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传》高糕崽

100、顾菟

　　顾菟满心不甘，她未得到想要的结果，怎愿就此离去，只能一把拉住唐僧，态度强硬的说：“不行，今日由不得你，什么免不免强，什么真心假意，我只想听你说我想听的，说你心悦我，说你愿意同我相守。只要你说了，我自会放你离去。”

　　“你既会放我离去，既知无法相守，又何必要逼我说那些？”唐僧无奈。

　　此时门被推开，就见素娥模样的公主走了进来。

　　顾菟先是一惊，很快想到，素娥如今只是凡人，便问：“你怎么来了？快些离开，等我事情忙完，自会接你回来。”

　　但素娥却不惊慌，她指着顾菟道：“我才是天竺国的公主，你是何人？”

　　紧接着，猪八戒和沙悟净，推拉着国王王后，带着众多侍卫，涌了进来。

　　素娥模样的公主趁机上前，推开顾菟，护住了唐僧。

　　“你，你不是素娥。”顾菟此时才想明白，眼前的素娥也现出真身，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顾菟深知不是大圣对手，也无暇顾及其他，一个翻滚，从窗口跳了出去。

　　慌张的逃跑中，眼看要被大圣追上时，有一只手拉住顾菟，躲藏到了隐蔽之处。

　　“你怎么在这儿？”顾菟望着突然出现的灵运，分外吃惊。

　　灵运轻声道：“我来救你。”

　　“我……你如此，太冲动了。”顾菟道。

　　“我只怪自己不够冲动，如今才寻到你。”灵运道。

　　“我惹怒了大圣，恐怕也惊动了巡值仙神，说不好……你快走吧，权当没来过这里，没见过我。”顾菟伸手推开灵运，想让他离去。

　　灵运真诚道：“我来了，便是决心同你死在一处，你不要赶我走。”

　　“呸！”顾菟打断：“说什么死到一处？我私下凡间，是为心内情感有个收尾，我犯了错，应该受罚，却也有向生之心。”

　　“可是大圣……”灵运担忧。

　　眼见大圣朝他们躲藏处打来，顾菟抱住灵运，一个翻滚，跌进一个兔子洞里，她拉着灵运，在洞内七拐八绕，洞壁上还有透光的小口，能看到洞外情况。

　　“我怎会不留保命路呢？自心内有了主意，决定借素娥身份一用，我便在这毛颖山挖了好些兔子洞，虽比不得金女的陷空山无底洞，却也能躲避一二。”顾菟道：“只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大圣神通广大，终会被他抓住。你同我一起，难免会被连累。”

　　“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连累么？”灵运道。

　　洞外的悟空已识破顾菟的心思，他见识过陷空山无底洞的错综复杂，自不会冒然进到兔子洞内，而是直接用金箍棒砸向兔子洞，想一棒棒的重击下，逼出躲藏的顾菟。

　　悟空也不是非要致顾菟与死地，只因取经路上妖魔众多，若一时手下留情，只会纵容了那些妖魔，使他们胆子大起来，都想贸然一试。因而，凡是掳去唐僧的妖魔，他都不能手下留情，如此杀一儆百，才能省去更多的麻烦。

　　顾菟拉着灵运躲避着因金箍棒的重击而坍塌的洞穴，她没想到，大圣会如此不依不饶。

　　“菟儿，你藏好了。”灵运将顾菟塞到一处牢固的角落，嘱托道：“若你逃出去了，便去寻益算星君，他会帮你求情，会想办法保全你的。”

　　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即便顾菟向大圣表明身份，也会被值守仙神拿下，送回天宫受罚，以顾菟的修为，只怕抵不住兜率宫的熊熊烈火，她费劲心思，挖出千百个洞穴，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要逃过一劫，然，世事往往不顺心意。

　　灵运试图向洞外而去，却被顾菟以仙绳捆住，她赌了灵运的嘴巴，将他拖到角落，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代我受死，如此，在凡间，此事化了。若回了天上，你也求了益算星君护我，用你一死，给大圣一个交代，给值守仙神一个交代。不仅救下我的性命，还能免去我的活罪。可此事与你何干？错是我犯下的，是被大圣一棒打死，还是被兜率宫的烈火燃去修为，现出原型。都是我应承担的后果。我同他的无缘之情，就此结束了。何苦将你拖进这段因果之中？”

　　顾菟看着被金箍棒击打到摇晃的洞穴，对灵运说：“这仙绳是我用花藤编的，过会儿自会松开。到时，我命运已定，你便珍惜自身，好好修行吧！”

　　眼看顾菟往洞外迎战，灵运急得发出呜呜叫喊，却又挣脱不开束缚。

　　“妖怪，我瞧你不似山间野妖，莫非是天上来的？”悟空问。

　　“我不过是想和他说几句话，你便毁了我的洞穴。如此狭隘，哪有齐天大圣的风范？”顾菟并未回答悟空，她心内仍有求生的侥幸，却也不愿直接承认，认领受罚。只能含糊其辞，或许只有在生死一线间，才能决定，是选择赴死还是选择奔赴惩罚。

　　“好啊！你知我名号，还敢如此冲撞？我劝你快快说出来头，否则休怪我铁棒无情。”悟空道。

　　“没什么来头，毛颖山兔妖罢了！”顾菟终究在赴死和活罪间，做出了抉择。

　　“如此，我便不能手下留情了。”悟空道。

　　高高的云端上，站着两位仙神，她们俯瞰着毛颖山的一切。

　　“你一向不爱热闹，这次却主动提出，陪我前去论道。是为了从此路过吧？”太阴娘娘垂着眼帘，问身旁的嫦娥仙子。

　　“师尊，是我让菟儿下凡，采集百花炼制，想必，她是瞧到素娥，便起了调皮心思，犯下错事，冲撞了取经人。”嫦娥缓缓道：“终究是我们广寒宫的宫娥，都是我管教不严，若说受罚，也该您来定夺。”

　　“她缘何在此，你心内明白。”太阴娘娘如此回复，嫦娥有些慌神，她本就不擅说谎，现被当面戳穿，脸颊显出红晕。

　　“是，她此趟下凡，是为金蝉子。我随您而来，也是为了求情救她。师尊，唯有您出面，才能保全她，保她既可以活命，又不用耗去修为，打回原型。”嫦娥说出真相。

　　太阴娘娘现出笑颜：“终究，你们还太年轻。才会为这些小事，闹到这般地步。你也不要一副吓坏了的模样，我向来是好脾气的，不然也不会纵得素娥无法无天，落得个陷入轮回的下场。好在你和青女都是知分寸的，只是这小兔仙，任性了些。”

　　“今后，我必会好好管教。”嫦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