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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魑魅魍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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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常小钏意料的，赵杨并没有表现出生气之类的情绪，反而是笑了起来，对她说道：“小钏能交到新朋友，是好事呢！”
“你不生气吗？”常小钏睁大了眼睛“我擅自带人到你这里，而且还是在和你约好的日子。”
“不生气呀。我这里姑且也是对外营业的，有客人来不是坏事呀。”赵杨笑着抬手摸了摸常小钏的小脑瓜，说道：“而且我永远不可能对你发脾气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一定会支持你的。”
这个人，是不是没有自觉啊。
常小钏红着脸低下头，挠着自己的脸颊小声嘀咕道：“你老说得那么撩，我会当真的哦。”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赵杨伸手托着常小钏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说道“当真也没关系哦。”
“你……”
赵杨的眼神太过清澈真诚，常小钏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虽然她不是拿着缺爱的孩子，但由于母亲和常小楠的工作都很繁忙，有空闲陪着她的时候很少，所以常小钏也习惯了自己思考，自己承担责任，自己解决问题。现在突然有个人对她说无论她做什么都没关系，都会支持她，让她有些失真的幸福感。
“咳……我，我去看看珈珞在做什么。”承受不了赵杨的注视，常小钏随便找了个借口躲到了一边，正巧珈珞正一脸纠结地看着柏青哥机，她便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你想玩这个吗？”
“这个可以玩吗？”珈珞反问道“我以前见过其他队的人休假的时候去打弹子，但是我自己没玩过，队长不让我玩，说不是我该接触的。”
说到雷堂，珈珞又开始想起不好的事，情绪随着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垂下来，说话声音也低沉了不少。
“……”常小钏并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是看着别人伤心总是会让她心里感觉不舒服。于是她干脆地踮起脚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装弹子的盒子，递给珈珞：“给，试试吧。”
“这好吗？自己就拿来玩……”这时候反而是珈珞拘谨了，她还专门扭头看了看赵杨，后者坐在收银台后面，对两个小丫头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听到这话，常小钏也觉得自己有点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一定是因为赵杨总说那些奇怪的话。她这么想着，转身问道：“赵杨，我们想玩这个试试看。可以吗？”
“可以哦，弹子不够的话下面抽屉里还有。”正在泡咖啡的赵杨头抬都没抬，便回答道：“那个玩意本来就是从一个朋友那里收到的旧货，他不要的，我兴趣也不大，你们喜欢的话就好啦，不然就真成摆设了。”略一停顿，她一边往咖啡杯里夹着过量的方糖一边补充道：“我在扭蛋机里填了些最近的货，光之美少女的小摆件之类的，喜欢的话可以抽来试试看，不用代币，刷码或者直接投硬币就行。”
“你还真喜欢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旧东西。”
“因为时间在它们当中沉淀的不只是衰老，还有超越时间的记忆，那是比任何景色都要美丽的东西。”赵杨端着两杯咖啡和一大盘岩皮饼走过来，放在两个女孩身后的货架上，说道“尝尝看，我本来是想做桃酥的，但是面粉的量没调好，干脆就做了这个。”
“这个长好丑……好硬！”吸取了教训的常小钏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那杯咖啡，她捏起一块岩皮饼轻轻咬了一口，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又用了大力气才咬下来一块。“但是蛮好吃的，就是太硬了。”她评论道。
突然，常小钏发现珈珞已经端起了咖啡杯。她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珈珞一大口咖啡灌进了嘴里，同时向后退开一步。
“噗哇！咳咳咳咳咳咳——”
如常小钏所预料的，珈珞差不多把刚喝下去的咖啡全咳出来了，完事还捂着喉咙一脸惊恐地呼救：“水！水！”
“忘记提醒你了，这个人泡咖啡超甜的，甜得发腻。”常小钏拍着珈珞的背，从赵杨手中接过一瓶矿泉水递给珈珞“我第一次喝和你差不多，也是呛得咳了半天。”
“有那么甜吗？”赵杨手脚麻利地递上水和毛巾，又拿来拖把清扫珈珞刚刚吐出来的咖啡。她有些不满地眨眨眼，自言自语道：“明明我喝得还可以呀。”
