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流浪记》净雅

27、第27章

　　“水，水……”“水来了，小姐，您慢点喝。”床上的女子喝完水后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怜的小姐啊！自从老爷又娶了新夫后，就再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梦泽哥，你少说几句吧！还嫌这漪澜居不够冷清啊！”“是我失言了。”梦泽，何学士嫡长女何漪的贴身小厮，对上如兰那担忧的眼眸，不由叹了口气。

　　“如兰，你说小姐这都快及笄了，老爷怎么还不给小姐订门亲事？要是有了少夫郎，看那毒夫还敢不敢如此苛待小姐。”如兰撇撇嘴，“梦泽哥，你可做梦吧！老爷的心思谁不知道？那是一门心思想让小姐考取功名之后再结门好亲。” “话虽如此，可小姐什么时候才能考取功名啊！”梦泽想起自家小姐那让人绝望的考运，就忍不住摇头。

　　他家小姐的学识在同龄人中数一数二，乃是京中有名的神童，可偏偏考运不怎么样。八岁第一次参加县试，祖姆父去世了，老爷和她都耽误了那年的科举。十一岁再次科考，老爷高中二甲进士，她却在考场中发了烧，病的起不来床，同年姆父去世，又守孝三年。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老爷为了留京，先主夫尸骨未寒就娶了新夫，同年继主夫就生下了个哥儿。小姐气的生了场大病，自此就变得体弱多病，每逢换季都要大病一场。

　　十四岁时，县试、府试皆得第一名，是为童生案首。院试本也答得不错，但是一场大雨就得了风寒，烧的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不得不放弃了院试。去年岁考，又碰上了牵连甚广的科举舞弊，成绩作废，气的吐了血，又病了一场。

　　不是梦泽咒自家小姐，可他家小姐这考运，他还真不敢奢望小姐能高中进士、光耀门楣。实在是，小姐能全须全尾的从考场中出来，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名次什么的，委实不敢强求啊！

　　“如兰，我不想再在漪澜居呆了，哪里都比漪澜居好啊！至少不用担心，成了小姐房里人，小姐却……那样我们一辈子可就都毁了。”“你要背叛小姐？”如兰吃惊的看着梦泽，看的梦泽分外尴尬。

　　“哪能呢？我是想离开漪澜居，娶个夫郎，但我对小姐仍然忠心耿耿。”说着说着，神情黯然的梦泽，眼眶也红了：“小姐这身子骨，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哪怕不为了自己，我们总也得为家人考虑啊！一旦成了小姐房里人，小姐又没了，主夫必定会把我一家子都给发卖了的。”

　　如兰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梦泽哥说的是事实，而事实最是伤人。“但是梦泽哥，这就是背叛啊！连我们这些贴身小厮，都不愿意成为小姐的房里人的话，小姐又能选择谁？难道还真要让小姐选那些卑贱的下等奴仆不成？”梦泽撇过头，脸上狼狈的表情，配上通红的眼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如兰欺负他了呢！

　　“梦泽！如兰！快出来，我给你们送人来了！”“是郭阿嬷。”梦泽和如兰对视一眼，如兰高声回道：“来了！来了！”紧接着又低声说：“梦泽哥，我去看看郭阿嬷来送什么人。”他欲言又止的对梦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才快步出了房间。

　　梦泽抬手摸了摸自己通红的眼眶，扭头看了眼床上病的昏昏沉沉的小姐，抿抿嘴，走到洗面架前。浸湿了帕子擦了擦眼，又用了梳妆台上的脂粉，掩饰住了自己苍白的面色、通红的眼睛。这才深吸一口气，扬起温柔谦卑的笑容，走出了房门。

　　“郭阿嬷，您看梦泽哥这不是出来了吗。您可是老爷的奶阿嬷，我们哪敢不尊敬您？”实在快要靠拦不住郭阿嬷的如兰，看见梦泽终于出来后，暗地里松了口气，赶紧恭维郭阿嬷，试图岔开话题。“是吗？”狐疑却没有证据的郭阿嬷，冷笑不已。

　　“行了，我也不跟你们兜圈子了，眼看再有半个月就是小姐举办及笄礼的日子，老爷命我补齐小姐身边的人手，别到时候让外人看了笑话。”冷冷的说完了老爷的命令，郭阿嬷不耐烦的对身后的人斥道：“还不上前拜见梦泽公子。”“郭阿嬷说笑了，我算哪门子公子啊！倒是这些小子们，各个姿色不俗，才是要出几个公子呢！”梦泽谦逊的话，让郭阿嬷更为不喜：装模作样！

