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猪蹄子纠缠》三凉一夏

2、第 2 章

　　周棋俊自己也自己有洁癖，默念两百遍胡苏也不是很脏……要冷静、我这毛病得治……狗屁！

　　他惨白着脸，反复把手给洗了好几遍，脑子里还在思索等下消毒液多涂几遍。

　　他还总觉得上衣领子这边后脖子痒极了，浑身不舒服之外，心上更是蒙了一层阴影，面积还无法估量。

　　不过这无法阻止时间的脚步，周棋俊即使再想回家洗澡，下午也是上班。

　　周棋俊深呼吸，最后戴上橡胶手套，缓缓说：“进来。”

　　“锁门，哪里不舒服？”

　　周棋俊头都没抬一个，接过病人的医保卡一拉，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信息，又是泌尿科开的单子。

　　按住抽筋的眼角，就瞥了一眼旁边的男患者，内心挣扎从同性恋的角度去看待男性生殖器，和从医生的角度去看待一个病患，到底哪种更煎熬？

　　事实证明，医学狗内心波澜不惊。

　　周棋俊面无表情就让人脱了裤子躺下，一丝丝尴尬的表情都没有，面对患者仿佛面对死人……人体模型一般，也就是带点温度、皮肤弹性好点的模型。

　　当然一定要说的话，比起面对男性患者，周棋俊还是面对孕妇比较尴尬一些，虽然他有颗妇女之友的心，可人家妇女就不这么想了。

　　妇女同志一般都还是希望女医生来做检查。

　　周棋俊待人一走，就脱了塑胶手套立刻用酒精棉花擦擦手，拆开换上一副新手套才叫下一个病人进来。

　　这一忙一弄就是一下午，总算也是在太阳下山前下班了。

　　周棋俊长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倒觉得肩膀这儿好像也不是什么事，那手到底隔着几层全棉的布料。他努力克服心理上的障碍，脱了白大褂就准备下班。

　　走到B超室大门，眼睛一转，想了想自己孤家寡人回去吃饭也是一个人，不如去食堂。

　　周棋俊点了个用保鲜膜包着的小砂锅火锅，配了一碗白米饭就找个空位置坐下了。

　　这屁股还没坐热，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此人还大大咧咧坐到了他对面。

　　周棋俊脸色一沉，又是这个肩膀，干脆回去就把这衣服扔了……？

　　他相当嫌弃有人随便碰他，这抬眼一看，什么话都给噎进去了。

　　陈学长特别欠揍的脸凑上来了，像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特别熟络。

　　“咦，周仔？真的是周仔！我说看着背影还很眼熟！”陈学长穿着一身休闲装，打扮清爽又夏天，“你怎么在南方医院？”

　　周棋俊就不一样了，脑子当机前还吐槽一句，在这里当然是上班啊！难道是住院么！

　　根本没有多想陈学长的语气，到底有多酸。

　　用膝盖想想都知道周棋俊是来这里上班的！

　　同样是在B超科室，南方医院就是三甲综合西医院，比中医院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倒不是说中医院多不好，而是中医院的诊断方式要用到西方医学的仪器，这个概念就不是一回事。

　　何况在中医院真正热门的科室是传统中医、朱氏妇科、内分泌调理、针灸之类的科室，类似B超室的建立，无非是因为患者需求量大而产生的。

　　也就是说，中医院设立B超科室，患者查出需要开刀治疗的毛病，中医院就不够权威，最后还是得转到综合医院去看病。

　　不像是南方医院本来就是走西医道路，B超科室都独门独户，建在急诊室的斜对面，旁边就是医院大门。

　　周棋俊思索一番之前不愉快的事，脸色也不太好看，没说话。

　　陈学长上下打量他，打趣笑说也不知道是故意酸他，“不得了啊！哎！现在居然能到南方来，看来我认识的周仔还是很有实力的！”

　　这下子就是周棋俊脑子再当机，都听出话语间的柠檬精口气。

　　沉默半天，他就憋出一句，“学长在这里干什么？”

　　陈学长舔舔嘴唇，眼里带着讥讽，“就不能来南方医院？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

　　“……我没有、这么想。”

　　周棋俊说这话就带着底气不足，以前的仰慕在中医院变成嘲讽时候，全部的爱情情愫就全部打碎了。

　　“其实吧！”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陈学长双手合十看似态度很看诚恳。

　　周棋俊挪动嘴，面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疯狂diss自己可是真的工作都丢了！再相信就是自己傻！

