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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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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小姐的思想通了,老权贵的灵感也兴起了,一幅幅干净的美人画从纸笔间生成。其中,老权贵最满意的一幅,是贾小姐只披一件轻纱,不着衣衫鞋袜,头上梳着精致的发饰,画中的步摇正随着抬眸摇晃。老权贵给这幅画命名为《洛神》。
老权贵让人将这些美人画送往英国,他对贾小姐说:世人定能看到你的美貌,看到我们的爱意,是你我的爱,促成了这一幅幅艺术作品。这些作品会承载着你我的情爱,流传百世,成为佳话。
贾小姐也甚是满意,她知道,在京城,甚至在租界,她的行为都是不被理解的,但她觉得,在那个思想先进,追求自由,崇尚艺术的西方世界,人们会理解她,甚至会对她的美貌、对她的勇敢、对她为艺术作出的付出,大加赞扬。贾小姐心想:上等人的世界,总有许多是下等人不能领悟的。
那些画作,果真引起了不俗的反响,尤其那副洛神,更是赞扬声不断,画价不断翻涨。
于是,一位英国女记者扛着相机远赴中国,她通过英国的画廊与老权贵取得联系,争取到了独家采访的机会。
这位外国女记者,来到了创作美人图的书房,见到了作画者老权贵,亦见到了美人图的model贾小姐。
起先只是从作品和艺术的角度出发,聊了许多,谈及一些绘画上的看法和观点时,女记者总会露出,对艺术家的赞赏和认可之意,但看到老权贵在贾小姐身上游走的手,和生怕他人看不出的暧昧时,记者感到困惑,在她眼里,贾小姐还非常年轻,而老权贵已有妻子儿女,当听到贾小姐对爱情的大胆理解,对艺术的自信发言时,记者女士开始感到不适,但出于尊重,她仍旧中立的,不夹杂个人喜好的,将采访继续下去。
贾小姐却不太满意,她听闻画作受到赞扬,很是开心,可这份成功的喜悦之情,却不能同亲人朋友分享,毕竟国内不比西方,大家的眼界见识,还未到达那个高度。好不容易,西方来了个棕发褐眼、皮肤雪白的外国人,贾小姐更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展露出不俗的眼界和开放的思想。哪成想,这女记者竟没有对她流露出分毫的赞赏钦佩之言。
采访结束,女记者礼貌询问,能否拍几张照片,老权贵和贾小姐立刻答应。
在老权贵个人拍了几张后,女记者提出,许多赏画者,不仅赞叹画家的绘画水平,亦对画中美人好奇,能否给贾小姐和老权贵照张合影,也算满足赏画者的好奇心。
贾小姐自然愿意,她点着脚尖,摇曳着走到老权贵的身旁,扶着老权贵的椅背,摆出了一个自认为艺术的姿势,老权贵坐在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上,抬脸看向身后,不满道:这样不够艺术。
贾小姐急忙调整,又扭出新的姿态,作出新的神情。
女记者本着职业素养,等在一旁。
老权贵啧啧几声,道:记者小姐大老远过来,定不是为了拍些俗气的照片,我们该好好想想,让记者小姐拍出带有艺术价值的照片。说起来,我的画作已翻了几次价格,你作为洛神图中的美人儿,更该给大家呈现出艺术来。莫要西方的艺术家们看轻了我们,觉得画上是一个样子,生活中便俗了起来。
贾小姐见女记者仍旧神情淡然,未露出赞扬之色,心内很不舒服,便想着,可见西方那边的人们,是更加自由,更加开放的。这可不行!贾小姐下定决心,要在女记者面前展现出惊人的艺术高度。这些日子里,在老权贵的引导下,贾小姐心中所谓的艺术高度,不过是肤浅的身体上的大胆开放。
贾小姐的目光撇过神情淡然的女记者,低头对老权贵道:阿伯,我倒是有主意,能让照片显得艺术一些。
在女记者和老权贵的注视下,贾小姐解开外衣的扣子,脱下衣衫裙袜,女记者瞪大了眼睛,作为记者,她不该作出干涉,想到此,她很快调整回平静的神情。
但当贾小姐要将身上唯一的肚兜摘下时,女记者忍不住了:小姐,照片会被冲洗,印在报纸或杂志上,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贾小姐为女记者的开口感到得意,她微微抬着下巴,用肯定的语气道:为了艺术,都是值得的。
女记者:我不该多嘴,但还是想提醒您,您很年轻,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给未来埋下悔恨的种子。
贾小姐嘴角冷笑,她以为女记者好意的提醒是在试探她心中的艺术高度,贾小姐边将肚兜的带子松开,边说:记者小姐,艺术是有高度的,我虽然生活在东方,但我和阿伯,在思想上和艺术上的高度,是不逊色于你们西方的。我绝不会悔恨,更不会在意他人的言论,那些不懂艺术的下等人们,他们如何想,与我何干?