“甜过头啦。”常小钏和赵杨一起收拾完珈珞身上喝地板上的污渍的时候，珈珞还在咳嗽。
于是赵杨泡的咖啡又没人动了，两个小姑娘一人一瓶矿泉水解决了饮品的需求，都没敢再去碰货架上的咖啡杯。
有人陪着一起玩的时候时间总是走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接近了中午。正当常小钏犹豫要不要提醒珈珞该吃午饭的时候，赵杨端着一块刚烤好的面包从二楼走了下来，对两个小姑娘说道：“你们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被赵杨的咖啡呛出心理阴影的珈珞这次没敢直接去接，她先看了看常小钏，后者也正看着她，目光对上之后便对她点了点头。
“赵杨做点心还是很好吃的。”她说“她只是不会泡咖啡。”
“我明明会的。”把面包递到小姑娘们手里，赵杨叉着腰为自己正名：“只是你们都不喜欢我习惯的味道而已。”
“吃的东西还好，喝的东西不要放那么多糖啦。”
反正说不说赵杨也不会改的，毕竟她自己的口味就是那样，所以常小钏和赵杨两人都没有多费唇舌，只是拿着各自的面包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这次的面包没有发得太多，咬起来仍然紧致瓷实，拿在手中也颇有厚重感；夹在面饼中的提子干是特意选出的有种子的那种，咬起来有咯吱咯吱的口感，搭配上红色和绿色的果脯，和嵌在正中央的蜜枣，即便不能称为色香味俱全，起码也是卖相与口味俱佳的精品了。
“这个好好吃！”咬了一大口，脸颊都鼓起来的珈珞对赵杨惊喜地说道：“我以前都不喜欢吃面食的，但是这个好棒！”
“你能喜欢就好。小钏呢？”赵杨笑着对她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常小钏身上。
常小钏当然注意到了赵杨的视线，她刻意地避开和她目光相对，小声地说道：“还、还算可以吧。”
“那就太好啦。”常小钏只是给了个摸棱两可的回答，赵杨却笑得更高兴了。她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瓜，又对珈珞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二楼去了。
珈珞看着赵杨走远，悄悄用胳膊肘撞了撞常小钏的腰眼，小声对小姑娘说道：“小钏小钏，这个店主是不是……喜欢你啊？”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常小钏被珈珞脱口而出的惊人之语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错开一步与珈珞拉开距离。
“你看，她对你那么关心那么包容，而且虽然看起来是在招待我们两个，但是其实她的眼神一直在围着你转呢。”珈珞继续说道。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敏锐啊。
常小钏腹诽着，轻轻摇了摇头：“你想多啦，其实就是我和她更熟悉一些，你和她相熟了她也会关心你的。”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其实才不是这样。
常小钏比谁都明白这一点。她只是想不通赵杨对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和关心，难道真的如珈珞所说，是所谓的“爱”？常小钏不太相信这种东西，与其说赵杨“爱”她，她宁可相信其实自己是赵杨的私生女之类的。
除了父母世界上没有人会付出无偿的爱。信奉着这一点的常小钏不自觉地封闭了自己在这方面的感官，对于别人的善意变得日益迟钝，现在也正是深陷在疑惑当中。
后来赵杨又来送了两次点心，分别是抹茶口味的曲奇和焦糖芝士夹心的小面包。两个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街机厅或者弹子厅游乐机器的小丫头便拿点心代替了午饭，两人终于都心满意足停下来休息时，已经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大堆扭蛋和小礼品了。
“这不是玩得很上手了嘛。”赵杨一边帮两个小丫头把纪念品和扭蛋们包起来，一边开玩笑说道：“多来几个像你俩这样技术的人，我的店就要被人搬空啦。”
“你的店里客人明明就很少嘛。”彼此熟悉了之后珈珞就没有那么腼腆了，那种有些可爱的嚣张杂鱼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不过明明是很好的店，是不是因为位置不好呢？”
“是呀，为什么呢，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呐。”赵杨笑着说道：“不过人少点也好啦，人太多的话，我就没空好好招待想重点招待的客人了。”
因为两个小丫头都不喜欢她煮的咖啡，赵杨只好给她俩一人倒了一杯橙汁。在两个玩了一上午，早就口干舌燥的小丫头在补水的时候，赵杨从收银台后面抱出来一个灰色的大箱子。她把箱子放在桌子上，伏在上面看着常小钏，说道：“小钏，下午陪我出去吧，上次说好了的。”
终于来了。听到赵杨提起约定的事情，常小钏莫名的有种释放的轻松感。她点了点头，对珈珞说道：“珈我和赵杨下午要出去，要不然你……”
“其实珈珞跟着一起来也没关系哦。”赵杨突然插嘴道。
常小钏转过头，看着突然发话的赵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