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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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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内,张扬正在深山老林子里对着剧组人员大发雷霆。
“拍戏?这还怎么拍?吕嚣受伤昏迷不醒,风凌正在没日没夜地伺候他。你们眼睛瞎了看不见吗?”
所有成员都缩在酒店大堂内,裹着羽绒服战战兢兢装鹌鹑。
助理被迫被人推出来,顶着非人类能生存的低气压,抖着嗓子问他。“张导,可是《凌仙》这部片子,院线那头催的很紧。您看?”
“院线那头算个屁!”张扬直接爆了句粗口,唇边叼着支燃烧到一半的烟,俊美脸上满是不耐烦。“老子答应他们今年排春节档期了吗?”
“咳咳,这个……”助理被风凌经纪人捣了一胳膊肘,苦着脸低声道:“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张扬叼着烟不耐烦地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情,小助理两眼一闭,大声回吼过去。“那我们至少有资格知道剧组两位男主角去哪里了吧?”
“嗯?”张扬取下挂在唇边、拖着节细长灰的烟蒂,猛地拧眉怪笑了声。“说了半天,你们是想打探这个。”
张扬手指夹着烟,龙行虎步地在酒店大堂内来回巡视,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去。
“都有谁?自己站起来!”
刷刷刷,剧组成员连同风凌经纪人在内,一共站起来六个人。
小助理巡视四周,迟疑地举起颤抖的左手。“也、也算我一个。”
“好!有种!”张扬猛地将烟蒂掷到地砖上,酒店一次性拖鞋碾碎了仍在燃烧的烟蒂。“那老子也不妨告诉你们,这个吕嚣,不仅是老子自己签下的艺人,更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酒店大堂内死一般寂静。
足足十分钟后,人语声嗡嗡嗡,随即如同夜晚的海浪般铺天盖地往岸边涌。
“艹,张导这是在宣示主权?”
“牛批啊!”
“那风大影帝呢?居然是小三插足吗?”
张扬仰起头,霸气地吼了一声。“要说话就好好说人话!窃窃私语什么?”
依然是小助理,怯怯地举起了一只苍白无力的手。“导、导演,那咱能知道两位主演目前在哪家医院吗?”
风凌经纪人“爱奔跑的小牛”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愤然站起身,以158cm娇小的身躯对抗一米九的张扬。“风凌哥哥在什么地方?你把他藏哪儿了?那家医院知不知道他们接待的是什么人、陪护又是什么级别的明星?他们懂不懂保护风凌哥哥?记者呢?媒体呢?有没有人围堵着在那索要风凌哥哥签名?”
她一连串问下来,张扬耳朵全部都及时过滤掉,最后只听见了个反复被提及的“风凌”。“风凌风凌风凌!你们满脑子就只晓得个风凌!”
护吕嚣成了习惯的张扬怒不可遏,同样拍案而起。“那家医院保密的很!再说了,吕嚣张就不重要吗?老子告诉你们,最多一年,这个世界铺天盖地都会是吕嚣的名字!也只能说吕嚣的名字!”
“啊……这个世界,”小助理茫然地找摄影师Wilson确认眼神。“导演这是疯了吗?”
“嗯?”张扬投来锐利一瞥。
小助理立刻怂成了鹌鹑。“啊,那个,咳咳……我出去给院线方回个电话。”
小助理开了个头,其他人纷纷脚步往外飘,各有各的理由,什么去回电话的、和女友视频的、约了人夜宵的,什么理由都出来了。
张扬满意地又弹出一支烟,还没点上,打火机倏地被人没收了。
一只白白胖胖有五个小肉窝的女人手抢走打火机。风凌经纪人单手叉腰,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抽抽抽!抽不死你个基佬!”
“哟喂,怎么说话的呢?”张扬浓眉一扬,语气森寒。“你这是嫌命长?”
“风凌哥哥在哪?”风凌经纪人说着眼底泛起泪花,晕湿了眼妆。“风凌哥哥就是我的命!你把他藏哪儿了到底?”
张扬生平最不爱对付这种哭哭啼啼的女人。他叼着烟冷笑了一声。“牛大姐,这都已经00纪元了,您还搁这翻老黄历呢?基佬?您几个意思啊?”
“呸!”风凌经纪人社交账号名是爱奔跑的小牛,本姓自然也是牛,生得娇小,最讨厌别人拿她年龄说事儿。她当即也怒了,昂着头,朝张扬怒目而视。“我呸!咱家风凌哥哥惯来最厌恶男人!就你这种死基佬……”
“你说风凌讨厌男人?”张扬打断她,冷笑着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视频与风凌对话。
视频里镜头是一片雪白的医院贵宾单间,床头放着大束新鲜刚采摘的野花,风凌握住手机笑得温柔。“嗯,张导。有事吗?”
风凌声音很轻,那双向来清冷冷的眼睛如今微弯,眉梢眼角都是谈恋爱的狗粮味。
张扬把手机屏幕转向风凌经纪人,意味不明地叼着烟笑了一声。“你家经纪人说老子绑架了你,还有,她坚持说你厌恶男人。”
风凌噎了噎,随即皱起两道长眉。经纪人一喜,刚要开口讥讽张扬几句,就见风凌嘟囔着抱怨道:“嘘!张导你小点声儿,别吵醒了他。”
那声音温柔的就像正在融化的蜜。
经纪人虎视眈眈地瞪着镜头后方雪白病床上躺着的那个陌生男孩儿。“风凌哥哥,你在照顾谁?”
风凌眉头再次皱紧。“这是我的私事。”
“风凌哥哥!”经纪人哇一声哭起来,仿佛内心有无限委屈。“你是我手把手带出道的,你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那时候我巴心巴肺地替你找资源,那时候、那时候……”
经纪人边哭边眼神狠狠地剜向病床上那个漂亮的陌生男孩。那意思,那时候可没这个人什么事儿!
风凌声音转冷。“你带我出道,我这十年来替你赚的也足够了。如果你不愿意再做我的经纪人,等我回来,我们立刻解约!”
“哎?不是!风凌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经纪人顿时慌了。
风凌却已经掉头朝病床走回去,最后掐断前的画面,是风凌温柔地俯身对那男孩说了句什么。男孩长长的睫毛垂着,似乎一直都在昏迷。
“看到了?”张扬拿起手机,得意洋洋。“你家风凌哥哥不喜欢男人?呵!他如今可就是为了一个男人要与你解约。”
“你瞎说!”经纪人抹着眼泪倔强道:“他、风凌哥哥他,他是在照顾弟弟是吧?”
“弟弟?”张扬迈动两条大长腿往外走,右手插裤兜,不耐烦地嘲笑了一句。“你见过给弟弟送花的哥哥吗?”
“那花怎么了?”经纪人依然一脸倔强。“那花又不是玫瑰。”
张扬手搭在门框,闻声回头,叼着烟痞里痞气地笑了一声。“呵呵,和你说了你也不懂,那花儿,可是风凌送给他老攻的。”
在张扬身后,经纪人像是突然卡壳了,又像是死了一般安静。
一、二、三。
张扬心里头默数。
三秒后,在他身后果然爆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声。
张扬勾着唇角推开酒店大厅的门,右手插裤兜,站在这荒山野岭的林子外,仰起头,突然想起他的吕嚣张。
嗯,风凌如今已经能腾出手来看管那具替聂清风找来的肉身,那么吕嚣张想必已经筑基成功了。明天,或者今夜……他就可以去看望吕嚣张了。
张扬拿下唇边一直没点燃的烟,望着漫山遍野的星空,突然间,当真笑了起来。
夜上浓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