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传》高糕崽

62、铁扇

　　姜燚拖着哪吒飞出百里以外，到无人打扰之处，尽兴打斗一番，累了，便躺倒在云朵之上。

　　哪吒讲述着他儿时的事情，如何得罪了龙宫，缘何抽了龙筋，终落得割肉还母，剔骨还父。

　　“师父用莲藕给我做了仙身，我永远长不大了，我最烦别人叫我孩子了。”哪吒愤愤道。

　　“你爹娘怎么舍得？”被姜央和龙吉呵护在心尖上的姜燚，无法理解哪吒儿时的遭遇。

　　“哼，要不是灵山佛陀给了他玲珑宝塔，我早就揍他了。”

　　“那宝塔很厉害么？”姜燚问。

　　“不是一般厉害，若我不听他的，他就将我困在塔里，直到我认错才会放我出来，真是烦死了。”

　　“比你身上这些法宝都要厉害？”

　　“比这些加起来都厉害呢。”

　　“那你身上这些宝贝，都是哪里得来的？”

　　“我师父给我的，我师父是太乙真人，他就住在乾元山金光洞，你有师父没？没有的话，不如来做我师弟，师父肯定喜欢你，也会送你很多宝贝的。”

　　姜燚有一丝心动，但又忆起，玲珑宝塔光芒亮起，哪吒法力无法施展的情景，道：“那还是玲珑宝塔更厉害些，你师父给你这么多法宝，加起来都无法对抗玲珑宝塔。”

　　此话甚是扎心，哪吒一撇嘴道：“我魂魄游荡之时，无意间到了灵山，幸得佛陀护佑，才不致魂飞魄散，因此我认佛陀为父，佛陀怕我打杀李靖，便给了他七宝玲珑宝塔，内有佛光照耀，叫我没法子揍他。”

　　“灵山的佛陀都这么厉害么？”

　　“嗯！我大哥金吒是如来佛祖的前部护法，二哥木吒是观世音菩萨的大徒儿。我听哥哥们讲，佛祖给了观音菩萨三个一等一厉害的法宝，比七宝玲珑塔还要厉害。”

　　“说来听听。”

　　“说是金紧禁三个箍儿。紧箍咒戴在取经人的大徒弟头上，禁箍咒戴在南海落伽山守山大神头上，金箍咒还在菩萨手里。”

　　“戴在头上？会怎么样啊？”

　　“戴在头上后，只要菩萨念动咒语，他们就会乖乖听话。要我说，金箍咒肯定是最厉害的，菩萨一定是想把它留给最顽劣，最难管的徒儿。”

　　姜燚皱眉：“这能算是什么宝贝？好法宝应当像你的乾坤圈、风火轮、混天绫那样，助你更加勇猛无敌，哪是什么宝塔，什么箍啊！束缚手脚，活折磨人。”

　　哪吒问：“你的火尖枪很不错啊！是个好宝贝，是从何得来啊？”

　　姜燚得意挑眉，将手中长枪抡起，拽兮兮说：“我爹给我的，是他亲自制作，这枪只认我为主，会随我法力修为，身高力气变幻轻重大小，无论何时，它都顺手。”

　　“你娘是龙吉公主，你爹是哪个？”

　　“我爹是牛魔王姜央。”

　　“是他啊！竟然是他！你娘便是魔王夫人铁扇仙？你娘怎会跟你爹在一起啊？”哪吒惊讶不已。

　　“因缘而聚呗！总不是我爹骗了去的。”

　　“难怪你是如此性子，今日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识，我虽长你许多岁，但目前看，从个头上说，我还是你的兄长。可要告诫你几句，你虽法力高，性子皮，但这三界间，还是有些不能招惹的。”哪吒道。

　　在凡间山头，姜燚向来称王称霸，便是偶遇厉害妖魔，他们也畏惧姜央，不敢伤着姜燚。火云洞的圣婴大王，带着一群妖孩魔童，整日里调皮捣蛋，戏耍山神土地，逗弄过往路人。一个不知何为畏惧的无知孩童，在一次次纵容包庇里，越发狂妄自大。