　　“话我也带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甩袖而去的郭阿嬷离开漪澜居后，回过头看了正在给新人训话的梦泽一眼。“我得告诉老爷，这小子对小姐有异心，留不得了，得找个借口打发走才是。”

　　公子，一般指的都是青楼楚馆里的馆倌，除此之外，也就女子成亲前的房里人，才会如此称呼。而房里人，大多都是女子身边从小陪伴长大的贴身小厮。何府只有何漪一个女儿，何漪身边够资格成为房里人的，也就只有梦泽。但梦泽方才的话，岂不是说他不想成为小姐的房里人？对于郭阿嬷来说，这，就是有异心的表现。

　　“……你们现在还按原先的名字先叫着，等小姐病好了在亲自为你们取名。如兰，他们就都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小姐。”结束了例行训话，已经对如兰坦白自己的心思的梦泽，自觉离开了。“冯四，赵柳，你们以后就是三等小厮，负责……”

　　关上屋门后，梦泽先到床边看了小姐一眼，本只是以防万一，谁成想还真看见小姐睁开了眼睛。“梦泽？”声音沙哑的女孩儿，疲惫的看了一眼床边的男人，虚弱的说：“去给我端杯水来。”“诶，小姐我这就去。”梦泽听了，急忙转身给小姐端水。

　　小姐，也就是何漪，自然的接受了梦泽的服侍，整整喝了大半壶水，才安静躺下，再次闭上眼。当然，这次不是昏睡，而只是在整理原身的记忆而已。只是没多久，受到惊吓的何漪就猛的睁开眼，好久才再次合上双眼。

　　男多女少没什么问题，与虫族的雌多雄少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女尊男贵也OK，但是哥儿是个什么鬼？怎么像是女尊、男生子世界里的男人？一样的长相柔美、一样的体质纤弱，一样的生育能力低下、一样的数量众多。

　　原身是哥儿生的？而且生姆父早逝、继姆父不喜，呵呵！他看原身那个继姆父怕不是个傻的吧？他别说是女儿，就连儿子都没有一个，只有一个注定要嫁出去的哥儿，居然就敢苛待要继承家业的嫡长女？他就不怕惹毛了原身，待父亲过世，就把他撵出家门？

　　不懂继姆父什么脑回路的何漪，不再想糟心的家事，开始专心梳理原身有关于科举的记忆。唔，与自己三个世界前学的虽有出入，但也相差不大，用心补补课，参加明年科举没问题。而有了功名，她在家里的尴尬处境，自然就会得以改变。

　　“梦泽，我饿了，去端些饭食来，清粥小菜就行。”再次睁开眼，何漪的行为举止便与原身没多大差别了，至少梦泽看不出其中的区别。“是。小姐，老爷派郭阿嬷送来了六个下人，说是给小姐充门面用的。”充门面？“我知道了，你去吧！”“奴告退。”

　　随着 “吱呀”一声，房内只剩下了何漪一人，她这才皱起眉，从原身记忆力翻出了梦泽此话的由来。再次睁开眼，无奈的笑了笑，她就知道，就凭自己那灰白色的命格，附不了什么好肉身。

　　原身年幼时，曾定了一门娃娃亲，本是约定待原身及笄后，就成婚的。可偏偏原身屡试不第，虽然原因大多不在于原身，但也改变不了原身仅是个童生的事实不是？可原身的那个未婚夫，却是两年前的新科状元啊！

　　这门婚事，已是门不当户不对，婚事自然也就不成了。男方退婚没几个月，就娶了夫郎，几天前原身听闻对方生了个女儿，当时没表现出什么，但回来就病了。

　　病了数日，竟是药石无救，死了。漪澜居原先的下人，也因此，而被父亲通通打了板子撵了出去。也就梦泽，因为是何漪预定房里人，才侥幸得以留下来。如兰则因为是何漪奶阿嬷家的哥儿，看在何漪奶阿嬷的份上，才能留下来。可惜，她的奶阿嬷早逝，不然也不至于被主夫欺负的这么惨。

　　“父亲如此做，倒是帮了我的忙，不然有这么多熟悉原身的人在，我活的该有多累！”可能这就是祸兮福之所倚了吧，若无父亲调走了原身的诸多贴心人，她就得时时刻刻模仿原身的言行举止。可是，这样一来，她也就没了心腹可用！

　　大致理清了过去的记忆、接下来的计划后，何漪也就稍稍放松了些许，有闲心开始思考，如何寻找原、青、多泽他们三人了。寻人、还是这种漫无目的的寻人，要么自己有权有势有钱有名，要么对方有权有势有钱有名，不然总归不是那么好寻的。不过，何漪觉得，系统大概也许应该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