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公主养成计划》红茄

8、毒舌宝鉴

　　七
　　毒舌宝鉴

　　我有些诧异的问：“毒舌怎么能作为小丑表演？”
　　虚空离更为傲慢的说：“真是无知者啊，传统的杂耍表演，本来就是有语言配合的。上台用肢体表演的叫做硬杂耍，而靠嘴巴说的，叫做软杂耍。”
　　“你不是说来骗我的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琴师先生也一脸严肃的走过来：“虚空离不说我也忘记了，的确有软杂耍这个说法。后来软杂耍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相传，逐渐失传了，所以现在的舞台上不常看到这种表演形式。但是在历史上，软杂耍的确有过不容忽视的地位。”
　　藤近月也这么说，看来这事多半假不，可是我对这种东西仍不十分理解。
　　“软杂耍就是在舞台上耍毒舌吗？”
　　藤近月摇摇头“是，也不完全是。软杂耍的艺人，是用三尺不烂之舌当作武器。一上台，首先在气势上就迫人三分。几大必杀技就是吐槽，毒舌，冷笑话。”
　　“怎么听起来是个人就能做似的……比魔法的难度低多了，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失传呢？”我好奇问道。
　　虚空离又开始奚落我“白痴，那东西和魔法一样，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你说的东西不能吸引观众，可是会被观众砸下台去的。”
　　话到此，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你放心，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你有做软杂耍艺人的天分。”
　　“哪里显露出来的？”
　　“首先因为你的大脑结构比较特殊，反射弧特别长，所以神经不敏感，别人在笑在惊讶的时候，你却一副淡定的表情……”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别急，听我说完。”
　　“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想像一下，一个在台上讲笑话的人，自己先笑的前仰后合，那观众还有什么可看的。”
　　“听起来有点道理。”
　　“第二点，你的相貌不出众，你想啦，一个太美的人往往会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脸和身材上，而不是嘴巴上。第三点……”
　　“你还想说什么？”我努力压着怒气。
　　“你的脸皮够厚。”
　　“你是终于得到了反击机会了吗？”
　　“不是啊，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是这么好的事情吗？”我嘴角抽搐“那我真心的祝福你天下无敌，你们全家都天下无敌。”
　　藤近月淡笑着分开我们。“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关键是软杂技要如何修炼？”
　　他这句话点醒了我。
　　“是啊，这东西要怎么学？”
　　虚空离首先退后一步“这东西不是魔法，我可不知道。”
　　我的目光落在一直没有说话的麦叔身上。
　　麦叔也退后“我只在小时候看过一两次表演，要说怎么修炼，我也不知道。”

　　“哈哈！找到啦。”这时候里屋里突然爆发出纳姐女王般的笑声。
　　只见她举着一本书，摇曳着走出来，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最古老的软杂技修炼方法——毒舌宝鉴！”
　　我仰望着，那一瞬间，她手里的书似乎发射出万丈光芒。
　　“原来还有这种东西？”虚空离也吃了一惊。
　　“是啊，多亏我几次搬家都没有扔。”纳姐笑嘻嘻的把小本子递到我的手上，绝世风华的脸上带着救世主般的微笑，然后她说了一句让我坠入地狱的话。
　　“小伊，这个东西的租借费就从工钱里面扣吧。”
　　“好！”我一狠心把那本书接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翻开封面。

　　“言语也是一种武器，可以破长空，斩荆棘。毒舌是一种境界，跟泼妇疯子是完全不同的领域。有理不在声高，嗓门大又如何了，我就认定你理亏。——毒舌宝鉴。”
　　从那一刻起，我就走上了用一张嘴拯救世界的艰难道路……

　　毒舌宝鉴修炼第一步，先要提高舌头和嘴巴的灵活度。
　　每天要做舌头操。
　　我还让麦叔给我搬了一箱的瓜子，开始天天练习。

　　“喂，凌小伊，在不在？”这天下午，我刚开始做功课，虚空离就冲进了我的房间。“呦，还在吃瓜子啊？”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扑扑扑，瓜子皮像是子弹一样飞出去，直击敌手！
　　虚空离伸出手，用了一个屏蔽魔法，那一瞬，他的手下仿佛张开了一把无形的伞，把所有的瓜子挡住。瓜子壳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看来练的还不错啊。张开嘴巴，让我看看，你能把舌头打成莲花状了吗？”
　　“废话少说，找我什么事？”
　　“麦叔不在，纳姐让我们去买东西。”
　　“好啊。”我从床上跳下来，伸出手去“钱拿来，单子拿来。”
　　虚空离任给我五个银币，外加一张纸单。
　　“不会吧？”我有些诧异。“单子上东西这么多，怎么钱会这么少？”
　　“很少吗？麦叔每天也是这么买的。”虚空离说着话把银币高高抛在空中，发出嗡的悦耳一响“而且，砍价不是更能考验你语言功力吗？”
　　“好，”我接下落下的银币“我去和纳姐打声招呼。”
　　“不用了吧？”虚空离一把拉住我。
　　“噢，我知道了，是让你去买菜，结果你把菜钱花的差不多了再找我来收拾烂摊子。”
　　“嘿嘿，果然是你了解我。”
　　“早料到了。真不知道你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这是秘密，别忘了，教魔法你欠我一个人情。”
　　“好啦，那今天就把这个人情还你。”我把五元银币装入口袋里。上街买东西也是重要的修炼，花的多不一定买的好。钱给的少不一定办不成事。

