞看看愁眉紧皱的雷堂又看看正整理着衣服站起来的赵杨，非常识相地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小钏。”便转身追下了楼，留雷堂和赵杨单独相处。

　　“这孩子挺有意思的。”看着珈珞的背影，赵杨小声说道。

　　“都挺有趣。”雷堂意有所指地说道。

　　“都说了我和小钏不是那种关系。”赵杨叹了口气，再次强调。

　　雷堂木着一张脸，盯着赵杨看了好久，才说道：“不是最好。再继续衰弱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有比你更强的猎食者了。”

　　“你以前不是很坚决地保护实验体吗？”赵杨挑了挑眉毛“怎么现在开始支持起我这个天敌了？”

　　“因为我当不了所有人的英雄。”雷堂摇着头说道：“与其放任这个种群走向灭亡，不如和你这个能够交流的捕食者合作，削减掉会威胁安定的因素。我只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珈珞可还没走远呢。你说这种话不怕伤到小姑娘的心吗？”

　　“……她迟早也会明白的。”

　　楼上两个成年人越聊越沉重，楼下对此一无所知的两个小丫头之间的八卦则轻松得多。

　　比起赵杨的解释，珈珞显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追着常小钏下来之后，她便一个劲地缠着小姑娘，问她和赵杨之间的关系，问他们在做什么。最开始常小钏简直不想理她，但很快常小钏就发现，不理她只会让珈珞更兴奋，于是只好敷衍了几句。正值思春期的两个年轻姑娘聊起了恋爱的话题，不知不觉就扯远了去，变成了天南地北的八卦。

　　“你和赵杨不是那种关系，那她还能容忍你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吗？”珈珞总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在除虫部队中她也有相熟的女兵，但还没有谁能亲密到你咬我我亲你的。

　　“她脾气好嘛。而且我自己都没想到，头脑一热就那么做了。”常小钏坐着转椅趴在收银台上，双手撑着下巴“我觉得她也没反应过来。”

　　“所以我从以前就觉得你对赵杨的认识有点问题。那种大魔王怎么可能脾气好嘛，她最多是对你脾气好。”被赵杨吓到过的珈珞略加思索，便说道：“她会不会是喜欢你呀？”

　　“别闹。怎么可能。”闻言，常小钏立刻摇头反对“你看看我的样子，我才到她咯吱窝，她对我最多也就是对孩子的喜欢吧？”

　　话虽这么说，常小钏仍然有些在意赵杨对自己的想法。她总是说会保护她会陪着她，但从来没有说过那是以什么人的立场，而每次常小钏问道这方面的问题，她又总是说还不到时候。

　　怎么样才算是到时候了？常小钏想象不出来。就像她想象不出将来没有赵杨的话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一样。每每想到这里她都会很惊讶，惊讶赵杨已经扎根在了她的生活里，惊讶于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她的存在……她怎么会这样呢？

　　这不算什么不能提的事情，而且常小钏也需要个能倾诉的对象，于是同时认识赵杨和常小钏两人的珈珞就成了这个“对象”。不过珈珞在这种事情上也是个半瓶醋，只能照着以前看过的青春偶像剧来胡猜乱想。

　　“我觉得你还是和她确认一下她对你究竟是什么感情的好。”珈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别看赵杨看起来比你老，但是Omega细胞没有寿命，可能到你死的时候她还是这么年轻……如果你喜欢她或者她喜欢你的话，在这方面得做好心理准备。”

　　说者就是这么一说，听的人却听进了心里。常小钏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直没有直视她和赵杨在生物上的区别。是呀，赵杨是Omega，是被称为究极生命的物体，这种人怎么可能对我有那种感情。但她又是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呢……

　　常小钏自己绕进了圈子里，好久都出不来。珈珞也没去打扰她，便任她自己想去。不知不觉倒是楼上的两人下来了，看到两个小姑娘煞有介事地凑在一起保持沉默，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们两个小家伙做什么呢？”雷堂说道，走过去伸手揉了揉珈珞的头顶“那这事就先这样了，再有进展了我再联系你们。”他转身对赵杨说道。

　　“嗯。”赵杨点了点头，走到收银台后面从柜子里拿出两盒香烟，一甩手丢进雷堂怀里。“你也万事小心点。”她说道“听说你们那个头子也来O市了，如果真像你猜的那样，在除虫部队内部有人和敌人勾结，那他也是有可能的。”

　　“我会注意的。”雷堂说完，便收好了自己的东西，重新戴上了伪装用的假发，拎起单肩包走出一家店。

　　珈珞和常小钏跟赵杨一起目送着雷堂出去，暗地里咬紧了牙关。在以前不知道内情的时候她还能安静地坐着等待事情水落石出，但现在了解了内情，还要看着队长独自去面对危险，这令她的内心受到煎熬。珈珞看着已经没有了人影的正门，甩甩头清除掉杂乱的思绪，向赵杨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呀？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她没有说“我”，而说了“我们”，这已经是将自己的战斗力放在了和常小钏相等的水准。毕竟她现在受到拘束器的限制，加上脑子也没有多灵光，能做到的事情真的并不多。

　　以往珈珞或者常小钏这么问的时候，赵杨都是干脆地一口回绝，今天却做出了一副思考的表情。“你们能做的，还确实有哎。”她倚在收银台上，把玩着一枚扭蛋机代币，说道：“我和雷堂约好了过两天去上门找下最近在杀人的那个实验体的麻烦。不过这次的环境有些特殊。你会操作消防监控系统吗？”

　　珈珞和常小钏对视了一眼，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行。于是珈珞转过头对赵杨说道：“如果只是切个监控频道什么的我会，别的不行。”

　　“会看监控就可以了，你这方面经验比小钏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赵杨一拍手指了指珈珞“到时候我们需要监控变瞎的时候，你只要把相应的监控关掉就好了。”

　　“你说这我倒是能做……”

　　听着珈珞和赵杨对话，常小钏突然有些不开心起来。她承认在所有人中她是最弱小，最需要保护的一个，但她并不想当没有用的人。

　　仿佛在安慰她，刻耳波罗斯不知何时绕过收银台走到了常小钏的身边，前爪扒着她的小腿站起来，冲着小姑娘喵喵地叫。常小钏看看还在说行动细节的两人，微微地叹了口气，把刻耳波罗斯抱到了膝盖上。猫咪的体温很高，抱着它常小钏很快就出了汗，但她完全不想把猫放下来。她用脸颊蹭着猫咪的额头，回想着在二楼时自己做的荒唐事，在迷惑于自己的感情的同时，脸上又泛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