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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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然皱着眉，想了想，便打发走了其他来请安的侍郎、小侍，只留下水鱼、柳叶、白明、钱多这四个侍君。这才再次询问翠柳，“翠柳，灯儿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水鱼与白明对视了一眼，老老实实的闭紧嘴巴，坐在自己位置上看戏。柳叶轻蹙眉头，目光在坐立不安的钱多、痛哭流涕的翠柳身上来回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爷，您可得给灯儿做主啊！”翠柳骤然瞪向钱多，“钱侍君他纵容亲妹欺负灯儿，还说灯儿一个奴才秧子，别说欺负他，就是杀了他，也没人会说他的不是！老爷啊！”翠柳再次伏地痛哭，“灯儿已经好几天都不吃不喝了，眼看人都没了，奴实在是没办法，求老爷给灯儿做主、救救灯儿啊！”
“你血口喷人、老爷您可千万不能他这一面之词啊！我那二妹妹从小便是个良善的，哪会”“翠柳说欺负灯儿的，是你二妹了吗！还不跪下！”孙然愤怒的打断钱多的话，拍桌而起，死死的瞪着钱多。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商贾之子，竟敢指使妹妹欺负三品大员之子，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孙然也是怒极。不说他对灯儿的感情，单说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就是对他的挑衅，足以让他暴怒。
“来人，去唤牙公来！今天不把他卖了，我就”“老爷不要啊！侍知错了，求老爷饶了侍吧！”“多谢老爷给灯儿做主啊！”“是，老爷，你这就去。”
何漪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混乱景象。“你们闹什么！都起来说话！阿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孙然深呼吸了好几次，也没能压下心中的愤怒，硬邦邦的回道：“钱多指使他二妹欺负灯儿，还说灯儿是奴才秧子，欺负了也是白欺负。现在灯儿已经好几天都不吃不喝，人快没了！”
等会儿，孙然刚才说了什么？何漪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看哭肿了双眼、狼狈不堪的翠柳，瑟缩的钱多、恨不能缩成一团躲起来的水鱼、柳叶，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白明。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没听错，孙然说的都是真的！
“灯儿！”再开口，何漪沙哑的嗓音，让翠柳又开始小声呜咽起来，“钱多，主夫所言可是真的？”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此事是她听错了。“妻主，老爷所说不对，明明是何灯勾引我二妹妹，主动”“够了！”看着钱多慌乱的试图撇清关系，何漪终于死了心。
“阿然，派人报官吧！”“妻主，若是报了官，灯儿可就”孙然一听报官，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迟疑着不肯派人去报官。“去！”何漪低喝，“我不能让灯儿死不瞑目！”孙然咬咬牙，扭头出去了。
“灯儿！我的儿啊！我可怜的灯儿啊！”翠柳嚎啕大哭、一点形象都不顾的样子，让何漪不由心生怜悯，同时对钱多的也更愤怒。“钱多，你想死还是想活！”“妻主？”钱多惶恐不安的看向何漪，眼中满是恐惧，他没想到，妻主会如此重视一个庶子！早知如此，他绝不会默许二妹妹欺负何灯。
“你若是想活，就将事情都推给你那二妹妹。若是不想活，那我就把你毒哑了你，卖进军营做军侍！”若非顾及煜儿，何漪更想直接毒死他！虽然，将他卖进军营，比直接毒死他，更残忍！“我想活！妻主，我想活！我还有煜儿、我不能进军营！”钱多恐惧的大哭道。
“别提她，你不配提起我的女儿！”何漪厌恶的看着他，“妻主，我已经派人去报官了，接下来……”孙然踌躇着，这种事一贯是家丑不可外扬，私底下处理，可妻主……他实在不知道，何漪还想做什么。
“你清算一下，我们这些年，林林总总拿了钱府多少银子和东西，全部还给她们！煜儿交给”何漪目光在三个侍君身上来回打了个转儿，放弃了交给他们抚养的想法。“暂且就交给洛洵抚养，若是一阵子瞧着还行，就记到洛洵名下。”
