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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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拱猪……噢不，抓猪事件过后，DSRPG过了难得两三天愉快而清静的日子。大家都乐津津地讨论着那头神奇的猪，似乎是把当时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的事情忘到了脑后。胸膜农场为了这次给DSRPG造成骚乱的事情赔了一些钱，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虽然依旧觉得这头猪还有事件本身都疑点重重，但是既然已经过去了，希望我心里的不安应该只是多虑而已吧……嗯……
“呼啊……真是累啊……”我把脑袋埋在堆积如山的信件里哀号。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客户的问题越来越多了，经常要处理到很晚，加上我化学医药的相关知识相比起小水而言贫乏得多，更是有种心有余力不足的错觉。现在我几乎觉得面前有一大片的化学符号在排着队践踏着我的脑细胞招摇过市。转着笔看着窗外的夕阳撇撇嘴，看来今天不得不晚归了啊……顺便还有几份文件要到资料室去拿。那里类似于图书馆，会有一些相关的不相关的资料储存，平时也经常会有客户为DSRPG提供写好的药品相关的一些文件，有利用价值的就将被DSRPG高价收购放入这里。
走廊上静悄悄的，脚步声慢慢地回响，我的影子在地上被斜斜地拉长。推开资料室的门发出“吱呀”的一声，我吃惊地在那里看到了应该不会出现在那里的人——
“小霜？！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眯起眼睛，正对着门的窗户照进来夕阳金色的光芒，捧着书坐在那里的小霜抬起头，清澈的眼神透过镜片看过来：“天圣……是你啊。”温软的笑意浅浅地浮上嘴角，乌黑的发丝被镀上一圈淡薄的金边，安静的他就像一个乖巧的优等生在自觉地学习一样，虽然……他手里的书叫做《WAR3不死族VS暗夜精灵族战术体会》……
“还没有走么？”我笑着走到一旁的书架边上拿了资料，“不要在这里呆太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这么说的话……”小霜合起手中的书，“有件事情拜托你……能来一下么？”我眨眨眼睛，“好啊。”于是随手把资料放在一边，走了过去。谁知道还没走到小霜面前，脚下就“咔”地发出开裂的声音，然后我就一脚踏空摔下去了……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被镜片的反光挡住双眼的小霜，还有他嘴角无限悲伤的弧度。
“扑通！”摔进了一个冰冷的水池里，眼前漆黑一片，我拼命挣扎了半天从水池里浮了上来，还好这个深度暂时还淹不死我……而且水池也不大，似乎刚好开在这里等着接人的样子……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游到池边上从里面爬出来，浑身都湿透了。打了个寒颤抱紧胳膊环顾四周，这阴暗的、天花板到处遍布着管子的地方……是下水道么，还是……
想起小霜，我闭了闭眼睛，难道是他捣的鬼？怎么可能，他一向都是个乖孩子……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资料室怎么会有陷阱呢？！还是说年久失修地板坏掉了……头脑简直一片混乱……自从那回来到地下室以后就怪事迭出，莫非我是被什么恶灵附身了么，怎么现在这么倒霉呢……
但无论如何，回到地面上是当务之急吧，如果感冒了不能上班可不是闹着玩的，因为药罐漏气的事情已经被扣了两个月的工资了，再怠工的话估计连西北风都没得喝。我匆匆地走了起来，边走边观察四周的状况。很多集装箱和装着干涸了的化学制剂的大桶被凌乱地散放在这里，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机器零件，蒙着厚厚的灰尘堆在一边，空气中也充斥着令人不快的刺激性的味道。我厌恶地捂住鼻子，这莫非就是DSRPG的仓库么？还真是乱七八糟的，没个人来收拾一下么……
在化学药品的气味里走久了加上寒气渐渐透过湿衣服浸入身体，我开始有头重脚轻的昏眩感。于是尽力向开阔一点的地方走，绕过几个箱子看见了一个楼梯，啊，终于找到通往上面的路了。我连忙乐颠颠地跑过去，刚刚登上几阶就突然听见上面传来有人的声音。我一愣，怎么这种仓库里还有人……莫非是来打扫卫生的？
正准备抬头看个究竟，一个冰冷入骨的声线传了过来，让我当场僵化在那里——是那个男人！！是那个带着戏谑的笑声用枪指着我的男人！是那个召唤一堆特种部队把我逼进绝境的男人！！！
“不用担心……没问题的……”他似乎在和谁说话，“我已经派了很多人在暗中盯着她了，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这么担心了哟，E……”
“喵——”似乎是带着警告意味的一声猫叫，在空荡的仓库里回荡起来格外地诡异，犹如幽灵的冷笑。那个人似乎是略有迟疑，然后改口：“好好好，不是‘盯着’，是‘保护’还不行么？真是受不了你……我可是连V都出动了……”“喵喵！”猫叫声显得更加生气。“哈，虽然他关键时刻容易掉链子，但是他的力量你可不要小看了哦……‘像素粉碎’可不是随便的一个RMer可以具备的力量哦……”随后听见踱来踱去的脚步声，“我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的能力都得到最好的发挥……那个专制的家伙……和我可不能相提并论……”脚步声戛然而止，“而且现在，我已经能够很好地掌控RGSS之力了，呵呵……E，你说还有谁能够比我更适合当这个领袖呢？”
“喵……”猫叫声透出了明显的不耐烦。
再没有比听到这种事情更让人惊悚的吧，一个人，和一只猫，在说话！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可以轻轻松松地把“我要把你一枪爆头哦”这种话说出口的人……我拼尽全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转过身极其小心地一步一步迈下楼梯，打算悄悄地离开这个地方，然而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我忘记了猫拥有胜于常人的敏锐的听觉。
