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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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在海面上，像是在上面铺上了一层闪光的钻，揉碎了发着光。
海滩边，安柒摸着通红的耳垂，上面有一个司尘留下的牙印，狗男人咬了他之后就管自己睡着了。
被污染过的可怜的柒柒的小耳垂。
脏了。
她坐在沙滩上，赤脚在沙子上画了一个圈，又用手指在圈上点了两个点，一条弧度，看上去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人。
“睡不着？”
安柒回过头，看到穿着睡衣的向宵，他仍戴着金丝框眼镜，只是这次款式换成了更细的边框。
向宵坐在安柒身边，对她露出一个堪称友好的笑。
安柒手指拨弄着脚下的沙子，将那个小人脸给抹掉了，“你怎么没在孟心那里？”
向宵带走孟心时说的污言污语她还是听到了一点，原本作为闺蜜应该阻止的，但两人孩子都生了，看样子孟心也不是对他没感情，能在一起是最好的。
向宵低低一笑，“我吓唬她的，好不容易态度好一些，我可不敢乘人之危。”
安柒对这个“态度好一些”深表怀疑。
孟心先动的心，那向宵是什么时候认定她的，真的是因为一夜风流吗？
安柒这么想着，也就问出了口。
向宵一愣，“当然不是，只是那时候太蠢，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
安柒想起第一次遇到孟心时她绝望的表情，“她怀孕的时候，似乎很崩溃。”
向宵点头，神色无奈，“这是自然，她走了，不想再和我有干系，但是发现突然有了我的孩子，以她的脾气能不崩溃吗？”
安柒仔细一想，了然。
向宵：“但她还是将孩子生下来了，倒是便宜我了。”
安柒侧身，“假如啊，我是说假如，当时孟心一直在骗你，对你的那点追求也是因为有别的目的，那你会怪她么？或者恨她？”
安柒想问会不会恨到要咬她泄愤，但是总觉得咬这个字太过不正经，临到嘴边改了口。
向宵视线看向她的耳垂，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恨吧，恨到想要把她肢解拆分，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安柒被他的话一噎，为孟心点了一根蜡。
向宵起身，“走吧，带你认识一下真正的司尘。”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安柒却鬼使神差跟着去了。
向宵带她来到书房，递给她一本相册，“我母亲喜欢将照片印出来装成册，你看这张。”
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两对夫妻，他们怀里抱着两个小男孩。
“向家和司家是世交，这是司尘他们第一次来岛上。”
安柒看到他手指着的小男孩，五六岁的年纪，还没有长开，但是五官已经极为精致，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人忘不掉的漂亮，笑容灿烂。
她下意识摇头，觉得这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司尘。
向宵看着她的反应，移开覆盖在照片上的手指。
安柒注意到照片的角落里还有个一脸冷淡小男孩，阳光从他身边经过，将他和这两对夫妻割裂开来，像是个局外人。
照片好像分成了两个部分，而他是那多余的那一部分。
这个男孩和另一个居然长得丝毫不差，只是气质截然不同，在夫妻两怀里的那个像是温暖的太阳，而角落里的就是清冷的月。
“双生子？”
安柒想起了那部电影给自己的奇怪感觉，如果是双生子那就说得通了，司尘不是精分，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
“没错，他们是一对双生子，弟弟叫司尘，哥哥叫……司慕。”
司慕？
当年仙尊的名字。
安柒：“所以，他其实是司慕？”
向宵有些惊讶安柒的敏锐，他点点头，“不错，他是哥哥。”
“那为何……”
向宵：“那时候我太小，并不知道司家的事，只见过双胞胎的哥哥一次，就是照片里的这一次，后来司氏夫妇每次来只会带着弟弟，我所知道的都是听他说的。”
安柒看着照片上角落里的小男孩，突然心中一痛，“他小时候是不是过得不好？”
司家的这对双生子，哥哥从小就表现出了超凡的能力，但是他却从不亲近别人，甚至连母亲的怀抱都抗拒。
司家人觉得他是一个怪胎，哪有孩子不愿意让大人抱的？而司尘则不同，像是正常小孩一样，有喜怒哀乐，也会和母亲亲近。
司母不明白明明是双生子，为何性格差别如此之大，她请了所谓的大师来看，据说这对双生子一阴一阳，而阴面的那一个克父克母。
司母信了，开始疏远大儿子，将他交给保姆，一心只有司尘。
司慕就这样被所有人厌恶，发展到后来，整个司家只有司尘会同他说话，会关心他，会偷偷将自己的东西塞给他。
他们性格迥异却异常亲密。
安柒沉默片刻，“那真正的司尘呢？”
向霄的笑容消失，金丝框下眼睛露出悲伤的神色，“死了，为了救一个落水的人。”说完，手指轻轻点了点照片上的小男孩，“他啊，就是这样一个人。”
安柒心头重重一跳，“抱歉。”
向宵摇摇头，“很多年前的事了。”
安柒看着照片上的两个男孩子，“那为何司慕……”
