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流浪记》净雅

71、第71章

　　“阿然，你晚上吃饭了吗？饿不饿？我去让人给你上点吃的吧！”拙劣的借口背后，是何漪的无可奈何，她是真的找不到借口了。“妻主，不能说吗？”孙然这次没那么好糊弄，任由何漪扯开话题。

　　“不能！”看着孙然执拗的眼神，何漪最终给了他一个承诺，“阿然，九天，九天后我们就离开帝卿府！之后，我会自请前往川蜀当知州，永不回京！好么？”何漪避而不答的恳求孙然不要再问，孙然绝望的闭上眼，轻轻点了头。

　　妻主，你，真的跟帝卿，有了私情吗？那可曾是馨儿的未婚夫啊！你怎能如此做！你将我，将馨儿，置于何处！

　　何漪信守承诺，九天后，当雷雨停止，她便带着孙然离开了帝卿府。这九天来，他始终默然不语，死寂的眼神，看的何漪心里难受。因此，她是真的没给帝卿留下一点回寰余地，时间一到，以一本《清平策》了结因果，携孙然回了何府。

　　“娘亲，爹亲，您们可回来了。”都快要急疯了的何馨与诸位儿女急急迎上前来，“娘亲，袁家、侯府皆送来吉日，可是您不在，女儿不敢擅专……”不等何漪与孙然坐下来，喝杯茶歇口气，何馨就赶紧把这几天来发生的大事，汇报何漪。

　　其实，不过三件事，一是嫡长子与庶长子的请期，二是钦天监送来了四个女儿的成婚日期，礼部询问何府何时去给县卿提亲。末了，何馨还颇为不好意思的，小声告诉何漪，她后院有两个通房有孕了。

　　“这几日，为娘不在，辛苦馨儿了。”何漪轻叹，略带歉疚的看着何馨。她确实莽撞了，把何仁、何智、何信，投入原野、青玉的肚子里，导致九日雷雨！这也就算了，离开前，竟也未曾交代，袁家请期的事儿，真是，难为馨儿了。

　　“娘亲言重了，那娘亲，柔儿和灿儿？”何馨不舍的目光，在何柔与何灿的身上打了个转儿，迟疑的看着何漪。“柔儿、灿儿你们过来娘跟前。”何漪本想拉他们的手，嘱咐他们一些话的，但想起男女有别，纵然她们是母子，也不该过于亲密，只能作罢。

　　“为娘本想待你们及笄后，再十里红妆的送你们出门子。但蒙陛下、帝卿厚爱，给你姐姐她们赐了婚，因此，只能委屈你们，年前完婚。你们可怨为娘？”说起这个，几个孩子都红了眼眶，而柔儿与灿儿皆是轻轻摇头，“儿不怪，此事事出突然，岂能怨母亲？”

　　“母亲，灿儿知道，您是不愿让大小姐她们的婚事，掩盖住了儿子的婚事，这才想将婚期提前。这样一来，纵使仓促了些，却也不失喜庆、热闹，也更为完美。母亲好意，灿儿岂会怨怼？”何灿轻声宽慰何漪。

　　真的不怨？那倒也不尽然，毕竟是一辈子的事，谁不想尽善尽美？可，谁又能想到，帝卿居然给她家赐了四位县卿？母父自然要先紧着这亲赐的婚事，何灿纵然心里有怨，又能怨谁？也就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

　　“灿儿心思玲珑，又识大体，如此，你在侯府，为母也才能放心。”笑着夸了何灿一句，何漪把目光转向何柔。“柔儿，袁家正君乃是你舅父，你那袁湘表姐素来温雅，是个谦和君子，袁家虽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但也是杏林世家，你嫁过去，为娘放心。”字字句句都是在为何柔打算，一片慈母之心让庶子女们，心中酸涩。

　　“娘为孩儿打算，孩儿知道。”何柔心里也是酸涩难言，从没有哪一刻，他是如此清楚的明白：他，就要出嫁了，往后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与母父姊妹弟弟们相聚的时光，更是少的可怜。“嗨，这是喜事，哭什么，乖，莫哭了。烷儿、煊儿，快劝劝柔儿，陪你们兄长回院子里说些舒心话。”何漪眼见何柔哭了，忙不迭的安慰道。

　　“灿儿，你也不许哭，母亲可等着看，吾儿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出嫁那日，是怎样的壮观景象。”安慰完了何柔，转眼看见同样红了眼眶的何灿，何漪心里叹口气，用近乎无奈的温柔语气，哄劝着。

