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空 ...
-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究竟是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个世界。
过去的我……那个叫做烨空的我，究竟还存在吗？
看着弟弟小司离开家门，家里似乎又只剩下我和阿姨了呢……
只要我不出去就没关系吧。呆在这个杂物房里。外面的一切与我无关。
“咚咚咚。”我猛然的诧异了，阿姨在敲我的门吗，经过这么久的事情，身体几乎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又来了吗？！每天的虐打，不可避免。我抱着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求求你们，原谅我。
不论我做了什么，求求你们，原谅我。
神在哪里！？
“阿姨可以进来吗？”与平常不一样的温柔的问话，却让我有些恐惧。
“……恩……啊、恩。”我克制着自己的恐惧，看着阿姨推开门，她的身影在外面的光折射下变得高大。
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脸。
很奇怪，往常她早就扑上来虐打我了，缓缓的睁开眼睛，阿姨的影子在我的面前晃动。
“你的东西已经清理好了，和我出来吧。”在我的眼里她是带着笑容的，好久都不曾看见她对我笑过了。一时间我闪了神，任凭她拉着我的手，走出这个小房间。外面的光对我而言竟然有些刺眼。
“要搬家了。”身边人似乎失神自语着。然后笑起来了“由美先离开了。”
由美不是早就离开了吗？！我微愣，不解……这时候我才看见她垂下来的手中握着什么……
刀，一把明晃晃刺眼的刀子……
顿时我慌了，拼命挣扎着，阿姨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一只手一直用力抓着我的手腕，任凭我拼命挣扎。
豆芽菜一样的身体有什么力量呢，我的力量竟然还没有阿姨这个女人的大。
“由美走了，你没道理还活着，你去陪她啊！”她低下头，扭曲的笑着，头发下的眼睛充满了暴力的杀戮。
‘噗嗤~’我不可置信，停止了挣扎，低下头看着她猛然用力扎入我体内的刀。一时间，剧烈的痛苦竟然让我连大叫也忘记了……
她再用力猛然一抽……血顿时在我眼前猛然的喷溅，就连窗帘也染上了鲜血。
我因为惯力再加上支撑不住猛然坐倒在地上，若不是后面的雪白的墙壁支撑，我早已倒下去了吧。
痛苦嗜咬着我的神经，每一个细胞叫嚣的痛苦就在告诉我，只要睡过去就不会再痛了。
只要睡过去……
“哈哈，终于死了，终于死了！”隐隐约约似乎看见阿姨尖锐的笑着跑远了。我痛苦的捂着胸口流血的伤口，看见出去的小司此刻回来了，看见玄关的我，面孔十分恐惧。
“来，小司，你也来，给他最后一刀。我们就摆脱他了……”小司看着母亲扭曲的笑容，无知觉的握住了他母亲递过去的刀子。等他回过神，看着自己手中沾满鲜血的刀子，尖叫着吓着砖头就跑了。
我该怎么样？庆幸他没有再刺我一刀吗？好痛，我瘫软在地上，满口的血腥味。口中的鲜血，腹部的血流了一地。小司的背影朦胧而模糊……
体力似乎随着鲜血的流失而消失。我会就这样死去吗？
“律子，你在做什么！！！”父亲似乎回来了，也多亏了他的尖叫，我的意识回来了一点，却看见阿姨颤抖着松开了带血的刀子“杀了他，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杀了他，只要杀了他！！！”
“他是我的儿子啊！！！你不是答应了和我一起照顾他的啊！！！”
“儿子？呵呵，呵呵哈哈！！！！”阿姨笑的十分疯狂“我的女儿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由美，由美她可是被这个死神害死的啊！！！”
由美她可是被这个死神害死的啊！！！
由美她可是被这个死神害死的啊！！！
由美她可是被这个死神害死的啊！！！
我的瞳孔因这句话骤然放大！
由美，是啊……
她是因为我而死……
我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竟然凭着摇摇晃晃的身体，站起来……无视他们所有人，拔腿跑出玄关……
头脑里不断的叫嚣着，跑啊，跑啊……一定要离开……
