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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铁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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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吉骑着避水金睛兽,直朝南海而去,行至珞珈山,就听一声怒吼,一个身着乌金铠甲的黑脸熊怪拦住她的去路,那熊怪手执黑缨枪,足踏乌皮靴,一双眼睛如金如电,正是守山大神熊罴怪。
“什么人?胆敢私闯南海?”熊罴怪问。
避水金睛兽拍地吼叫,坐在它背上的主人,更是没有好气:“让开去路,我儿姜燚被菩萨掳走,现我来讨个说法。”
熊罴怪道:“原是善财童子的母亲,我奉观音菩萨之命,在此守山,万万不能私自放你入内。况且,善财童子冲撞无理在先,菩萨慈悲心肠,不愿见无知小儿走上歧途,才收为徒儿悉心教导,你做母亲的,应当感激才对。”
哪还有心思再开口争执,龙吉持剑朝熊罴怪刺去,避水金睛兽也上前配合。
熊罴怪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暴躁,起初反应不及,有些落了下风,但熊罴怪的本事可不止这些,他可是能同齐天大圣孙悟空斗个平手,他可是能叫菩萨拿出禁箍咒约束的南海珞珈山守山大神。因而,不出一会儿,龙吉便有些不及,好在避水金睛兽护主,双方持平。
“夫人,快收手吧!我不愿伤你。”熊罴怪道。
“还回我儿!”龙吉道。
熊罴怪无可奈何:“已有人前去通报,你只需等在此处,善财童子很快会来。”
“呸!什么善财童子,我儿是魔王独子、圣婴大王。怎肯为奴为仆?今日我来,不仅要带回我儿,还要帮我儿讨个公道。”龙吉道。
“哪有为奴为仆了?菩萨对善财甚好,收为徒儿,悉心管教。此乃福气!”熊罴怪道。
龙吉愤愤出招,大有鱼死网破之势:“若待我徒儿甚好,缘何以利剑刺伤我儿?若说悉心管教,缘何急于罚我儿一步一叩首?若说并非奴仆,缘何以金箍咒束缚我儿?”
“是你儿口出狂言,不尊不敬在先,如此胆大妄为,莫说惩戒束缚,便是当场打杀也不为过。劝你就此收手,好生感激菩萨。”熊罴怪道。
“胡言乱语,我儿聪慧过人,生来自带修为,最是尊敬长辈,乖巧伶俐的孩子。我看是你南海做贼,偷我孩儿,还张口污蔑。”龙吉愤愤道。
熊罴怪被气的不行,脸更加黑了,怒道:“夫人如此说,我的黑缨枪便不留情了!”
黑缨枪吓退避水金睛兽,直朝龙吉刺来,眼看躲避不及,姜央飞身前来,一招击飞黑缨枪,护在妻子身前。
熊罴怪专心对付龙吉和避水金睛兽,没想到还会有人前来助阵,这才疏忽了,被赶来的姜央击飞武器。
姜央一路驾云赶路,追赶龙吉,他知龙吉脾气,护儿心切,必会暴躁冲动,发生争斗,好在来的及时,他问身后人:“没受伤吧!”即便知道是龙吉冲动在先,但亲眼见熊罴怪要伤龙吉,姜央眼神露出凶光,直直盯着熊罴怪。
“姜央,快叫他让开,我们去救燚儿。”龙吉道。
熊罴怪识得姜央,嘿嘿道:“牛大哥,你也来了?”
姜央冷着脸,明知故问:“黑风怪,你不是在黑风山讲经论道,修身养性么?怎在此处伤我夫人?”
