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白无尘

20、第 20 章

　　文成月眼尾飘红，睫毛上蘸着水汽，配上那张秀气漂亮的脸蛋，很难不让人心动。

　　文陆本就对他没什么抵抗力，这会儿久别重逢就更难自抑，俊逸的脸悄然跃上几缕艳色。

　　文成月自然发现了，但也没打趣他。两人挨着坐下，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文成月忍不住打破了平静，“文陆……你真是宣王殿下啊？”

　　文陆捏点心的手一顿，点头嗯了声，随后取一块抵到文成月嘴边。

　　文成月启唇咬了一大口，表情瞬间就不对了，他含着糕，模糊不清的嘟囔，“那你岂不是要娶小郡主，难怪方才她说我会笑不出来……”

　　文陆莞尔一笑，把剩下小半块又抵到他嘴边，“放心，不会娶，都是别人瞎传的。”

　　“可这不是圣上赐婚嘛？”文成月担忧的望向他。

　　“不是，不过圣上和楚王确有此意……”

　　“那怎么办？”

　　“但我抵死不从，他们就说罢了。”

　　文陆说完表情都没变，但文成月就是感觉的出来他在逗自己，狠狠嚼了两下嘴里的甜糕，“坊间还传的绘声绘色，说书的段子层出不穷，我以为你俩孩子都生了呢！”

　　“……钦云与我有恩，我们是朋友。”

　　文成月知道两人能相识，期间必有许多周折，他也不是乱吃醋的人，只是……

　　“可小郡主喜欢你。”

　　明显到感情迟钝的他都看的出来。

　　“……”文陆没有立马接话，反而温柔的帮文成月擦嘴角，待收了手才道：“这种事勉强不来，我们早就说清楚了。”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我只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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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陆当年离开侯府出城后没多远就遭遇山匪打劫，同住一个荒野客栈的青年都被迷晕绑走。

　　山匪头子正是楚钦云，但一开始文陆从没见过她，被蒙着黑头巾运回山寨后，他数次想方设法逃跑都被抓了回去，直到最后一次，他成功了。

　　山寨出了叛徒，楚钦云受伤狼狈逃跑，途中两人偶然相遇，文陆一时心软才救了她。

　　后来楚王援兵赶到，叛乱平定，楚钦云又回寨子做逍遥山大王，却怎么都不肯放文陆走，还说要绑他回去做夫婿。

　　文陆自然抵死不从，甚至心中怒骂楚钦云忘恩负义，但这些反抗都是徒劳，他还是被带了回去，关在屋里被看守着。

　　其实那时楚钦云便知晓他是武阳王遗孤，强行带走他也是奉父亲楚王的命令。

　　后来文陆养好伤后去找楚钦云，态度坚决要离开，不想楚钦云没多为难，随手扔给他一枚箭头。

　　“你救我一命我报你一恩，这是曾经别人欠我的恩情，现在将它转”给你，拿着信物去伏洲山找一位叫寂川的人，他可以医好你的嗓子。”

　　文陆半信不疑的犹豫了好多天，但医好哑疾这点实在诱人，便决定是真是假都走一趟。

　　后来入深山敲开门才知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局。

　　伏洲山的寂川受他亲叔叔静阳王之托，不仅为他治病，还收他为徒亲授武功，可谓尽心尽力，老人家喜爱他，不舍他，文陆也想尽孝心，这一待便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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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成月默默听了很久，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文陆受了许多苦，也收获了挚友恩师，但这些统统与他无关。

　　“在想什么？”文陆习惯性的侍候文成月，递茶前还吹了吹。

　　“……没什么。”

　　文陆看他样子都知道有心事，索性直接揭穿，“为什么这五年来从不回皇城找你，其实，阿月是想问这个吧。”

　　“我……”文成月猝不及防对上文陆深邃的眸，那里面温意早就褪尽。

　　文陆将杯子不容拒绝的塞进他手里，随后轻靠在椅背上，一手扶额。

　　“如今再见不是正好吗？你不觉得？”

　　“……”

　　“阿月，宣王的身份，朝堂诸多亲随，以及再无残缺的身体，如今我说要你，谁敢再笑我痴心妄想？”

　　文陆眼神突然变得腥冷而狠绝，直直刺痛了文成月。

　　“楚惜白么？他该庆幸当初与你断了情分，否则就凭当年在侯府耍阴招构陷我，就足够我杀了他！”

　　“可是……他是小郡主的表兄。”

　　“那又如何？楚王可管不到我头上。”文陆看对面的人表情变了，心底一沉，“阿月，你是不是怕我？”

　　文成月愣住，红着眼直摇头，“没有……”

　　他不是怕，他只是心疼。

　　文陆轻笑一声，也不知是无所谓还是自嘲，“怕就怕吧，本也不想瞒你，阿月，我既然选择回来，就是要得到你，我不是从前的文陆了，这次谁阻拦也不行。”

