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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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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大军正行至北漠边境,当穿过这些被风沙蚕食的断壁残垣后,终于能看见茫茫的大草原,人人脸上都泛着激动的红光。
“天色已晚,不可擅入草原,不如今日便歇在此处。”副将墨云,环顾着四周冷静分析道,“连日骑行,兵士们恐也疲累了。”
“好,原地扎营。”戚子风沉声应了,便翻身下马。
脚下踩着松软柔和的草皮,放眼远方,这一趟,终究是没有白来。
暮色残阳,将这草原映得通红发亮,有人在右前方发现一处不大不小的碧湖后,所有人都满面欣喜地聚了过去。
此时,戚子风却赫然翻身上马,转头奔向了那堵黄沙中的土墙。
“将军,何事?”白若秋也纵马跟了上来,不明所以地高声问道。
“墙后有人!”
“有人?这城都残破成啥样了,怎么会有……”白若秋本还不信,便随意望了一眼,这一看,却真的看见了从墙后露出来的红色衣角!
“天哪,这里连蚂蚁都活不下去吧,怎么会有人?”
两人同怀着浓重的好奇心,夹紧马腹,直奔断墙而去。
“将军,居然还是个女子!”
越走近,便看得越是清楚,那断墙后的红色身影,居然真是身着女子衣物,只是那蓬散的头发,将她的脸遮住了一大半。
“将军莫要靠近,我先去探查一番。”
白若秋利落地下了马,放轻脚步挪了过去,眼看已经行至身前,那人却只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怕是——死了。
“将军,她好像……死了?”
戚子风此时也欺身前来,轻扫一眼,冷静道:“还活着,有呼吸。”
不知何时,有更多的兵士向这边涌了过来,一时间人影攒动,挤挤攘攘,将这土墙围得个水泄不通……
“这荒凉之处,为何会躺着一个女子?”
“竟是女子?我看看……”
“莫非是乌金国派来的探子?”
“女探子?这乌金人怎么想的?派个女的来,也不怕迷了路。”
“她这一身污脏不堪,容貌不清,尚不能断定是乌金人还是大华人,还是莫要再言。”墨云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神情严肃道。
“将军,这……”白若秋喃喃问道。
“先捆住手脚,带回帐房!”
戚子风深知那胡人女子的毒辣,所以,宁杀错,不放过,在审问清楚前,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正在熟睡的余星月,突觉全身一轻,竟然腾空而起。
她慌乱地想要呼吼,却发现嗓子极疼,发不出丝毫声音;想要扑腾手脚,却也是全身无力,软弱无骨,丝毫无法动弹。
她顿时心里一凉:我这是活着还是死了?莫非……坠崖后变成了植物人?!
她总算拼尽全身力气,缓缓动了动眼皮,可睁眼这一幕,她却绝望了。
这白茫茫的一片,都是些啥?眼前的世界如同蒙上了一层浓雾,只能看见人头攒动,却怎样也看不清脸。
听声音,四周又全是男子的粗犷声线,她顿时心神慌乱,欲哭无泪……
几经挣扎后,余星月终是放弃了抵抗,反正都是无用之功,要抬要抗,也就随便了。
想是用力太久,头疼欲裂的她,再一次昏睡过去,转醒时,已是夜色浓重。
“将军,她……她醒了!”
余星月虽看不清,却能听见,这人靠着她耳朵嚎这一句,将她吓得不轻。
“吓死我了,你能小点声吗?”
瞬时,她居然觉得全身血脉畅通不少,能说亦能动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清醒过来,那刚刚延续的恐惧依然清晰记在脑海里,不过幸好,除了眼睛不能视物,她终归是没有变成植物人。
“哈哈哈哈,我们没问你,你倒反问起我来。”刚刚在她耳边说话之人,正是17岁的阳光少年——白若秋。
“你……是否是乌金国派来的探子?”墨云尽管是问出了口,却也觉得很是荒谬。
“乌金国?探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莫要狡辩,说吧,尾随我们是何目的?”白若秋眼里仍是警惕之色。
“我真的是恼火,我一个女人,吃错药了尾随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就算要尾随,我也得知道你们都是谁吧?”
她用力挣扎了一番,却发现手脚被牢牢捆住,而自己正像一摊烂泥般躺在少年脚边,顿时又羞又怒,银牙轻咬!
这时,门外的士兵阔步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包裹双手交于墨云。
“墨副将,已找到这女子的包裹,发现时,里面的东西已经散落一地,属下初看了,只有几身衣物和金银首饰,并无其他。而且……这衣服和饰品的样式,都是我大华女子所用之物。”
言下之意,众人都已了然。余星月,并不是那乌金的探子,也并非胡人女子,而是大华的百姓。
他们三人是明白了,可余星月却是更加糊涂了。乌金、探子、副将、包裹、大华?这些都是什么和什么?
难道说……穿越了?
不想还好,这一想却更是觉得蹊跷,自己从那万丈悬崖上失足落下,不仅没死,浑身竟连个小伤口也没有,这也太不科学了。
“敢问这位副将,如今……可是……21世纪?”
余星月也顾不得别人如何看她,径直说出了心中疑惑,紧张到手脚绷紧。
“哈哈哈哈,那是什么?当今乃是明孝三十二年,你身为大华子民,居然连这也不知?”白若秋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她,却也笑得爽朗。
这一次,余星月是更加笃定:我还真的——穿越了!
“我……我好像是失忆了,现下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余星月低声呜咽,一张满是灰土的脸竟徐徐落下两行泪来,冲刷出清晰的印迹,看上去既滑稽又真有些可怜。我的爹啊,我的妈啊,还有我那刚上高三的小弟啊......一想到自己离他们不仅是空间的距离时,余星月便觉心口绞痛,一种自己把自己作没了的悔恨涌了上来。
“你……算了。”白若秋还想再说什么,却终是住了口。
他俩忍住了,可戚子风却没打消心底的疑云。
他缓缓抽出腰间精巧的匕首,一步一步靠近着余星月,企图让她在惊慌间刘露些许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