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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战败之后 ...


  •   当迪恩被领着脖子丢进监狱牢笼的时候,距离他上一次的战斗才不过半个小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批被俘虏了的人了,但是看这监狱的规模和使用率,看来107军团中顺利逃走的人估计也并不多。

      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非常糟糕。即便不擅长用脑子如迪恩也看得出来他们败得十分彻底。毕竟战争最后的结果是一整个军团的人都几乎全被俘虏而不是战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场战斗肯定算得上是美国军队的一次大失败了。

      迪恩被对方士兵推了一把跌坐在监牢里,心里头想的倒是这次的指挥官究竟是谁,如果他还能出去,一定要先把这个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既然他都能把整个团都指挥进纳粹的口袋,看起来他也用不上大脑这种奢侈品。

      “嘿……你是佩尔?”

      迪恩坐在地上还在脑子里想象着怎么把愚蠢的指挥官大卸八块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阴影里响起,打断了迪恩的思路。他艰难地转过头去,却看不清楚对面的人,只能隐约分辨出一个人形轮廓来:“谁?”

      “巴恩斯。”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从阴影里冒出头来,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和任何一个普通士兵一样——又脏又臭,“上次在露娜……咳,亨特护士的帐篷外见过一面。”

      “哦?”迪恩直接无视了这家伙毫无作用的掩盖关系的行径,努力地顺着他的话思考了一下。细想了想,他确实听到过这个姓名,但是却对巴恩斯说的会面毫无印象,唯一能想起来的就只有当时露娜给他的那罐稀有牛肉罐头的美味。他一边想着一边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腰上的子弹贯穿伤口不会被压迫住而造成更多不必要的疼痛感。

      “你还真的和别人说一样不喜欢说话。”对于迪恩的沉默寡言早有耳闻,但是巴恩斯却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找起了别的话题,“你们小队的其他人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被关在了这里。”说着巴恩斯的眼神向下看去,视线最后停在了迪恩军装上被血染成了一大片深色的部分。

      他看向巴恩斯,口气平静极了:“一个被手雷炸死了,另一个被大炮轰掉了脑袋。巴萨被这颗穿过我腹部的子弹打中了心脏。”他说这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剩下的都在第一波枪战里头死了。”他像是在陈述中午的天气一样口气平淡,但是巴恩斯明白,失去战友对一个长期在战场上生活的战士来说是痛苦的。但是他们内心的痛楚却往往并不会表现在脸上,反而会越发显得不在意。

      他蹲下身来扶住了迪恩,帮他调整到一个更合适位置:“你的伤口如何?”

      “还没到要去找他们汇合的程度。”迪恩说得若无其事,但是他微微发白的嘴唇已经说明了很多。这位叫做巴恩斯的家伙啰里八嗦的话实在叫他觉得非常难受,本来就不喜欢和身边的人多交流的迪恩这时候更是忍不住讽刺了他两句:“你再问下去,我被你烦死的可能性比伤口可高多了,小甜心。”

      “哦,亲爱的,现在还记得叫我甜心可太体贴了。”嘴上用轻佻的口气回应着迪恩,但是巴恩斯检查迪恩伤势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他掀起来对方的军装上衣,简单地处理和查看了一下伤势的情况,并喃喃地自语着:“贯穿伤,子弹没留在里头是个好消息。但是伤口破损,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毒设备,还被裹在这么脏臭的军装里头,情况看来不太乐观。”

      迪恩撇了撇嘴:“去你妈的,我比你闻着香。”

      “哇,沉默先生骂人了,真是稀有。”巴恩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你这么精神,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死。”

      迪恩挣扎着让自己坐地更直一些,反驳道:“早就跟你说没事了,真会多管闲事。”说话间把自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打量了一番巴恩斯,“我当然会骂人,我还会怼人。比如你这个家伙在昏暗的牢房里扒别人衣服,传出去可不好听。万一传到你的小护士的耳中,是打算以死谢罪吗?”

      “你这个被扒的家伙都没所谓,我作为扒人的,这么点流言我还承受得住。”巴恩斯毫不在意并索性在迪恩的身边坐下来,“至于她,也不用你去担心吧?”

      迪恩在107团的名声实际上比他自己想象中要更响亮一些。至于原因也非常简单,作为一个沉默寡言又不经常和别人一起行动但是又战绩斐然的家伙,总归是要被别人议论的。更何况他还和个长得挺漂亮的随军护士有暧昧,这在一个满是男人的军营里已经算是有足够的话题度了。要知道二十多岁的男性军人的八卦程度,完全不会输于茶话会里的女孩子,唯一的区别就只是在于与女孩子茶话会的惺惺作态不同,男人们更多的是脏话连篇而已。

      但是巴恩斯却和别人知道的不太一样,因为这位和迪恩有暧昧传闻的小护士,实际上是在和他处对象——整件事情相当错综复杂并充满了各种命运相遇的巧合,在此就按下不表,但是从小护士那里可是听到了不少关于迪恩的事情。

      巴恩斯知道迪恩虽然在别人眼中迪恩是个沉默寡言且极难相处的混蛋,但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糟糕的家伙,更多的时候只是不擅长交谈而已——这比起一些虚伪做作的人来说,这个性格可以算得上是十分美好了。况且巴恩斯也和迪恩同一小队的人交谈过,从他们之间的信任感中可以知道,能够让别人在战争中交付后背的人想必也不会差劲到哪里去。

      不如说他这虽然在普通人中不算矮小但是在满是壮汉的军营里显得略微瘦弱的身形更容易让巴恩斯想到另一个人:“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迪恩哽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我没兴趣。”

      “晚了。”巴恩斯笑着盘腿靠在迪恩身边开始讲了起来,这家伙自来熟的水平真的非比寻常,“我认识个小不点,比你还要瘦小,大概就只到我肩膀,大腿可能还没有……嗯,没有你的上臂粗。你知道吗,你总让我想起这家伙。”

      迪恩嗤笑:“如果你要开那种‘你就像个姑娘一样瘦小软绵绵’的笑话的话,我必须要告诉你这已经过时了,而且随时会被我打一拳。”

      “哦当然不是,他是个男的。”巴恩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说到像姑娘,在小学的时候似乎确实因为瘦弱而被迫被校霸打扮成公主过,哈哈哈那可是个大事件,他是真的很会给自己找麻烦。”

      “你要是想找打,直说就可以了。”

      “抱歉抱歉,我可不是说你像个柔软的姑娘。”巴恩斯感到这样的话似乎冒犯到了对方,赶紧把话题拉回来,“我是说你的坚持让我想起我的朋友,小不点史蒂夫。你或许不知道你刚刚进入军营的时候,别人的话有多难听。为难你的人非常多,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一言不发地坚持了下来。”

      “哦,你想多了,我当然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迪恩若无其事地啐了一口:“肯定比你听到的要难听一百倍。”

      “那我可真替你感到伤心。”

      “去你的吧,替我伤心管个屁用。有本事替我挡两颗子弹,那我算是领情了。”

      巴恩斯被逗笑了:“你还是很有幽默感的嘛,哑巴先生。”

      “等回头上了战场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了,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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