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小三》阳光碎片

31、 凉州

　　金三少在一屋子的鱼腥味中愉快的做着吃鸡腿的美梦，忽然觉得嘴边好像一股肉的香气，迷迷糊糊的张开嘴一下咬下去。耳边立刻“嗷”的一声喊叫冲出屋顶，吓掉了几只过路的麻雀。
　　“嗯，赵大哥？”
　　金三少睁开眼，望着在自己炕边抱着手直跳脚的赵大牛，疑惑的问道。

　　赵大牛疼的出一身冷汗，甩着手向金三少瞪眼睛：
　　“你……你……你咬死我啦。这牙口，还真厉害。”
　　“啊？呵呵。对不去啊，我把你的手当成鸡腿了。”
　　金三少终于回忆起自己的梦，也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忙对赵大牛道歉，
　　“不过，赵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起床啊。有什么事吗？”
　　“你啊，你不要跟我进城吗，昨天还特意让我叫你起来呢，结果我刚想叫你就叫你狠狠咬了一口。疼死我了！”

　　金三少拍拍脑袋，大叫道：
　　“呀，我都给忘了！今天是进城卖鱼的日子啊，我要跟你进城。”
　　说着被子一掀，开始七手八脚的套衣服。一会儿功夫就穿戴整齐，睁着大眼跃跃欲试。两人草草吃过稀饭，怀里揣着赵大娘亲手做的干粮，把收拾好的鱼和一些野味装上车，在压上油纸布，赵大牛又背上一个小包袱，里面是赵大娘做的针线活。
　　收拾完毕，赵大牛赶车，金三少押尾，两人上路去凉州城。

　　凉州与秦州一山之隔，繁华程度不相上下，城里也是商铺遍布，摊贩遍街。进入腊月，街上更是人山人海，大家笑着办年货，买鸡鸭鱼肉，花布鞭炮，城里一片鼎沸人声。
　　两人先到了车马大店，把车停在后院，定了个铺位，然后搬着东西来到市场找了个空地，开始吆喝起来。金三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格外的卖力：
　　“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新鲜的草鱼上市啦，刚打上来的草鱼啊，各种山珍应有尽有，鲜亮的绣活让人走不动路啊！”

　　带着童声的吆喝，加上金三少老幼通杀的可爱外表，即使穿着粗布棉袄，也透着一股贵气。惹得来买年货的大姐大姨大婶们通通围在他的摊前，这个摸摸头，那个掐掐脸，吃着小豆腐顺便买些鲜鱼回去过年。赵大牛在一旁称鱼打包收钱，忙的不亦乐乎，棉袄都甩在一边，只穿了件竹布单衫，还满脸冒汗。

　　一个上午，带来的鱼买了大半，赵大牛高兴的领着金三少来到市场门口的馄饨摊前，大声对着老板喊道：
　　“来两大碗馄饨，多加辣椒！”
　　又转头对着金三少道：
　　“今天咱们的生意是北市场最火的，中午咱们不肯凉饼子了，吃馄饨，再来一碗热乎乎的三鲜面。我只在小时候跟我爹来城里卖柴的时候吃过，那味道，没说的。”
　　说着还砸着嘴，回味着小时候的美味。

　　金三少家里富可敌国，大哥二哥对自己又是百依百顺，光是做南北点心的师傅就有三个，更不要说红案白案的大厨了，就是宫里御膳房的菜金三少也是常拿常吃。
　　但并不是说金三少就是一个吃不得苦的纨绔子弟，他在赵家呆了一个月，开始是和赵大娘一锅吃饭，吃的也算粗细掺杂，后来发现赵大牛每天自己吃掺了米糠的菜团子，赵大娘也是把省下来的粮食给自己吃，从此就再也不和赵大娘一起吃饭，每天与赵大牛挤着吃，还能吃得身体倍儿棒，从没怨言。

　　望着碗里飘着红红绿绿作料的雪白馄饨，金三少还是乱感动一把，暗自掉了几滴小眼泪，想起金府外街的馄饨摊，想起金府的大大小小一干人等，也不禁的生出了一股思乡情，望着秦州方向张口想曰几首诗，却发现肚子里没词，只好作罢，开始专心吃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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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天时间，两人带来的货已卖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品相不好的堆在车上。
　　晚上，两人就着蒸锅水和大酱，啃着带来的干粮，坐在炕上数钱。赵大牛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钱，兴奋的被水呛了好几回，数钱的手也直哆嗦。
　　金三少暗笑，耸着肩帮他数，忽然发现一个面额最大的整锭银子下面清楚的刻着“如意”二字，愣了一会，睁着眼问赵大牛：
　　“赵大哥，凉州城里也有如意庄吗？”
　　“啊？啊！是，如意庄我听过，是城里最大的钱庄，怎么，你也知道如意庄？”
　　“是，听说过，如意庄和我有点关系。那你知道凉州的如意庄在哪里吗？”
　　赵大牛绕绕头，为难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这好办，明天咱们到市场上一问就知道了。”
　　金三少点头，心里开始暗中筹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