　　“哼！今日败给你，并非我的身手不如你，我并非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你这些法宝。不若，你将法宝丢在一旁，我们再打一场。”姜燚不服气的说。

　　“怎么？你想抢我宝贝？”

　　“不稀罕，总有一天，我会有比你这些法宝都厉害的宝贝，到时，你可不要羡慕我。”

　　哪吒也曾是无法无天的孩童，姜燚心内的想法，他再明白不过，笑着回：“你可别像猴子似的，戴上菩萨的箍了。”

　　“我又不去灵山，什么佛祖菩萨，他们管不了我。无论妖魔还是仙神，我爹爹说了，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告诉他，我爹爹是魔王姜央，动我前思量下，受不受得了魔王之怒。”

　　哪吒道：“我来教你，这三界间，能制住你的那些仙神妖魔，都是有些年纪的，他们岁数大了，脾气很好，就是你惹下什么祸事，他们也只是笑笑，觉得小儿可爱，有些乐趣。天上地下，只有两人你别去招惹。”

　　“你如何知晓，又是哪两个人？你也不敢招惹他们么？”

　　“不是哥哥冲你吹牛，早些年，我调皮捣蛋，无法无天那会儿，都还没你呢。我师父就常跟我说，随便玩，随便闹，惹下篓子不要怕，有师父罩着，我师父辈份大着呢，天上那些老君，祖师，真人啥的，统统不用怕。只要我们不讲理，活该讲理的吃亏。”

　　“哥哥这话说的不对，理在咱们手中，咱们觉得对，就是对。”

　　两孩童仰天大笑，手牵手肩并肩，真是相见恨晚。

　　“姜燚，你听我说，这天地间，唯有两人，你莫去招惹，他们法力强过你我二人，又不似其他仙神岁数大，他们年纪尚轻，脾气上来，可拦不住。”

　　“哪两个？”

　　“一个是二郎真君杨戬大哥。”

　　“那是我舅舅，常去看我，喜欢我还来不及，才不会伤我呢。”

　　“这倒是，另一个是取经人的大徒弟、花果山的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

　　“啊？是个和尚，还是个猴子，怎就惹不得了？”

　　“大圣能同你舅舅打个平手，他头上就被菩萨戴了箍儿，你可别去招惹他。”

　　“你同他打过？”

　　“打过，好家伙，你是没看到，他在天宫时可热闹了，后来嫌弃官低，举旗自称齐天大圣，带着猴儿们打了上来。”

　　“有意思，再详细讲讲。”

　　姜燚正沉浸在孙悟空偷丹偷酒，搅乱蟠桃会，打上南天门，同天上众仙打斗的故事里。

　　一声鸟鸣，三足青鸟乘风寻来，哪吒道：“青儿，你不害怕了？”

　　青儿点头示意，趁姜燚不备，将他腾空抓起，姜燚没有反抗，告别说：“哥，我去找我娘了，你空了记得来火云洞找我。”

　　青儿顺利将姜燚寻回，龙吉上上下下检查着姜燚，问：“燚儿，可有受伤？”

　　“算是打了个平手，我怎会受伤，娘，你太小瞧我了。”

　　“瞧你得意的。”龙吉捏捏姜燚鼻子，她也满是得意。

　　王母叹息：“今日燚儿如此，你就不准备教导两句？”

　　龙吉将孩儿护到身后：“也没做下什么错事，不过是孩儿年幼，打闹了下，没有受伤便是了，有什么可说教的？”

　　“你可知娇子多败儿？”

　　“母后，燚儿的事，我和姜央会管好的，你就不要操心了。至于姜央归顺三十三重天之事，也不要再提。改日，我再带燚儿来看你。”

　　母子二人欢声笑语，乘坐避水金睛兽下凡而去，王母望着女儿和孙儿的背影，轻轻摇头，青儿飞到王母身旁，轻声鸣叫，王母回过神来，摸摸青儿的头道：“青儿，你可有受惊吓？我这孙儿同他娘亲小时一样，聪慧调皮，若无人教导，只怕会长成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