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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团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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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同学都盯着他,满脸都是问号。
龚弥非常淡定,也没跟谁解释。
“龚弥?”他刚刚放下桌子,前排的傅岩杰忽然转过来,挤眉弄眼儿,“你要坐这?”
他是傅梅梅的亲堂哥,龚弥名义上的堂弟,比傅梅梅长得像傅满州。他父母当年给他起名字的时候没有意料到会撞上这么个人尽皆知的产品,确实尴尬。
“怎么?”龚弥虽然不高冷,但也不是个跟谁都套近乎的,尤其是这么个长在他雷点上的。
傅岩杰想说“你坐我后面经过我同意了吗”,没想到龚弥直接来一句,“我坐这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直接把他噎回去了!
他半个身子都伏在龚弥的桌子上想说,“你牛逼了啊”这么嚣张,但龚弥很不客气拿笔戳了下他的肩膀,“转过去,上课了。”
傅岩杰拿倚靠背狠狠怼了龚弥桌子一下,才转过去。
他前面坐的是郭大妈的儿子郭朋朋,个子小,脸圆圆的,皮肤跟郭大妈的萝卜一样白里透红,看着贼单纯。
性格也比较软萌,班里团宠。
也是原主在学校里的为数不多的朋友,刚刚睡醒就看见龚弥把桌子搬过来,就立马去帮忙搬椅子了。
傅岩杰又气不过,踹了郭朋朋的凳子一脚。他是真的不舒服,坐在后面平时玩手机看书打游戏甚至考试翻书都没谁说,隐蔽安全的很,别人换到他后面也就不说了,龚弥就不行。
他人缘差,肯定爱在老师面前嚼舌根,同学们都这么说;他认识自己爸爸,有什么把柄被捏着就更糟心!
龚弥不知道傅岩杰腹诽自己,只在心里骂了句“傻X”,低着头准备学习用具,心里还在想项龙眼睛怎么了。
忽然教室一阵骚乱,举头的瞬间一张桌子腿贴着他头发丝过去,吓得脖颈一缩。
谁他妈这么不长眼睛?
定神一瞧,还真是那个蒙眼睛的,他把桌子搬到了龚弥的后面。
龚弥斜眼看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问了句,“你坐得下去?”
项龙桌子已经卡进去了,听见龚弥这么句话,手的动作一滞,好像在思考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嘴巴总是比脑子快,张嘴就怼了句,“干你什么事?”
刚刚他也是这么怼傅岩杰的,龚弥心里自嘲一句,这么怼人自己是畅快了,但是听着确实非常不舒服,以后还是少说话。
轻轻把凳子往前拖了几寸,留给他宽敞的空间。
项龙这才明白那句“你坐得下去”什么意思,这时几个看热闹的都凑过来了,金傲天、李雨田围在旁边,还有一个壮实的女生,叫杨冬霜,手里拿着两个茶鸡蛋。
连班长罗逸尘都过来了,几个人寒暄了下,龚弥没想偷听,但是就在你耳边说,想听不进去都难。
从对话中,龚弥得知项龙此前断断续续请了很长时间的假,从今年高考之后就没怎么来学校。
项龙没解释,只转移话题直“瞪”啃鸡蛋的杨冬霜,“你吃气味大的食物,要出去吃知道不?”
“隔壁教室都闻得见味道!”
杨冬霜是语文老师的女儿,性格大大咧咧,神经大条,跟班里多数人关系都好。
“我不吃了行吧!”
罗逸尘帮腔,“你看看你一身肥膘确实不该吃!”
冬霜打了他两下,“闭嘴!我又没吃你家茶叶蛋!管得宽真是!”但是还是把鸡蛋拿扔走廊尽头垃圾篓子里了。
几个小弟帮他搬凳子跟书,杨冬霜丢了垃圾又回来,帮忙把盲杖拿过来,“项龙你都能看见我吃茶叶蛋……不是瞎了吧?”
“没瞎,怕光,怕眼瞎的撞。”项龙懒得解释,无处安放的长腿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不舒服。
“哦。”后头挤,空调难得顾及到,杨冬霜站了会就受不住回自己位置。
“你这个身高就应该坐最后排!”李雨田站在龚弥位置上,拣了个不敏感的话题。
男生之间友情就是这样,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就离远一点,你不说我就不问,你愿意说我就听。
“就是就是!”金傲天也附和,“你之前腿往前面一横,我回回从你那过都要被绊。”
傅岩杰也扭头说,“大哥你坐第一排我们后面的都看不清黑板!”
项龙瞅着他,冷冷怼道,“那你搬前面去。”
“讲桌边上最清楚。”
傅岩杰又被噎,有些没好气闭了嘴,“……我平时也不怎么看黑板。”
“你不搬?”项龙没开玩笑,即便是龚弥给他让了点位置,他椅子才勉强放下去,整个人塞进去估计要卡到窒息。
“傅岩杰你别磨磨蹭蹭,大哥让你搬你就搬!”