“至于你，钱多。看在你曾为我诞下一女，你就在佛堂里度过后半辈子吧！”何漪说完，甩袖而出。呆呆站在正院门口好一会儿，才咬牙让小厮带自己去了灯儿的住处。
可是，站在灯儿房门外，听着里面小厮低声劝解灯儿吃东西的声音，何漪却失去了进去的勇气。良久，她转身离去，挺直的腰背瞬间佝偻了下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可家里的事再糟心，她也不得不收拾心情，去吏部销假、去吏部报道。报道当天，何漪就请了假，随后赶去京兆尹衙门，等待京兆尹审她家的案子。
“妻主，您还是离开吧！”随后赶到的孙然，抿着嘴小心劝道。“灯儿这件事，我在场就行，妻主实在不必来。若是，”“我要她死，你能做到吗？”何漪目不转睛的看着京兆尹大门，冷冷丢下一句，就不再搭理孙然了。
孙然看着何漪，心知妻主这是迁怒自己，但这件事本就是他失职，才会没及时发现，所以他纵然心中委屈，却也不敢说什么。再加上昨天母亲的信，怕是妻主已经对他十分不满。孙然咬咬牙，为了将功折罪，还是对何漪狠狠点点头，指天发誓自己一定会弄死钱家二小姐，这才劝走了何漪。
“老爷，虽说□□男子会被判斩监候，可是钱家怎么说，也是个豪商，家里有的是钱，若是买通了关系~~”孙然身边的老麽麽，迟疑着，想要劝自家老爷，莫要如此大包大揽，不然事有变故，岂不是落了天大的不是？“不必说了，妻主已经对我十分不满，若是这件事再办不好，怕是妻主就要休夫了！”目送着何漪背影的孙然，淡淡的说。
“这，不会的，夫人若是休您，孙家岂能答应！”老麽麽嘴里说着不会的，可看他那神色，却分明是相信了！“孙家，呵，我那母亲眼中只有继室生下的一对孽障，哪有我的位置！若非妻主家境不错人又争气，只怕我如今连孙家的门都进不去！”孙然冷笑。
他说的都是实话，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如此色厉内荏的，生怕何漪娶了侧夫，家里就再没了他落脚的地方。可也不全是真的，至少，他作为家中的嫡长子，纵然母亲再如何不待见他，但为了名声，却也没敢苛待他。也就仅仅只是不苛待罢了！想着，孙然心下苦笑，所以他只能牢牢握住何漪，他的妻主，只因为，除了何府，他无处可去！
“夫人，咱们去哪儿！回家还是回礼部？要不，咱们再在街上逛逛？”长随文清，看着自家主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也不是办法，就小心翼翼的询问。“回家？哪儿是我的家啊！”何漪心中叹气，但也没跟文清计较，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酒楼，就进去了。
“客官，您几位，是楼上包间，还是二楼雅座？”“楼上包间！”文清见主子正在凝神听大厅里的说书人讲故事，赶忙回道。“得——了，客官您这边请，小店现有雅竹、傲兰、冷梅三个无人包间，您想选哪间？”“雅竹！”离开了大厅，没得故事听的何漪，笑着回道。“就是这间，您请。”伙计伸手推开了雅竹包间的门，引何漪她们进去。
两人进去，何漪落座，什么菜都还没要呢，先要了两坛酒。文清忙把伙计拽出去，随便点了几样下酒菜，打发走了伙计。
文清小心翼翼的道：“夫人，这空腹喝酒伤身，奴给您点了几样下酒菜，您多少吃点！”“现在我哪还吃的下去！该死的钱家！早晚有一天，我要”“夫人慎言，这隔墙有耳的！万一被谁听见了，可如何是好啊。”文清慌忙打断了何漪的话，给何漪倒水，“夫人，您喝水、喝水。”
“文清，你说我这一辈子，既没强抢民男、也没毁人姻缘，怎么就嗨~~”何漪扭头，藏起已经微红的双眼。“夫人，要奴说，这也是灯少爷命里有这么一劫！”文清谨慎的选择措辞，力求不要惹恼了夫人，“您忘了，灯少爷小时候跟老爷去求签，人家老和尚不是就说灯少爷有早夭之像……”
“一派胡言！”何漪拍案而起，怒瞪文清。“灯儿自幼身强体健、哪有半点早夭之像！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卖进矿上，让你天天挖矿！”“是奴说错话了，夫人莫生气。您听是不是酒菜来了，奴去给伙计开门！”文清不敢顶嘴，借口开门，一溜烟跑了。
“哼，我的儿子，是谁都能说的吗！也不看看自个什么身份！”何漪气哼哼的坐了回去。冷眼看着文清端着酒菜进来，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喝闷酒。文清也不敢再打搅主子，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喝完了一坛酒，实在看不下去，好说歹说，哄着已经喝醉的主子回家。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第5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