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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他是个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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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死了。”
狄安娜一下怔住了。
“你说什么？”
“巴基死了。”
露娜又重复了一遍。
事实上，即使是再听了一遍，狄安娜还是没有办法正确地理解这句话。露娜的语气太过于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狄安娜从来没有见过的。太难形容这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了，只是光看着她，狄安娜就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
“不，不可能。”狄安娜第一反应是反驳，她干笑了一声，“我都活下来了，他身边还有史蒂夫，怎么可能死？”
“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露娜开始继续清理狄安娜的伤口。就算是她的能力能够立刻修复狄安娜的伤，但是在她施展恢复的能力之前，伤口同样需要清理干净，保证没有杂物留在她的体内，不然开始修复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会留在闭合的伤口中。
狄安娜震惊得都忘记了自己的伤还没有好，挣扎着要起来：“我不信，史蒂夫呢？琼斯呢？我要见他们，我不相信！”
露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一把把狄安娜按在了床上，说话的声音也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够了没有？！我他妈难道没事把自己男人编死了来骗你吗！！你脑子只有杏仁大小吗？！看看你一身的伤，躺好，不许动，不然我就一棍子打昏你在治疗，反正也无所谓！”
狄安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并重新躺下。
她静静地躺着，任由露娜清理好了她身上的伤口，然后开始使用能力治疗。露娜的能力是细胞愈合，基本来说就是从根本上使细胞重生并维持活跃的状态。听起来非常得厉害，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因为它并不像漫画里所幻想的一样，会发出白色或者什么颜色的光来，一切只是平静地发生着。
“我知道你努力救过他了。”露娜双手放在狄安娜的手臂上，一边治疗着一边说，“但是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没办法把巴基带回来给我。他和你一样掉下山崖了，但是和你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受到我能力的影响。奇迹已经在你身上发生过一次了，我很怀疑它会愿意降临第二次。”
“……可是万一呢？”
“然后我抱着这样万一的希望继续活下去吗？别傻了，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不是美国队长，也不是你。”露娜垂下眼帘，狄安娜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一定是悲伤的，“但是这是他的选择，我只能接受。巴基选择了这条路，并为此付出了生命，我虽然悲伤，但是也自豪。他是为了朋友和自己的国家死去的，他是个英雄。”
露娜完成了自己的治疗，将自己的手从狄安娜的手臂移动到了她的手上。她缓缓地握紧了对方的手，感受那意味着对方还存活着的体温，然后将那只手抵住自己的额头。狄安娜并不知道，这些许的接触对于露娜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至少她还活着。
狄安娜恐怕想象不到当史蒂夫带队回来，露娜得知狄安娜和巴基都死在这场行动中时所受到的重创。她几乎没办法好好站着，甚至都忘记了继续呼吸。露娜甚至不知道这短短的一天是怎么过下去的。她或许只是遵从肌肉的记忆，按照自己之前的日常习惯在完成任务罢了。
直到狄安娜回到营地。她似乎这才重新学会了呼吸，也才开始接受巴基的死亡。
够了，够了。
上帝给了她一次奇迹，她已经足够了。
露娜喃喃道：“谢谢你。”
狄安娜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复。
“谢谢你还活着。”
狄安娜静默了片刻也轻轻地回道：“我回来了。”
两个姑娘这才终于在这一瞬间落下泪来。
她们终于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帐篷外响起。就见史蒂夫大力地掀开了帐篷的帘子，明明营地里的这几步路并不算远，但是他却站在门口似乎像是刚刚行进了好几十公里似的无法正确呼吸般喘着气。
狄安娜稍微侧过头去看他。帐篷外的光线从史蒂夫的身后照射过来，让他的表情晦暗不清，但是却将他身周都罩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光芒。而这样的他正静静地看着狄安娜，像是为了证实她的存在一样一遍遍地确认着。狄安娜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暂停了。
“狄安娜。”他的嗓音中都透着一股夹杂着惊喜与忐忑的情绪。
他在叫着我的名字。
狄安娜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就更加不会运转了。
直到她看到史蒂夫身边站着的佩吉。
她就再次清醒过来。
“是我，抱歉，回来晚了。”她回答了史蒂夫的呼唤，尽量让自己挤出一些笑意，“但是看在我受伤的份上，原谅我没及时归队吧。”
“当然。”史蒂夫露出了他往常的笑容走进了帐篷，而佩吉看了一眼却没有走进来，只是对狄安娜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时治疗已经完成了，露娜也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史蒂夫进来也准备起身离开。
史蒂夫突然问道：“狄安娜的治疗怎么样？”
对于除了巴基和狄安娜之外，她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能力。她也相信，就算是对于史蒂夫，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巴基也不会向他说自己的能力。于是露娜只是含糊地回答道：“很顺利，她恢复得很快。不需要多久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史蒂夫听完沉默了片刻，对着拿起医疗箱的露娜说道：
“我……对不起。”
“你对不起？”
“我知道你和巴基是恋人，但是因为我的原因……”
露娜听到这里，立刻打断了史蒂夫的话：“停下。”
“……？”
“别给我来什么‘这都是我的错’的鬼话，我不想听。”
虽然狄安娜喜欢史蒂夫，他又是巴基的青梅竹马，但是露娜对他可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对于她来说，史蒂夫的好与坏都和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她可没有义务去听这么个家伙来倾倒自己的悲惨情绪。
“你给我听好了。诚实地讲，我并不觉得你多可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狄安娜，“但是巴基他选择了跟随你，选择了为这个国家付出自己，我接受他的选择。我希望你他妈给我弄成什么自我中心的‘我的错’，不是所有事情都围绕着你的‘美国队长’。我尊重他的选择，我他妈希望你也一样。”
“所以别给我说什么对不起，做个合格的美国队长。”露娜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史蒂夫，“而且最好给我弄死该死的九头蛇。”
说完她拿着医疗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
露娜的话让帐篷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史蒂夫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自己的话题。光是站在这个帐篷里就显得有些多余。所幸狄安娜首先开了口，向他询问了当时行动的情况。
史蒂夫顺势坐到了她的床边，缓缓地详细地将整个经过说了出来，以及接下来他们准备开展的行动。
狄安娜始终维持着平躺的姿势，视线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看向史蒂夫，只是静静地看着帐篷顶，像是要用眼睛把帐篷的构造描绘出来一样。每一个字都敲进了她的心里。
“我想要一起去。”
史蒂夫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想要参加接下来的行动。他看着狄安娜满是污渍和血痕的军装说道：“你伤得太重，接下来应该休息。”
狄安娜觉得自己的语气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让我去。”
她终于转头看向史蒂夫，这大概是她察觉了自己心意之后第一次正视他。狄安娜发现他并没有自己一次次在心中描绘得那么坚毅，他的眉眼之间充满了血清作用都消解不了的疲惫。虽然看上去非常清醒，但是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巴基的死亡显然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所以她确信，史蒂夫不会阻拦她。
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渴望着对九头蛇进行复仇。
“让我去，队长。”
这也是她第一次称呼史蒂夫的头衔。
史蒂夫看向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