“你要把大哥挤成夹心饼干?”金傲天把傅岩杰书包拽起来,让旁边的两个男生帮忙搬了傅岩杰的桌子,风风火火给傅岩杰强行摁在讲桌边上了。
还顺手帮把龚弥的桌子往前挪了一位。
项龙脸上都是不耐烦,“你们不上课?”
“上课十分钟了不知道吗?”
面面相觑。
气氛尬了下。
罗逸尘岔开了话题,拉着李雨田走了,边走边问,“李雷,暑假作业你都带了吧?英语卷子拿来抄下!”
“对答案可以,抄不给!”李雨田果断拒绝。
“班长!你带头抄作业!我要向学习委员举报!”金傲天大声嚷了句。
罗逸尘白了他一眼,“你再大点声,角落还有两个睡觉的没被你吵醒。”
一说到抄作业,尤其是大家都听见班长没有做作业找人抄,之前藏着掖着要答案的人立马勇敢起来,堂而皇之到处传作业,甚至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讨论答案!
忽然一声大喝“安静,聂处来了!”所有人都安静了。
龚弥拧了一下眉,孽畜?什么孽畜?
“我在一楼就听见你们班在吵!”说话的人顶着一张很威严凛然的国字脸,鼻梁笔直,上面驾着副挺厚的眼镜,是政教处主任,聂扬凯,学生背地里叫“聂处”。
这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他极其严苛,全校师生没有不怕他的,怼人对事不对人,谁犯错都能被骂一个小时往上走,还不带重复的。
暑假前他新研究出一个整人手段,就是抄贴在政教处外面的中学生守则规范,时不时走过去就会看见几个学生蹲在政教处门口抄守则。
受全校师生瞩目。
就是公开处刑,所以,学生现在见到他都都是老远就绕道。
“班长!”聂处瞧见没有老师,就叫了班长背锅,还点了几个人,“搬上凳子,拿纸跟笔,走!”
被点名的人里有傅岩杰,他走之前,恶狠狠往教室后面看了一眼。
教室安安静静,补作业的补作业,抄笔记的抄笔记,只听得见几十道交缠的呼吸声。
刚刚傅岩杰没讲话,但是被聂处Cue了,也许是杀鸡儆猴,坐在讲桌边上的都没好学生,有时候老师想惩处人的时候,人头不够这些枪口位置的可怜虫就遭殃。
反正你都坐讲台边上,肯定不是什么守纪律的好苗子,罚你肯定没错!
龚弥还在想英语自己试卷在哪,冷不丁肩膀被人不轻不重点了两下,他条件反射抖了下,然后侧头。
匆匆一掠,见项龙骨节分明修长的两根手指夹着几张试卷,一角重重扫过他脖颈跟耳垂,带来一阵酥麻,“恩?”
“往前传下!”项龙低声说。
“给谁?”
“朋朋。”项龙清晰缓慢吐出两个字。
龚弥呼吸都一滞。不知道怎么冒出来一个念头,他竟觉得刚刚项龙这声“朋朋”,真是亲昵。
咦。
也只有直男会这么叫朋友。他暗暗自嘲了下。
拿过作业的时候,拇指肚状似不经意蹭过项龙手背,跟猫蹭没区别,撩一爪子就收手。
项龙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龚弥赶紧收手,心说,倒是真笔直男孩,再不能轻易试探。
转身敲了下郭朋朋的肩膀,“给。”
说不出为什么,龚弥心里不舒服,不能否认也不能夸张。
就是一丁点的不舒服。
这点不舒服让他在心里说,任务是任务,我心是我心,切不可自己赶鸭子上架。
不动心任务就……去他妈的!谁爱做谁做!
陈茶的味道缓缓从鼻尖钻进来,这个味道让他觉得舒服,轻轻慢慢闭眼感受了下,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太清心寡欲了,出现幻觉?不是幻觉……怎么这味道莫名有些熟悉??
他靠在椅子上回忆了下,很快就从记忆里打捞出来。
早上项龙经过他的时候,他也闻到了这股味道,这股味道暗示他身后之人清晰真实的存在。
就在他背后。
人就是这么复杂善变,上一秒说这味道清心寡欲,下一秒又觉得旖旎暧昧。
龚弥忍不住坐正几分,脊背瞬间挺直。
前排的郭朋朋忽然扭头递给他一沓作业,正是刚项龙让帮忙传的那一沓,自己传出去又传回来到他手上。
龚弥:……
是挺傻。
也就是说,项龙根本不知道那是自己的作业,还以为是郭朋朋的。
龚弥莫名又有点不舒服,怎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郭朋朋把我作业往外借?
这时扫见作业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
【谢谢你龚弥!
我本来昨天准备给你的,结果昨天被别人抢走了多亏项龙给我抢回来!】
龚弥“嗯”了声,接过来作业,心想:项龙对朋朋这个“小弟弟”是真不错。
是喜欢这样乖巧可爱团宠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