“喵！！！”我听见那只猫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的尖叫，然后那个男人吼道：“谁在那里？！”
这一声吼在我听来仿佛就是裁判给运动员发令说“跑！”，于是我立刻一个猛跳从第四个台阶上就落了下来，不顾被震得发麻的腿就没命地逃了起来，然后我听见枪声毫不留情地回响在身后，那射穿了地板的声音。非常好……看来我上辈子一定和那男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然为什么这辈子我被卷进性命之虞的灾祸的时候总和他脱不了干系呢……
路痴不是错，但是在逃命的危急关头路痴就是大错特错了。当我冲到一个路口迷迷糊糊选了左边的路跑进来却发现是死路的时候，我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在墙上。就在我打算自暴自弃地迎接注定要被他射杀的命运的时候，忽然被凭空而来的一只手用力捂住了嘴，随后胳膊被另一只手钳制住，几乎是毫无反抗余地地就被拽到那条死路的一个被几只集装箱挡住的角落里。那双火红色的眸子突入视线的瞬间我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嘴巴被捂着，那一声“真·ZERO你怎么来了？！”恐怕就要脱口而出了。
“@battler_visible = false……”他先是这么念了一句，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我狠狠压在箱子上，松开了拽着我胳膊的那只手但是另一只手依旧捂着我的嘴，在我耳边冷冷地说道：“现在不要出声不要呼吸。”好吧，就算我想说话想呼吸，你连鼻子一起捂着我也做不到啊……我几乎是本能地贴紧了后面的集装箱，双手碰触着木箱的表面竟然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也许……不光是因为衣服湿透吸饱了寒气，还有在生死攸关的恐惧作用下我的体温已经被抽干了吧……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放大再放大。
我们藏不住。真·ZERO也肯定知道这一点，浑身湿透的我在跑步的时候滴滴答答下来的水渍几乎已经为那个人不打自招了追杀的路线。现在他所做的应该不是单纯地躲开那个人，而也许是……
那男人的脚步声渐近，紧张的气氛在我们身体中间狭小的缝隙里缓缓流动，我的心脏跳得仿佛可以随时撞破胸口飞出来，真·ZERO却格外冷静，纹丝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只手捂着我的鼻子和嘴另一只手握着枪低低指向斜后方的地面，血红色的双瞳死死地向后盯着充满警惕，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喵——”一声慵懒的猫叫。
男人猛地加快了脚步冲进了这个岔口，与此同时我感到捂着我嘴的手一松随后被拉住了胳膊，一跃而起的真·ZERO抬手砰砰砰就是三枪，子弹穿透了黑暗的空气直直射向男子的面门，而他的身体轻松地落下拉着我停在了在我们头顶的管子上，整个过程几乎就在我眨了一下眼睛的空档中完成，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拉着在那些纵横交错的管道上跑起来了。
虽然我没有丝毫的运动细胞也完全不对自己能够在管子上快速跑动抱任何的信心，然而在他拉着我胳膊跑起来的时候，身体居然微妙地保持住了平衡，每当似乎要踩空的时候就被他使力摆回原来的方向，不至于失足掉下去而拖累于他。就这样跑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此之间真·ZERO头也不回地持续向下面开枪，我听见了那个人咬牙切齿的咒骂声和箱子被打炸的声音，也听到了他手中的枪换子弹的声音。
那人躲开了袭击后也一边追着一边抬手向我们也开枪，然而在我们跑向一个通风管道的时候我却听到了那只猫凶狠地叫了一声然后那男人也发出一声惨叫：“啊啊！E你咬我干什么——”射向我们的子弹于是就因为那一咬而打偏了。可以说直接救了我的是真·ZERO，间接救我的或许是那只猫，虽然我不认为它的本意是如此。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真·ZERO用枪打掉了通风口的盖子，随后我只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拦腰拢住然后带离了脚下踩着的管子，他揽着我跳入通风口向上跃升，双脚悬空而产生的巨大的不安感让我条件反射地抓紧了他的双肩：“我说！！你这么跳一下能上去么？！万一掉下来我们岂不是……”
“洛克人Zero最重要的一项技能……”他的脚尖点着通风管壁迅速向上跳跃，然后抬手一枪打飞了头顶的铁盖，光线透进来我眯起眼睛，他跳出管道稳稳落地，头发在空中一阵乱舞随后慢慢飘散下来垂至腰际，“就是抓墙！”
随后干脆地松开了揽着我的手，转过身将旁边的铁盖子提过来狠狠地盖在我们跳出来的通风口里，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DSRPG的某个办公楼的一层走廊……MS是厕所外间的地方。也就是说，目前……暂时……我是脱险了么……盯着他的背影在松下一口气的瞬间我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毫无预兆的钝痛，心脏仿佛被提到了万米高空然后重重砸回到胸腔的感觉让我天旋地转，周围的冷风几乎要透过每一个毛孔灌入身体，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觉得肺部似乎被灌入了水银一般，沉重而冰冷地剥夺了语言，出口的气息化作剧烈的咳嗽声。我捂住嘴使劲地咳着，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已经一片漆黑，看不见四周是什么样，也看不见真·ZERO，身体……越来越软，神智也渐渐地陷入了一片纠结不已的模糊。
对不起啊，救了我的命……却没来得及和你说谢谢。
“……天圣？！”
（第五章·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