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白无尘

17、第 17 章

　　文陆走后的第一个月，文成月被他爹打个半死，躺在床上迟迟不能下地。

　　原因听说是由于拒婚，因为那天文侯爷暴怒之下动了家法，随后便去楚王府登门致歉。

　　自此，文楚两家联姻再没了音信。

　　文陆走后的第二个月，文成月拖着虚弱的身体，出席酒友们的宴会，当堂无缘无故砸了楚惜白两拳。

　　两人不欢而散，自此陌路。

　　文陆走后的第三个月，文成月抱着一个不知名的锦盒坐在后院。

　　他挖出和文陆藏的所有酒，喝了一整夜。

　　……

　　一年后，瞿文锦出嫁。

　　夫家是京城闻名的书香门第，文成月难得高兴，送了新人一对少见的高古玉佩。

　　再之后，瞿文锦顺利生了双胎姑娘，两孩子眼睛园溜溜的，皮肤白的生嫩。

　　侯夫人看着好生羡慕，几次三番想劝说文成月两句，都止于开口。

　　她向来心疼儿子，也深知其苦，便再不舍得多说多问。

　　文陆走后的第四年，京城变天，当朝易主，天下还是陆家的天下，主人却不是当初的圣上。

　　静阳王在楚渗的护佑下发动兵变，成功逼宫，将他同父异母的兄长踢下王座。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文侯爷身为先帝曾重用的旧部，自然躲不过罢□□放。

　　好在楚王竭力替他求情，才保住爵位，只被收了兵权，做个闲散侯爷。

　　家中遭此巨变，文成月也突然成熟不少，陆续接手了家中商铺生意，开始和铜臭打交道。一来二去，时间还过的挺快，转眼间五年已失，他都快二十二了。

　　侯夫人张罗着要摆酒席，被文成月立马推辞，他这几年生辰都过得简易，几乎就是和家人煮一碗长寿面吃，开心开心。

　　给侯夫人的理由是节约银子，其实只有文成月知道，平常可以用忙碌麻痹自己，但这天不行，避无可避，不由自主。

　　文陆离开的毫不犹豫，但留给他的东西太可怕，十几年日积月累的习惯，如影随形，每每都折磨的文成月夜不成眠，他很难忘记，甚至有时还会想着，奢望着……

　　会不会生辰这天，文陆就记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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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头痛和乌青的双眼文成月前去酒楼，这是他不久前新开的，方才挂了牌子，今天是正式迎客的第三天。

　　掌柜的看见他甚是讶异，昨天文一来时还嘱咐过他，说东家今日估计精神不佳，不会过来，让他多留心看顾着。

　　怎么一大早人就站门口了？还带着这么大酒气？？

　　“少爷您怎么来啦？脸色瞧着这么差，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文成月摆摆手，气虚道：“没事儿，我顺路过来看看。”说时底气不甚足。

　　酒楼大小事都已安排妥当，其实没用到他的地方，来也是白来。

　　但文成月不想闲着，他想找事做，要不，他就又忍不住要去喝酒。

　　而掌柜不这么想，只想打发他赶紧走，别站那儿熏客人影响生意。

　　“少爷，您看您都站不稳，还是快些回府吧，别让夫人忧心。”

　　文成月一想回去又要被他娘幽怨的看着，无声质问“你什么时候成婚生子”，留下来的念头便更坚定，一拍桌子坐在角落，还吩咐小二给他上菜上茶。

　　掌柜的算计失败，只好好说歹说把人请去二楼包间，还体贴的唤来宁姐儿侍茶。

　　宁姐儿身姿依旧窈窕美艳，日前，她凑够银子赎了身，一心要投奔文成月，死活不走人，文成月拗不过，只好安顿她在酒楼里弹琴。

　　烫好的茶蒸腾着清新微苦的热气，宁姐儿倒一杯递给文成月，“你昨夜不是过生辰吗？怎么气色这么差？”

　　文成月研磨了下杯口，微出口气，“喝太多了胃难受，没睡踏实。别站着了，坐吧！”

　　宁姐儿依言坐在一边，双眼充满责怪和担忧，“”老是这样糟蹋身子，年龄大了是要受苦的。”

　　文成月轻抿了口茶，唇齿沾涩，他没说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扯这么远？”文成月安抚一笑，“放心，本来就嗜酒，以前天天喝的，你都忘了？”

　　话虽如此，但宁姐儿还是觉得文成月心里藏了事。

　　“那我问你，几年前和郡主退婚，这事儿真是你的意思？”

　　文成月猛地被翻旧账，一时愕然，“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没什么，好奇而已。”宁姐儿撇过头继续侍弄茶壶，时不时眼角瞥一下文成月，发现他心事重重，虽一下接一下的喝着茶，眼睛却总无神的盯着一处。

　　“我以为是那小郡主自己不想嫁你，逼得让你担罪名呢！”

　　文成月顿了下才回神，听着这话只觉得宁姐儿想的东西和话本一样，“说来惭愧，当年连面都没见着，她怎么想我还真不清楚。”

　　那时婚事未定，只不过是两家都有意愿而已，两个孩子有什么决定权。

　　“你今日话这么密，打听这么仔细是想干嘛？”文成月眯着眼好笑的打量着宁姐儿。

　　“还能干嘛？我这么眼巴巴的凑上来，不就是想嫁你，那我总要问清楚你心里有没有人吧？细算下来，和你有纠葛的女人除了我就是那位楚氏小郡主，你既然对我无意，自然是与她有情喽。”

　　“好笑，你这推断忒不合理，你怎知就这两个？”文成月眉峰上挑，唇角微勾，倒真有了当年纵横情场，风流无限的模样。

　　宁姐儿一时回不了神，心里暗骂自己蠢钝，是啊，当初的文小侯爷，一袭月牙白，一柄折扇，可是迷晕了三街九巷的姑娘，怎会就只有两个？

　　“你倒是承认的爽快。”宁姐儿咬牙添满瓷杯，“真烦人，还以为你也有爱而不得的时候。”

　　文成月手停在半空，双目呆滞，“……”

　　“听说那小郡主马上就成亲了，本打算刺激刺激你，这不，你这风流鬼根本没有心。”

　　“哦。”文成月垂下眸子，麻木的喝茶，“都快成老姑娘了，成亲挺好的。”

　　“……”年长小郡主一岁的宁姐儿气的银牙差点咬碎，想把茶壶扣他头上，但思及这恼人的是她老板，只好忍下了。

　　“人家嫁的可是当朝新贵，一进京就住皇城最大府邸的王爷，听说样貌也十分俊俏，难怪当初痛痛快快和你退婚，看来挺明智的。”

　　文成月还在缓方才被“爱而不得”扎疼的心，随口问了句，“哪位新贵？我怎么不知道？”

　　“前几天刚从抚州回来的宣王啊，皇城动静那么大，你不会又醉生梦死了一整日吧？”

　　文成月觉得冤枉，他那天是在看账本，不知不觉就夜里了。

　　不过这宣王，他倒是知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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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直接几年后，要不拖的太慢了。以小哑巴的视角大概就是受苦受难，遇到贵人，治好哑疾，最后……王者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