　　直男就算了，还特么人渣！

　　周棋俊说：“学长别拿我开玩笑了。”

　　以前常常红着脸说，现在说出来反倒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没有了。

　　陈学长帅气的脸上眉毛挑挑，也不知道算是什么意思。

　　“咳咳。”

　　周棋俊看着他带着挑衅的笑脸，脸还是那张自己的喜欢的模样，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更想赶紧离开。

　　他知道学长来这里肯定不是等他来道歉，遇见就是个意外而已。

　　“我吃、我吃饱了，先走了。”

　　周棋俊起身想端起一口没吃的托盘去倒掉，这刚还没走几步。

　　“别走啊！我们还是能做朋友的吧……”陈学长连忙一把拉住他另外的手，也不是不知道周棋俊有洁癖，他这一摸就是故意的！

　　所以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中午周棋俊吓了一跳，炸毛打了胡苏的手就跑了。现在一个激动，周棋俊另一手的托盘掉在地上，砂锅里头的鱼丸、虾饺全都翻在地上，横七竖八。

　　不用仔细看都知道，牛仔裤腿上肯定也沾了不少汤渍。

　　手上温柔的触感太过真实，周棋俊脑子就不听使唤想起中午摸过的那脏手。

　　动静挺大，周围投来奇怪的目光，陈学长不好意思朝四周笑笑，“没抓牢、没抓牢！”

　　他没想到周棋俊反应居然这么大，陈学长瞧他白嫩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冰霜，探身过去，刚想悄声说什么就被打断。

　　“这不是小周么！”

　　胡苏打折大大的哈欠，一点也没打扰到别人的自觉，甚至连中午的把打手的觉悟都没有。

　　他大大咧咧地又勾住了周棋俊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他谁啊！”

　　陈学长被横插一脚，反倒退了一步。

　　两人互相打量了起来。

　　一时之间气氛时十分微妙，问题就出在胡苏勾着周棋俊的手上，陈学长又不是第一年认识他，周棋俊最讨厌与人亲密接触了，而如今……

　　周棋俊非但没有拍开他的手，甚至还僵硬着别过脸去。不过陈学长这就不知道了，不是周棋俊不想，而是胡苏这手上劲道贼大。

　　周棋俊只要稍稍一动弹，胡苏的手指就捏得他肩头生疼。

　　胡苏低头看看地上，开玩笑说道：“阿姨真正拿扫帚撵我们的路上，快走快走！”

　　这陈学长在他两身上打转，“可以啊！小周，下家都找好了！”

　　大概是真的要走了，最后还用口型说了个字：贱！

　　周棋俊装没看见可以，胡苏就不客气了，他笑眯眯朝他挥手拜拜，“是不是来接女朋友的？就门口那个？”

　　“我想呢，平时也不怎么打扮的人，今天打扮这么漂亮还在门口和焦医生说话，是想吸引焦医生注意来的……”

　　陈学长差点脚下一滑，‘啧’了声，就跑路了。

　　周棋俊憋着气终于鼓起腮帮子，最后朝胡苏吼，“松手！”

　　“哦哦，松了松了！不要激动嘛！”

　　胡苏还是白天一身污渍满天飞的白大褂，举着手以示清白，眼睛还委屈望着周棋俊，就那副‘弱小、可怜、又无辜’的表情。

　　周棋俊一改刚刚惨白的脸色，现在反而有点想要哭的样子，狠命嗦了下鼻涕，“你刚刚干嘛抓我肩膀！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了！”

　　胡苏哪里知道他反应这么大，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真诚地说：“哎，我这不是……”

　　“来看我笑话么！？”周棋俊有点发红的眼睛瞪他。

　　胡苏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周棋俊狠狠瞪他，没在说话，毕竟刚刚胡苏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如此用力，也不难想到胡苏是不是知道了他上家离职的事。

　　果不其然，胡苏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我也不是存心打听你，最近你的事也挺出名，医院嘛……”

　　医院医生和护士都是互相跳槽，很多还都是一个学校毕业出去的，大家你认识我、我熟悉你的多了去了，何况都是在同一片区域的医院内。

　　多上几个晚班，隔壁医院小花园里的三花猫养了几只小猫，都特么能了如指掌！

　　胡苏又解释说：“其实我刚刚听到后半句了，他就是那个发帖人吧！小周虽然今天第一次见你，可你现在是我们南方的人了！怎么能让别人家的欺负去了！我不就是……”

　　“多管闲事、多此一举、莫名其妙。”

　　周棋俊泛红的眼睛白他下，丝毫不领情，抬脚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