　　这一路从暗之星杂耍团出发，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从这里俯视，大半个无冬之城尽收眼底，原本白玉一般的建筑由于年代的关系发出青苔般淡淡的青涩，层层叠叠的铺向远方。太阳从云后探出头来，在古老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色彩。
　　我们路过一处巨大的神殿，门口守卫着的炎族士兵向我们投来不友好的目光。在那目光之下我感觉有些局促。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闹市。这里的闹市有很大的一片，密密麻麻的店铺让人目不暇接。
　　我先走到一个帆布店前。“老板，这帆布多少钱十米？”
　　“四个银币，我们这里的东西质量好，价格又便宜。”
　　“等我先看看……”我抬起手，翻来覆去的摸来摸去。
　　“看你买的多，给你优惠点吧，三个银币，五十个铜板。”
　　“这也叫优惠啊？”
　　“那好，三个银币。”
　　摸了摸口袋里面的五个银币，这可是单子上的第一件东西，我突然哈哈的笑了。
　　那卖货的问我“你笑什么，难道还觉得贵？”
　　“何止是贵，简直是拿水泵抽我的血，老板，我虽然是外地人，但是也知道本地的价的。”
　　“那你说多少？”
　　“一个银币。”
　　那卖货的脸上不快起来，抖开我拿着布的手。“那你就用这个价去买吧，看看哪家卖给你。”
　　我也不着急，转身就走，这下那老板急了“再加一个银币，东西你拿走。”
　　“老板，我可是从很远的地方慕名而来的，就是来回的车费也要五十个铜板。怎么着，您也该把这路费给我除了吧。”
　　“一个银币五十个铜币？你想赔死我？最少两个银币，一分不能让了。”
　　我轻笑一下“这无冬城里面一共这么多摊子，这么多顾客，为了几十个铜板留下一个东西贵的口碑，多不好。这年头，吃顿饭还一个银币呢，您就当请我喝了杯茶，便宜点卖我，以后，您就多认识了个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
　　我巴拉巴拉的说了一番话，那老板估计是受不了我的唠叨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一个银币五十个铜板给你好了！可不能再低了啊。”
　　“不会不会，我这就交钱。”说着话我把两个银币拿在手里，老板正要裁布，我又一伸手拦住，“等一下。”
　　然后我皱起了眉头“您这布可粗看不可细看啊。”
　　“说什么？我这帆布绝对是好东西。”
　　“颜色不均匀，摸着手感也有的地方薄有的地方厚。……莫非这是从别的东西上拆下来的旧帆布？”
　　那老板急的要跳起来“怎么会？！这东西是我上周刚进的货！是从古城进的正品货！”
　　“怎么证明这东西就是古城的呢？这年头以次充好的多得是，给我看看账单我就信你。”
　　那老板还真是个实诚人，翻出账单来给我“看，古城上好帆布，一千米进账。”这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中了我的圈套，伸手去挡后面的账目，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扫了一眼总价“哎呀总价三十银币，按照这个总价算起来，这布十米才三十个铜币啊。”
　　老板有些语无伦次了“这这，还有运费呢。折下来就五十了。”
　　我帮着他算账，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是啊，运费不能不算，还有摊位费，算下来就八十个铜币了。”
　　“恩，对啊。我们做生意不容易。”那老板露出一副感动的表情。
　　“您在这里也挺辛苦的，这样把，我再给您加个二十，一个银币！”
　　“好，成交。”
　　我把一个银币扔过去，接过来老板递过来的十米帆布，扔给一旁石化了的虚空离。走了几步他才如梦初醒的感慨道：“买东西的女人，真可怕。”

　　接下来还要买些苹果，我又走到了一个水果摊。
　　“老板，苹果多少钱？梨多少钱？”
　　“苹果五个铜币，梨子三个铜币。”
　　“老板，来三斤梨。”
　　“好的。”老板把梨子递给我。
　　“等一下，老板，这梨子似乎不太好，梨子我不要了，给我换三斤苹果。”
　　“好。”老板把梨子收回，给我三斤苹果。
　　我递给老板六个铜币，转身就走。
　　“等一下，姑娘，这钱数不对。”那老板叫住我。
　　“怎么不对？”我回头一笑。
　　“苹果是五个铜币，应该是十五个铜币。”
　　“可是苹果是用梨子换的啊，梨子不是应该九个铜币吗？”
　　“是啊，可是梨子的铜币你还没给。”
　　“可是梨子不是还给你了吗？”
　　那老板低头算了半天，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我摆摆手“那老板您慢慢算着，我先走了。”
　　“喂，这帐不太对吧？那梨子也是老板的，怎么能算作你的东西抵账？”走出几步虚空离小声问我。
　　“是啊，我这不是懒得砍价了吗？这苹果进价三斤不过一个铜币，卖六个铜币绝对不亏。”

　　就这么从市场的东头绕到了西头，单子上的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口袋里还剩了两个铜币。
　　我叽里咕噜的和路边的小贩又砍了一番价，买了两个十个铜币标价的大软糖。

　　“哈哈哈哈哈”我举着成果在无冬城的街头大笑。这砍价就好像战斗一般，许久没有这么精神舒畅了。

　　“凌小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的笑声顿住，回头看到了依洛卡殿下向这边走过来。
　　天啊，他怎么会出现在集市？
　　突然之间，从心底涌出的泪水填满了我的胸口。他看了多久？是不是从开始就……
　　我觉得眼前发黑。
　　如果我是公主，那他就是心中的理想型王子。
　　第一次见面，他英雄救美，我还曾幻想我们能够有个完美的结局。
　　第二次见面，我穷困潦倒，露宿街头，第三次见面，……我又把我人性中丑陋世俗的一面暴露人前。
　　老天啊，不待这么戏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