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真绝色》曾玄渔

27、廿七

　　江天一的速度很快，骆安跟得吃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了。

　　江天一此时脑子里似乎很乱，但思维又确乎十分清晰，骆安那句“阿素或许只是走开一会儿”始终充斥在脑海中。

　　骆安说的没错，阿素不会有事的，她只是走开一会儿，不会有事。
　　她会找到阿素的，她答应了娘，带着阿素好好活着，她们姊妹两个都得好好活着才是。
　　然而发出的声音却愈加急切尖利：“阿素！阿素！你听到阿姊叫你没有？阿素！阿姊叫你！”

　　那声音钝哑得厉害，像是濒临绝望的嘶吼。
　　骆安只远远看见江天一的背影，而对方扯着嗓子的喊声却还听得清楚。
　　骆安握着拐杖的手像被那声音惊到一般，渐渐握紧：“江天一……”

　　要是阿素真的出了事……骆安心抽了抽，但随即又将这念头甩出去，不会。
　　剧情大纲里从来没有提过阿素出事，她们姊妹俩应是平安到了盛京的，骆安心想，无论如何心中好歹怀着希望。
　　这会儿她已经下意识忽略了剧情大纲中并未提及阿素只言片语。

　　就纠结了这一会儿，骆安再抬脸，却猛然惊觉已经看不到江天一的背影。

　　骆安一惊，慌忙朝着江天一方才的方向追去：“江天一！”

　　再一次唾弃这具壳子的拖后腿，等到骆安气喘吁吁，脸色惨白追过去，看到江天一的时候，就见江天一半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一个人在嚎啕大哭。

　　“阿素！”骆安惊喜叫了一声，一瘸一拐走近。

　　阿素被江天一整个人紧紧抱住，这会儿正将小胖爪子放在自家阿姊肩膀，听见江天一哭，小姑娘也同样眼泪汪汪，道歉道：“阿姊，对不起，阿素没听你的话。阿姊，你别哭。阿素以后再也不会了。”

　　江天一恍若未闻，整个人好似将之前的恐惧和慌乱全都一起发泄出来似的，全然不像之前冷淡自持的样子。

　　“阿姊，对不起，阿素错了。阿素真的知道错了，阿姊你别哭……”阿素小姑娘显然也被这样的江天一吓到了，手足无措，想用小手替江天一擦泪，奈何江天一抱着她，将整张脸都抵在阿素小小的肩膀。

　　“阿姊，阿姊……”阿素瘪着嘴，泪珠儿从小胖脸一颗颗滑落，最后也同江天一那般痛哭起来。

　　骆安在距离两姊妹几步远停下，没有再继续上前。
　　悬着的一颗心此刻终于落下，骆安只觉得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她唇色惨白，整个人都有些发晕。

　　骆安闭了闭眼，重新睁眼朝两人看去，见江天一姊妹俩还在抱着哭，嘴角不由扯出个微笑来。
　　唉，没事就好。

　　骆安前面因为担心也绷得厉害，这会儿见阿素小姑娘好端端的，心中松了气，随后便大喇喇径直坐在了地上，背靠着一棵树整个人放空呆愣起来。

　　江天一姊妹俩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后，大概也过了小半个时辰。
　　江天一用手揩去自己的泪水，又伸手给阿素擦眼泪。

　　阿素任由阿姊给自己把眼泪擦了，吸吸鼻子，又重新掉下几颗金豆豆，同样被江天一沉默着擦去。

　　“阿姊……对不起，阿素不该不听你的话。”阿素小小声道歉，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一般。

　　“不怪阿素，”江天一看着小小的人儿，哑声而温和道，“都是阿姊不好，阿姊以后再也不丢下阿素一个人了。阿姊去哪里，阿素就跟着阿姊去哪里，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阿素点点头，抽噎着答：“好。”
　　又继续解释道：“之前阿姊让阿素在屋子里等，本来阿素很听话的，后来听到怪物的声音，所以阿素才害怕了，想去找阿姊……”

　　“什么怪物的声音？”江天一耐心问。
　　“像这样的，”阿素抽抽鼻子，模仿起来，“嗷呜嗷呜嗷呜……这样的怪物的声音……阿素没有听到过，阿素害怕……”

　　“是狼吗？”身后骆安插了一句问道。

　　“阿骆！”阿素听见骆安的声音，突然惊喜叫了一声，冲骆安仰着脸儿笑了起来。

　　“是我啊。”真是个小甜果，骆安温柔答了一句，心想。撑着手慢慢站起来，接住朝自己跑过来的小姑娘。

　　“阿姊真的把你带回来啦。”阿素笑嘻嘻道，小胖脸上还残留着泪珠珠，努力伸手抱着骆安的腰，“阿姊说我们会再见面的，阿姊没骗我。”

　　骆安弯着腰，一手摸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瓜，笑道：“是啊，多亏了你阿姊，我们又见面了。”

　　“太好啦，我们又在一起。”阿素又重新变得欢欢喜喜了，“对了，阿骆，什么是狼？怪物是狼吗？”

　　骆安看了看江天一，江天一接话道，“阿素没见过狼。”

　　“原来如此。”骆安本来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狼这种生物，那看来还是有的，“狼的叫声就是嗷呜嗷呜的，狼是跟兔子这些一样的野兽，不过狼很凶，可以吃兔子，有些狼厉害的话还能吃人呢。”

　　阿素听到狼吃人，整个人都被吓得抖了抖，瘪着嘴往骆安怀里缩：“我怕……”

　　骆安拍拍她，笑着道，“不怕不怕，有你阿姊在，咱们不用怕狼。咱们可以打死狼，吃狼肉。”
　　其实骆安自己也有点毛毛的，不过转念一想，江天一不是吃素的，以她之前杀人的本事，宰几头狼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阿素被哄得放心了些。
　　抬脸朝骆安笑，笑出个鼻涕泡泡来。

　　骆安差点被逗乐了，本来觉得有些恶心，但阿素又过于可爱，那点洁癖就被彻底压倒了。

　　这会儿也不讲究了，骆安随手薅了旁边树上两片嫩叶子，给阿素擦了擦。

　　一行三人重新聚齐。

　　江天一决定在那间被弃置的屋子里歇一晚上，第二天重新上路。

　　夜晚，阿素先睡着了。
　　火堆旁，骆安跟江天一两人清醒着。

　　骆安看了看江天一，对方怀里抱着阿素，动作很轻地拍着，看上去像哄妹妹的姐姐，也像哄孩子的母亲。

　　“那个……”骆安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刨了刨灰，“谢谢你特地回来。”

　　江天一有些意外转了转脸看她，随后慢慢应道：“我说过的，接你。”

　　骆安轻笑了笑，点点头：“我知道。”
　　她顿了顿：“以后不用这样的，江天一。”

　　骆安伸手摸了摸阿素软乎乎的脸蛋，重新对上江天一的眼睛：“除了你自己这条命，在你身边，对你最重要的人就是阿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