“说来也巧,我起了贪心,偷了一件佛衣,不成想是取经人唐三藏的锦斓袈裟,闹出些误会,还好菩萨点醒了我,叫我皈依佛门摩顶受戒,现为南海珞珈山的守山大神。”熊罴怪带着几分憨气,挠着头,同妖魔中备受敬仰的魔王大哥解释来龙去脉:“我也不是有意要伤夫人,实在是职务在身,无法放行。”
“我夫妻二人,也并非有意私闯,只是实在挂念孩儿,且去通传一声,只要放了我儿,其他便不再追究。”姜央道。
一声爹娘传来,姜燚跑出来,他推开熊罴怪,直扑向姜央龙吉。
龙吉拥住孩儿,泪如雨下,带着责备问:“燚儿,你怎能随他人走,即便打不过,你还有爹娘啊,怎能随他人而去。”
姜燚性子随父母,骨子里有一分不服输的骄傲,因而他总是自信满满,纵使面对孙悟空和观音菩萨,他仍旧无所畏惧,更没将父母名头说出,纵然一时输了,他也想凭借自己,扳回一局。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我可不像猴子,斗不过就搬救兵,羞羞羞!”到底还是孩童,想不通那么多曲折,只在意简单输赢。
龙吉细看孩儿,摸摸被剃去头发的头顶:“头发都没了。”
“娘,头发会再长出来的。”姜燚道。
龙吉前后上下一番查看,见腿上有伤,已上药处理,膝盖上有叩头留下的红印,已在好转,心疼不已,泪水涟涟:“瞧这一身的伤,傻乎乎的,你不知晓回家么?”
姜央问:“可有伤到筋骨?”
“都是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已经不疼了。”姜燚说的轻巧。
龙吉见孩儿脖子和双手双脚上都带着金圈,便想着帮他取下,可是那圈退不下,劈不坏,掰不断。
夫妻二人手忙脚乱对付那五个金圈,想将它从孩儿身上取下。
姜燚一声叹息:“爹,娘,我都试过了,摘不下的。”
龙吉忙问:“告诉娘,疼不疼?”
姜燚摇头:“不疼,只是……”
姜央问:“只是什么,爹娘在,莫要怕。”
“我打不过菩萨,却也不服气。菩萨同我打了个赌,只要我的心能静、缓、忍、让、淡、平,就算我赢,到时她便帮我取下金箍。若我急躁、气愤,金箍便会发紧,叫我双手合十,不能动弹。”姜燚道。
“傻孩子,修心谈何容易,莫说你小小年纪,便是好些胡子花白的,都很难做到。你这是上了当啦!”龙吉万分心疼。
天真孩童,无知无畏,他因天赋过人,又勤奋聪慧,记事来没遇到过什么学不会的,更没遇到过什么做不到的事,只要他想做,便是法力高过他的齐天大圣都会被他的三味真火吓退,因而他只觉得母亲担忧过度,便一脸自信道:“娘,这有什么难的,我这几日已修得差不多了,再过几日,肯定能摘了金箍。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莫要为我担忧。”
龙吉不知是急还是气,已说不出话来,姜央倒放下心来,抚着小儿额头夸赞:“好!不愧是我儿,这世间可没有难倒我儿的事。”
姜燚昂头挺胸,拜别爹娘。
见孩儿蹦跳远去,龙吉朝姜央发火:“你怎冲孩儿说的?你不说劝劝他,倒还怂恿他,便是你我,都做不到那些,他要什么年月才能修得?”
“是你小瞧了我们孩儿,带他回去,无非是又回枯松涧去,调皮捣蛋,下次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事。放到南海也好,叫他收心养性一段,我们也找找摘掉金箍的办法。”姜央道。
听姜央提起金箍,龙吉不再反驳,纵然打进去,且不说他二人是不是观音菩萨的对手,哪怕赢了,金箍不除,终究让别人握着软肋。
“对,我们先找找摘金箍的法子。”龙吉道。
姜央拥住龙吉:“我们回去吧!等在这里,倒会使孩儿挂心。”
才刚刚转身,龙吉又回过头来,她朝向孩儿离去的方向跪下身来,姜央连忙搀扶,龙吉却推开他,这一叩首是母亲为了孩儿,龙吉道:“菩萨,我儿年幼,若是犯下什么错事,说了什么错话,你莫要罚他,你只管唤我来,我儿的错,由我来担,我儿的罚,由我来受。菩萨,你只管罚我好了,我绝无不服,求你收收神通,莫叫金箍折磨我儿。”
一旁的熊罴怪道:“夫人不必担心,菩萨慈悲,必不会苛待善财,况且南海有佛光普照,又不是什么狼窝虎穴。那金圈也不是什么刑具,是菩萨赐来修行的法宝。”
“什么法宝?那就是刑具,同绑人为奴的枷锁并无区别,枷锁刑具尚能摘下,我儿的金箍,该如何是好?”龙吉道。
姜央小声劝慰,扶起龙吉,乘坐避水金睛兽,频频回头的离去。
熊罴怪摸摸头上的禁锢,喃喃道:“这就是法宝,是菩萨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