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死亡与新生 ...
-
“哥，你有那么多钱啊！”苏禾看到苏黎的银行卡余额。想将手机拿来瞧瞧。
“那是你哥的钱，跟你没关系。”苏母一巴掌拍掉了苏禾伸过来的手，“小黎，这钱你拿着，你还要在大城市买房娶老婆，没钱可不行。我和你爸，手头上的钱够用了。”
“妈，你别跟我客气，钱还能再挣嘛。”苏黎把卡推了过去。
两人其乐融融地攀谈了几句，苏黎说自己累了，苏母等人便离开了房间。
“你找的那个姘头不错，下次再去要一点来。”等所有人消失在门口，苏黎突然在识海中说到。
沈一帆一言不发。他以前觉得自己挺婊的，现在想想，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
苏黎以为他默认了，就志得意满地睡去了。
沈一帆叹了口气，以前看苏黎写的遗书，还真以为他是心怀愧疚不敢回家，但现在看来，更多的怕是虚荣心作祟。
沈一帆也不想和苏黎多说什么，他意识到苏黎的灵魂可能不太稳定。以前只出现一两个小时也就罢了，今天苏黎明显还有一肚子的话，却依然早早沉眠。
沈一帆呆坐在床上，他已经想好了，等过几天，苏黎放松了警惕，他就悄悄把卡里的钱还给林二。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在说吧。他意兴阑珊的打开电脑，开始更新誓约之门。距离苏黎上次回家已经有1年时间了。
林二并不在游戏中，沈一帆打了两把，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也躺下睡觉了。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4时，沈一帆走出房间，没见着苏黎母亲和妹妹，只有他父亲坐在灶头喝小酒。
没有下酒菜，只有几个罗汉豆。
沈一帆有点疑惑，这个时间点喝酒，是不是有点早了。
他本想偷偷溜走，哪想苏父见着他后，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沈一帆心里直发怵，只好出声道：“爸，小禾呢？”
“她们去地里了。”苏黎的父亲说道。
“哦，那我先走了。”沈一帆被苏父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声招呼就想开溜。
却被苏父喊住了。
“爸，什么事？”
沈一帆感觉到苏黎已经醒了，但无论他怎么喊，对方就是不肯现身，沈一帆没办法，只好自个走回苏父身边。
“跪下！”苏父沉声呵道。
“这……”沈一帆立刻就意识到，苏父这是要为早上的事发难了。
沈一帆又在识海中喊了声苏黎，对面坐的是苏黎的父亲，可不是他的，平时喊上两句“爸爸”也就算了，要真让他下跪，他是一万个不乐意。
然而他的呼喊依然是石沉大海。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苏父站了起来，他和苏黎几乎差不多高，但比苏黎多了一份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怎么敢那样和你的姑妈说的话，她就是有一万个不是那也是你长辈，还有你三表哥，他平时怎么帮衬你的，你心里就没点数吗？平时小禾有点难事，你有做过什么吗，全是你三表哥替你干了。你怎么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
“那也是苏欣兰先惹的事。”苏父的话好似戳到了苏黎的痛点，他勃然大怒，一下冲了出来取代了沈一帆，他毫不客气地回嘴道，“她不过就是嫁了一个城里人，有了点臭钱，天天跑到我们家耀武扬威，可惜她那儿子不争气，连个本科都没考上。
可笑她当了几年缩头乌龟，听到点风言风语，又开始出来乱嚼舌根，她也不看看她儿子是个什么货色。野鸡大学的专科生，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啪”的一声，苏黎被一巴掌打肿了脸。
“是，你哥是专科生，工作差，可他每一分钱都是靠两只手赚来的，他站得直坐得正，你呢！？”苏父直直地盯着苏黎的眼睛，不住地喘着粗气。
“爸，你，你什么意思？”苏黎气焰顿时灭了，他慌乱地退了一步，不知道他爸爸究竟发现了什么。
“在你失踪的那几天，我给你们学校教务处打过电话，问了你的情况，他们跟我说，你没在学校，而且……”苏父低下了头，好似下面的话沉重得让他抬不起头，“没有拿到毕业证。”
苏父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我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不敢跟你妈讲，一个人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我想的不是我的儿子为什么拿不到毕业证，而是他到底去哪了，会不会想不开寻短见！”
“我，我……”苏黎眼泪一下就留了出来。他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又想把沈一帆推到前面。
却被苏父一声巨吼留住了。
“苏黎！”
苏父一把按住苏黎的肩膀，“今天你回来了，爸不管你那几天去了哪，也不计较你为什么没拿到毕业证，爸只想问问你，你那50w是怎么来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没有。”苏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那钱，那钱……”
苏黎半天编不出一个借口来。