无视了在门口痛苦喘息的小司……
只是想要跑，跑离开这里。身后是否有人叫我，我都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痛苦？
失神的凭着执念跑着，跑了多远我不知道，似乎流了很多血，眼前越来越模糊……跑到大街上，猛然的摔倒在地。我再也没有力量爬起来……就这样了吗？血不断的从我口里流出……视野在模糊……
是不是和阿姨说的一样，我早该死了，我是个不该存在的……
看来这次，连搬家也无法跟随。这次，我会死。。。最后的意识里，朦朦胧胧的想到。
我要死了吗？
我会死吗？头脑里一片空白……
是啊……我要死了……
此刻什么求生欲望都没有了，短短的几年我是如此的累。
鼻子里满是消毒药水的味道……
我觉得自己身处一片黑暗……我已经死了吗？有谁在吗？谁都没有，一片安静寂寥……好恐怖……
刺眼的光照入了这片黑暗……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我很熟悉，是医院。这些年，我不只一次进入这个医院……
熟悉的消毒药水味道……令人恐惧的死亡的白色。四处都是，死亡的痕迹……我恐惧的摔下床，缩到了角落里的黑暗……第一次，我觉得黑暗是如此的心安。
腹部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已经不疼了，我睡了多久，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医生，这个孩子醒了。”护士似乎十分吃惊。大叫着……
随着医生进来的，是，父亲……
“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我，流泪着道歉。我空寂的双眼，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父亲要道歉，要哭。“我要带着你的母亲离开……”
是阿姨吗？和我说这个干什么？父亲要离开……要带着阿姨离开……顿时明白了他的含义。
我的心脏顿时抽蓄，纠结在了一起，连同抽缩的瞳孔一起。
他要抛下我，就连他也要抛下我离开吗！？对他而言，我也是带来不幸的吗！？
我说不出话来……
“你叫空，香道空。对不起一直以来没有起你的名字，这个名字算是爸爸对你的补偿。”唯一对我好的父亲，此刻仿佛哭着求我放他幸福一样呢……
一直以来，父亲都没有责怪过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不断道歉呢，是赎罪吗？
“空，原谅我，你的母亲已经无法再受任何刺激了。”
然后呢？我的存在是她的心头刺，只要我存在就是刺激她吗？
“你也想救救她吧，空，请你留在医院里，乖乖的……”
终于，他终于说出来……我的眼泪也终于流出来了。
我被抛弃了？
终于，没有人要我了呢……我目光呆滞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如果没有我，妹妹是不是就会和她的母亲，和爸爸一起幸福快乐？一切都是我的错？
烨空，香道空……我终于有名字了呢，都是空。
我好想笑，却笑不出来，眼泪自顾自的往外涌。
原来，阿姨对父亲而言，是这么的重要啊……首先担心的是阿姨……
父亲的眼睛里，没有我的影子，父亲看到的不是我，我对他们而言是不被需要的。对阿姨以及过去的母亲而言，我不存在比较好吧，一切悲伤，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妹妹的死不是我的错，不……我想要从噩梦中醒来。却没有办法……
——‘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我的儿子’阿姨死心理解的叫喊还在我耳边回响‘你不该存在的！！你不存在就好了！！！你应该消失！！！’
不，
不对……我抱着头蜷缩在医院的角落，任由黑暗将我包围。
悲痛的心慢慢的在黑暗中死寂。
空，是一切虚无，生与死的重叠，不如虚无。
流泪的心，慢慢的枯竭……我看着虚无的黑暗……
这样就好吧……不给爸爸阿姨带来麻烦，自己消失的话，他们就能幸福了吧。
没人……会需要我，消失就好了吧，任由我在黑暗中自生自灭。
悲伤绝望的河流慢慢的将我淹没，将我包围，我无法喊叫，让我窒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