女记者忍住心中不悦,闭上了嘴。
老权贵有意无意的摸着光滑的皮肤,赞赏的看着贾小姐,甚至比出大拇指来:说的好!咱们上流人家,本也接触不到那些没文化,没眼界,不懂何为美,不知何为艺术的底层人家。
女记者摇摇头,她顺应着二人的意思,为两位拍下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是贾小姐坐在老权贵腿上,脚尖轻点地面,脚背绷直,展露出同画中一样,纤细修长的美腿,她的上身只有一团紫色缎子,这团被揉皱的肚兜,遮掩着少许肌肤,她神情坦荡,甚至荣耀。
终于结束,女记者叹气离去,甚至用英文祷告,祈求上帝原谅她方才对少女所拍下的罪恶。
书房中只留二人缱绻旖旎。
贾小姐:阿伯,方才那个西洋女子,怎么那副嘴脸?
老权贵:心尖尖唉!是不是受委屈了?你没有去过外国,不了解这些外国人的可恶。
贾小姐:如何可恶?
老权贵:那些个西洋佬,他们巴不得咱们守着传统里的糟粕,他们就想着,他们西方自由,他们西方开放,看不得咱们思想进步。
贾小姐:他们怎么这么想啊?太坏了吧!
老权贵:哼!若方才你扭捏作态,露出不愿亦或是被强迫的模样,那西洋女子,一定乐出声来,回到欧洲,她定会大肆宣扬,说我们思想顽固,不懂艺术。
贾小姐:幸好我是在阿伯的教导下,眼界格局都是极高的。真是有趣!在艺术面前,有什么好扭捏的。
老权贵:就是啊!所以你看,那西洋女子,都被你气歪了鼻子,也让她知道了,咱们东方,虽说大多数人的思想还非常落后,但也有思想高度媲美西方的人物。
贾小姐:西方人真是可恶,若非我聪慧,且阿伯教导的好,只怕我会着了她的道,给她留下说咱们思想不如他们的机会。
老权贵:就是!就是!你做的对极了!
贾小姐:这么一想,咱们东方的艺术界,该好好感谢我们俩。
老权贵点头:恩!是得好好感谢,现在阿伯先来好好感谢我的洛神!
书房内笑声盈盈,带着相机离去的女记者不住的祷告,她皱着眉同在外等待的友人诉苦。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老权贵和贾小姐这般的无所顾忌,轰轰烈烈。
风言风语一点点的飘进了老权贵夫人耳朵里。
这位雷厉风行的正头夫人,被毕恭毕敬称作嫡福晋的尊贵夫人,当下便买了船票,回到了国内。
大宅里的奴仆们都吃了一惊,来不及去书房报信,就被福晋叫住,安排上了搬运行李的活。
管家急的要死,紧追在福晋身后。
管家:福晋,您回来怎不提前说一声呢!小的好安排车子去码头接您。
福晋:怎么?作为这大宅院的女主人,我回来还得提前给你汇报不成?
管家:不敢不敢!福晋,您舟车劳顿,实在辛苦,小的这就带您,往房间去休息一下,也好给丫头们些时间,帮您准备下要换的衣衫。
福晋抬手给了管家一个大耳光:狗奴才!我出去些日子反了天了,敢跟我耍聪明,你不就是想支开我,好跑去给你的主子报信儿嘛!
管家被识破,不敢再言语。
福晋问:他在哪呢?说——!
管家刚要开口,福晋打断道:想清楚了!你要是敢跟我扯谎,仔细你的腿。
家里谁说了算数,福晋到底敢不敢打断他的腿,管家心内明白,遂直言:主子在书房呢!
福晋问:只有你主子一个?
管家低头:奴才不敢说。
福晋哼了一声,说了一句跟上,便直朝书房而去。
此时的书房里,一片岁月静好。
老权贵正坐在书桌后头作画。
贾小姐斜着身子,翘着脚,坐在书桌对面的圈椅上,她上衣扣子解开一半,敞着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和鲜红的肚兜。
老权贵提着笔,赞扬道:不错!美!非常美!
书房的门被推开,书房内的二人都是一惊,却只是纯粹的一惊,丝毫没有怕意,老权贵甚至有些生气,是谁胆大包天,敢扰他们这对艺术鸳鸯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