向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我想，大概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希望死的那个是他。”
克父克母，又克死了自己的弟弟。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在司慕的一生中，唯有在弟弟身上得到过温暖，而现在最后那点温暖都消失了，于是那天起，他变成了司尘，代替他活下去。
司尘所喜爱的一切，他全部接受。
安抚精神崩溃的母亲，接触他的朋友，甚至进入演艺圈，代替他出演电影。
司慕走了所有司尘走过的路，然后……变成了他。
世人只知司家有位公子名叫司尘，却不知司家还有另一位司慕。
他作为家主站在最高点，光芒照耀下，所有荣耀都归于司尘，属于司慕的那部分被埋葬在了过往，就像照片上的那个阴暗角落。
向霄：“告诉你这些，因为你是第一个让他笑的人。”
安柒一怔，自指尖向上泛起一阵难过，陷入了近乎心疼的情绪里。
当年小小的他是怎样的冷眼旁观那个温暖的家，难怪他会这样冰冷，在珍惜的弟弟去世后，他才会让“自己”消失，其实最希望弟弟活着的人就是他吧，最难过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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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餐桌上。
安柒坐在司尘对面，喝了口牛奶，又蹙了蹙眉，将剩下的半杯推远了些，接着用一种夹杂着心疼纠结同情的复杂表情看着他。
司尘揉了揉醉酒后仍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柒眼睛瞪大，“你不记得了？”
司尘摇摇头，他从不喝酒，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容易醉，第一次有这种不可控的感觉。
回忆起醉酒前的对话，司尘脸上的表情又凝固下来，安柒的确就是自己梦里那个人，同样的她还接触过其他的男人，她的任务应当就是自己所想的这样，那么到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过多少类似的事情？
他表情冷了下来，“还有些事，你没有交代清楚。”
安柒：“……”
还是喝醉酒的尘尘可爱。
她努力绷着面上的表情，“先别说这个，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喝醉了，然后……”
她亮出自己的耳垂，即便过了一夜，上面还有痕迹，语气带着控诉道：“然后，你像狗一样追着人咬，你看我的耳朵，若不是我的动作快，就要被你咬掉了，没想到你喝醉酒是这种德行，啧啧啧！”
咬、人？
司尘瞳孔猛然一缩，然后又缓缓散开，思绪成功被安柒打乱。
他手指轻点桌面，低眸思考片刻，然后抬起眸子直视她，“不可能。”
不可能做出伤害你的事。
安柒突然觉得他认真思考又努力否认的模样有几分可爱，一下子没绷住，放肆大笑起来。
司尘垂眸看着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女人，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眼中有一丝无奈。
片刻后，安柒停下来，抹了下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又挪了椅子离司尘近一些，脸上难得的严肃，是那种想要交代重要事情的严肃，“我想和你说件事。”
司尘放下手上的杯子，低头看着她。
安柒想了想，“司尘是司尘，你是你，司慕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这是昨晚安柒知道事情真相后最想和他说的话，想告诉他，司慕不是被人厌弃的，世上还是有人希望司慕存在着。
只是她不擅长这么安慰人，话一说完，没等司尘做出反应，她一溜烟跑了。
司尘看着她喝剩的半杯牛奶，上面还有一个浅浅的唇印。
像这个人一样，毫无道理的出现，然后在他贫瘠又冰冷的内心印上一个痕迹。
曾经的凡人安柒是这样，现在也是。
司尘盯着那个唇印，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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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柒跑出去没几步就想起来今天还得和司尘商量让她回去拍摄MV，既然孟心已经没事了，没道理放着自己的工作不管。
她回头，还未走到餐桌，就看到司尘正拿着她的牛奶杯，之前她还剩下一小半，现在那里面已经空了。
高贵冷艳的总裁，形状完美的嘴唇上还沾着一圈白色的牛奶渍，尚未来得及清理。
司尘看见她，淡定地拿起桌上的帕子，按了按嘴角，淡定的好像被抓到偷喝牛奶的人不是他似的，只是耳尖有些看不出来的淡红。
那个杯子是自己喝过的，牛奶是自己剩下的！
司尘没喝酒，他清醒着！
堂堂大总裁偷喝她剩下的东西！
安柒淡定不下去了，明明该尴尬的是司尘，她也不知道自己害什么臊，结结巴巴，试图为他解释，“早上喝牛奶好，喝牛奶……健康，哈！”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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