　　“大哥，这大好的日子，您哭什么？”一直在想自己心事的何灯，被脑子里的声音一提醒，这才发现，红了眼眶的何灿，赶紧劝他。“大嫂为人赤诚，对你可是一心一意，这等你过了门，添个一女半男的，往后过不完的好日子，等着你。”

　　何馨险险控制住了表情，示意何灿的同父妹妹何炆莫要动气，视线扫过神态各异的弟妹们，询问似得看着脸色微青的何漪。

　　“灯儿说的，虽然略显夸张了些，但是话糙理不糙。”何漪狠狠瞪了眼不明所以的何灯，对何灿笑着安抚道：“这成了家，娘家永远都只是娘家，而婆家也不是你的家，你跟你妻主的小家才是这辈子的家！凡事多往好处想想！”

　　何漪不能说，何灿他那个妻主是个傻子，所以凡事他都得多操心，却也因此不必担心妻主风流花心等等的话。但，一来她的人设让她没有立场说这种话，徒惹人笑！二来，这门婚事，是何灿自己求来的，往后种种，他，都得自己承担！是以，何漪便点到即止。

　　跟快要出嫁的儿子交代过后，何漪的目光，就落到了即将成婚的女儿们身上。只是，在跟女儿们谈心那之前，得先把杵在这儿的庶子女们打发了。

　　“为母与你们父亲无事，你们这几日怕也是担心坏了吧？快回房好好歇歇去，待天晴之后，我带你们到郊外秋游去。”何漪笑着允诺道，孩子们心领神会的行礼告退，转身离开。

　　“馨儿、炅儿、灵儿、炆儿留下，我有话跟你们说。”“是，母亲。”何漪一开口留人，无论是压根没动的何馨，还是欲言又止的何炆，转身就走的炅儿、灵儿，都低头应是。

　　“馨儿，这几日的雷雨，想来会冲垮不少人家的茅屋。待会儿你就带着炅儿，去施粥赠药去，记得去袁家叫上你那未来弟媳，嗯？”何馨很好的领会了何漪话中之意，笑着点点头，“女儿知道了，必会常带着表妹，来家中用膳的！”何漪满意的笑了。

　　“灵儿，你带些药材和厚衣，去拜访一下，你那些同科同年什么的，就当结个善缘。”这就是纯粹为了灵儿着想了。“母亲~~”，何灵十分感动的看着何漪。

　　这些人脉对于大小姐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但对于她，那可就是雪中送炭！同样，善名善举带来的好名声，将来要做家主的大小姐更需要，而她目前更要关注的，是自己的课业。与其劳心劳力的去施粥，不如和同年们探讨学问。

　　“炆儿，我需要你跑一趟侯府，告诉亲家我的决定，然后问问亲家要不要也设个粥棚，施粥赠药。”这就是给何炆机会，让她亲眼去看看，那个即将成为她嫂子的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了！“多谢母亲，女儿这就去！”闻言，眼睛骤亮的何炆，迫不及待的行完礼就跑。

　　“这孩子。炅儿，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本是摇头叹何炆的何漪，转头看见从方才起，就一直不曾说话的炅儿，不由笑着问。“啊，母亲！孩儿只是在想，离哥哥们的婚期还有些时日，可您怎么？”就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一副恨不得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的样子，却又欲言又止。

　　“你看出来了啊！”何漪收敛了笑容，下意识的看向孙然，却又立刻收回目光，看着何炅。“为娘打算自请去川蜀之地当知州，若是顺利的话，这几天就得动身！所以，……”何漪看着女儿们的眼神里，满是对于不能参加她们婚事的歉疚。

　　“帝卿能批吗？”早就看见了何漪满腹心事，只是旁边父亲情绪也不对，故而以为他们两个吵架了的何馨，一听见何漪自请外放，立刻出声询问！“一半一半吧，但是目前也就川蜀之地的知州，有空缺啊！”以为何馨在担心自己的何漪，急忙安抚道。

　　嗯，其实何漪想的也不算错。只是，只是，只是何馨担心的，却不是她到哪里任职，而是坊间传言中，与母亲有一腿的帝卿，真会让母亲离开京城？她怎么就不信呢。

　　“会，帝卿自然会批。”何漪虽然也疑惑何馨为何会如此问，但也还是肯定的说会。“川蜀之地，有肥沃的厚土，有美丽的景色，只是那里却也是蛇虫横行、瘴气弥漫之地。所以那里素来都是犯官流放之地，故而小官倒是不缺，但是知州、郡守却一直都缺！”

　　“这样啊！”何馨与炅儿对视一眼，还是何馨硬着头皮，继续询问：“母亲，您做礼部侍郎！做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川蜀之地当知州呢？”为什么？何漪只能苦笑，这还不都怪他，一时手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