　　“我爹娘……”

　　“侯爷夫人对我有恩，他们若能应允，我自是不会过分为难，我还可以进宫请求皇叔，让文侯继续上朝参政议事。”

　　“他们要是不允呢？”

　　“我不会心软的。”

　　“……你会怎么做？”

　　“强权压人方式多样，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可一试。”

　　文成月心口一颤，顿时不知道说什么，这时，老管家从门口进来，“主子，方才朱公公过来传话，圣上召您立刻进宫一趟。”

　　文陆收回紧盯文成月的目光，“……知道了。”

　　文成月看他起身，双腿也不受控制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文陆没有点头，也没有说不行，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走到庭院，清风徐徐而过吹落枝头的散叶，文陆突然停下步子，喊了文成月一声。

　　“阿月——”

　　“你还会再来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文成月却听得心口绞痛，文陆其实还是文陆，不是吗？

　　文成月低头弯了眉眼，旋即回头，放声问：

　　“想喝什么酒？下次我来带着。”

　　“……”大概是笑容晃眼，文陆愣了愣，“我……都，行。”

　　“那就千里醉吧，后院里还留了几坛。好不好？”

　　“……”春光破冰，文成月终于看见他心爱的少年笑了。

　　“好，我等你。”

　　——

　　侯夫人觉得儿子这两天不太对劲，无故傻笑次数明显增多，连在饭桌上也含羞带怯红着脸，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你不好好吃饭，老朝娘抛什么媚眼？”

　　此话一出，啃骨头的文侯爷立马瞪过去，凶神恶煞吓得文成月连忙摆手，“不不不，父亲，你听我说，我没有。”

　　“那你眼睛咋了？”文侯爷厉声质问。

　　“我，我就是账本看多了，累……”

　　早膳用完后，文成月没多留就回房了，捣鼓半时辰后，抱着一个锦盒也没带人就准备出去。

　　侯夫人在亭院小憩，远远就看到儿子匆匆的身影。

　　“哎——阿月，阿月你过来。”

　　“母亲，什么事啊？”

　　“你这是要去哪儿？”打扮的这样花里胡哨。

　　侯夫人对文成月当年的风流纵情可是至今心有余悸，她真怕儿子受不住诱惑，又误入歧途。

　　“母亲，我出去一趟。”

　　“别胡扯，给我说说，你这是去见谁？”

　　“没谁，就一朋友。”文成月扯着衣角扭捏几下，“……好叭，其实是文陆。”

　　侯夫人吓得差点儿从摇椅摔下来，“小？小陆？他在哪儿？何时回来的？”

　　“母亲你当心，也就前几天，没多久。”文成月顺势坐在石桌旁，“文陆就是宣王，儿子也是去宣王府那天才知道的。”

　　“所以关酒楼的是文陆？”侯夫人一时有点缓不过来，“他怎的不回侯府，还有，那孩子为什么要为难你？”

　　“他也不是刻意为难我，就是……就是借机让我去见他……”

　　“他还在打你的注意！？”侯夫人猛地一拍扶手，“他还逼你什么了？”

　　文陆扣扣桌沿上的泥灰，小声道：“大概就，做宣王妃吧。”

　　“他逼迫你就乖乖依了？”侯夫人狠狠瞪眼。

　　“文陆如今圣宠正浓，说可以求情让父亲上朝议政。”

　　“那又如何？卖子求荣，你让我和你父亲有何颜面立世？”

　　“可是……可他是宣王。”

　　“宣王怎么了？还想仗势欺人不成？”

　　文成月默默点头，“如今皇城宣王权高位重，呼风唤雨，可不就是仗势欺人么？”

　　“——你少糊弄我！”侯夫人愤然打断，“看你那神情，哪有一点被胁迫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文成月知道骗不过老娘，只好起身凑过去撒娇，“哎呀，母亲心里既然明白，干嘛还这么生气？”

　　当初提拒婚时，文成月就是把和文陆的事一锅端给父母，所以才喜提棍棒断腿，如今人都回来了，他根本没想着瞒父母。

　　“你……你就决心这样了？和一个男子？”侯夫人到底还是痛心，她明知道这些年自己孩子无尽的隐忍的痛苦与思念，可却同样又渴望着文成月能圆满成家儿女双全，而不是最后被别人戳脊梁骨。

　　“母亲，文陆不在时，我都没办法劝自己成亲，何况如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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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成月走的时候去后院挖出最后两坛陈酒，提着大摇大摆进了宣王府。

　　夜里两人推杯换盏月下畅饮，好不快活。

　　但文成月忘了酒后乱心智这一茬。

　　红烛香帐里，文陆也不知真醉假醉，借着酒劲儿蛮横的把他折腾够呛。

　　足足一夜都未能尽兴……

　　——完结——

　　（番外大概有1000字，这边要是锁了，就去长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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