苏父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激动到慢慢转冷，
“苏黎，我真是对你失望透顶！”
“不，爸，爸。”苏黎扑上去抱住了苏父的腿，眼泪哗哗地流，“那钱，那钱是我自己赚的。不信你打电话去fly的信息部，我真的在那上班。”
“你到现在还要撒谎吗？”
沈一帆在心中与苏父同时开口道。苏黎真要这么说，早在一开始就该硬气着点，一口咬准，支支吾吾了半天，怎么看都很有问题，而且fly那边，林二就算知会过了，留的也是沈小船的名字，他还没把真名报过去呢。
“苏黎，钱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赚，别说你没证，就是有证，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有谁会给你那么多钱。”苏父失望地摇了摇头，从苏黎手臂中抽出了他的腿。
“那钱是我问朋友借的。”苏黎赶紧扑上去，“我没干犯法的事。”
“朋友，我看是高利贷吧。”苏父痛心疾首道，“小黎啊，你也不小啦，做事怎么还这么没分寸。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口，都是被追债人打的吧。”
“不，不是”苏黎赶紧摇头，“真的是朋友借的。”
“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苏父完全不相信苏黎所言。苏黎的朋友也就是20出头的半大小子，有谁能拿的出50w，又有谁会豪爽到一口气借出这么多钱。
“我……”苏黎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借高利贷，与装人妖骗钱哪个性质更严重。
苏父叹了口气说，“回来吧，我让你大伯给你在镇上说一份工作。高利贷的事我和你妈会帮你解决的，你以后就待在我们身边。”
“真的不是高利贷，真的不是，”苏黎哭喊道，“爸，我可以去重读大学，也能在h市找工作，我求求你，我不想留在镇上被别人笑话。”
“靠自己的手赚钱，怎么会被别人笑话。”苏父铿锵有力地说道。
“爸，镇上的都是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要是去那工作，大家就都知道我没有拿出毕业证了。我一定会被别人笑话死的。”
“你本来就没拿出毕业证。”
“不！不，我拿到了，我有证，我找人做了一本，他们绝对看不出来，只要爸你别说出去，就一辈子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苏黎有些癫狂的说道。他再一次扑过去抱住苏父的大腿。“爸，当我求你了。”
“小黎，是爸错了。”苏父突然说道。
苏黎以为他的父亲改变主意了，欣喜地抹了抹眼泪，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却听那边，
“我从前只教你念书，忘了教你做人。是爸的不对，”苏父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天起，我会重新教你，怎么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苏黎的笑容消失了，他呆呆地望着父亲，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待会儿你妈回来，你先把事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一遍。其余的我们一件一件解决。”苏父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不！爸，你不能这么对我。”苏黎惊恐的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事儿绝对不能跟妈说。绝对不能！”
苏父不为所动，像一座大理石雕塑般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个像一摊烂泥般跪倒在地上的儿子。
“不，我的头好痛。”苏黎尖声叫道，自从被苏禾唤醒后，他不知怎么的就失去了痛觉，哪知会在这时又重新出现，针刺般的疼痛连绵不绝地向他袭来，苏黎本能的向父亲伸出了手，惊恐地哀嚎道:“爸，我疼，救我。”
一直龟缩在识海深处的沈一帆，只觉苏黎的灵魂像风雨中的烛火，剧烈的抖动起来。
“小黎，别再用这一招了，你要学会像男人一样承担责任。”苏父以为他又在装病。这一招他儿子以前犯错时没少用，可明知是假，他那耳根软的老婆子还是每回必中。
“疼，我疼……”苏黎抱头痛呼，“救我，爸，救我。”
“苏黎，没人能帮你，你要学会自己站起来。”苏父在一旁大声说道。
“不，不行，爸，我好疼，我站不起来，站不起来，救我！”苏黎痛苦的扭动着，灵魂剧烈抖动。烛光若隐若现，似是很快就要被黑暗淹没。
“站起来！”
伴随着苏父一声巨吼。
最后的烛光熄灭了。
苏父站在那儿，看着他那呼天抢地的儿子突然安静了下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动了。他有些惊疑，莫非这回不是装的。
正当苏父弯下腰想要伸手之际，他的儿子却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摇摆了几下才站直了腰。
“不用扶，我知道该怎么站起来。”一个眼眸清亮的少年拒绝了苏父伸出的手，如是说道。
夜色褪去，夜尽天明。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死亡与新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