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专业不对口！》云若风汐

17、初遇

　　嬴政亲自给西辞介绍自己这边的景色，间或穿插着自己的回忆，为了让西辞更加了解他。
　　比如——走到一个凉亭边的时候，嬴政说道，“这里原来是一个池塘，种满了荷花。我刚回到秦王宫的时候，成喬带着一群王孙把我推进池塘里不让我上来。”嬴政顿了顿，果然看见西辞一脸的担心，然后嬴政继续说，“后来我即位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池塘填了，建了这个亭子。”
　　“你很厉害。”西辞说道，嬴政的功绩可以说得上是璀璨了。毕竟嬴政靠的都是硬实力，秦国以实力为尊，嬴政又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他。
　　“可是我的母亲——”嬴政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下去，子不言父过，儿不嫌家贫。嬴政其实有的时候也觉得难过，当初在赵国的时候，赵姬为了他真的是付出良多，只是回国以后，不知道是因为受到嬴异人的冷落还是吕不韦的胁迫，整个人都变了。
　　嬴异人当初回国以后，华阳夫人做主给他又纳了别的夫人，赵姬对于嬴异人来说，是见证他落魄过去的证明，是他为了回国为了权利向一个商人低头的不堪回首的过往。
　　如果不是当初昭襄王看重嬴政，估计王位也不会给嬴政。而且，赵姬是那种没什么远大目标，也没有什么远见的女人，这种女人在古代真的太正常了。她不给嬴政拖后腿就不错了。所以嬴政即位以后，赵姬只要安分的待在后宫里面，随她怎么胡闹嬴政都依他。只是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赵姬怎么说如今也是秦国的王太后，竟然为了一个假的阉人生儿育女，还打算给嫪毐爵位！历来秦朝的爵位都是靠战功，哪有因为关系上位的呀。
　　赵姬却不依不饶。西辞也没想到时间点这么巧，他和嬴政刚坐在凉亭里面试吃糕点，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熏香。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平心而论，那位珠光宝气的妇人长得不算难看，标准的古典美人，只是可能因为曾经是舞姬的缘故，赵姬即使是穿着贵重的衣服，看人的时候却总带着一股魅惑之意。
　　嬴政当时脸就黑了，站起来迎了过去，巧妙的挡住了西辞。“母亲来，可是有事？”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赵姬开口就是询问，没有关心嬴政的处境，他的身体情况，也没有担忧嬴政要平衡朝堂上的势力，为了让赵姬过着那种糜烂奢华的生活倒地付出了多少努力，直接就很功利的询问。
　　“秦朝法律，不容任何人践踏。”嬴政说道，“儿子，无能为力。”
　　‘啪’，谁也没想到赵姬会动手，虽然她是个弱女子，但是因为手上一大堆配饰，所以虽然力道不重，但是嬴政还是受了伤，伤的还是脸。“你是秦国的王上，有什么事情办不到？反正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办好。”赵姬一开始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看到嬴政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胆子上来了。然后拂袖走人。
　　嬴政的目光深沉，赵高站在一旁，躬身递上了帕子，嬴政简单的擦拭了一下伤口，还好伤口不深，西辞跑过去，“你疼不疼啊？这伤口不会留疤吧？你等我回去问问啊。实在不行我带你去医美，休整一下。”西辞说道。
　　嬴政还真没在乎这道伤口，只是觉得有些伤心，其实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却没想到如今的赵姬变成了这个模样，连西辞都知道询问一下他的伤口，想办法，可是赵姬没有关心，没有自责和内疚，只是关心嫪毐和她为嫪毐所生的那对儿女。
　　他将西辞抱在怀里，下巴搭在西辞的肩膀上，“我有点累。”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当初他连睡都睡不好，在自己的寝殿都不敢睡的太沉，而且，他也遇到过不少次刺杀。西辞对于他而言，算是他生命中的一块净土。
　　西辞反手拍了拍他的背部，算作安抚。赵姬，用现在的话来说，典型的恋爱脑，而且，感觉这对母子的相处好像反过来了，嬴政才是那个大家长一样的人，要是遇见这种糟心女儿，嬴政作为父亲可以打可以说，甚至可以关禁闭，可是赵姬偏偏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她是嬴政的生母。
　　其实大臣们对这位异国太后也是颇有微词的，只是嬴政太优秀，让大臣们捏着鼻子接受了这位。可是赵姬不这么觉得，她放肆，恣意的消耗着嬴政和她之间残存的剩余不多的情分，而这些情分，是会消耗光的。
　　“我们吃好吃的吧。我最近学会了一样甜点，改天做给你吃。”西辞转移了话题。“阿政，我想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嬴政直起身子，拉着西辞的手离开了凉亭。赵高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低眉顺目。西辞是第一次看见赵高，只是他没有贸然跟嬴政说赵高的坏话。毕竟如果说了就会说道他的死亡，西辞不想和嬴政讨论这件事，毕竟和生者谈论他本人的死亡，西辞还没有那个勇气。
　　后来，西辞发现赵高真的很会揣摩上司的心意，要不是明知道自己那些书嬴政带不到这里来，怕不是会认为赵高才读过这些书吧。嬴政很严肃，而且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赵高却能从嬴政细微之处发觉这些不同，这种人不升职简直天理难容。因为他的那种动作是很润物细无声的那种，他总是出现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这种识相让嬴政对他很是满意。
　　就像其他人在第一次看见西辞的时候都很敷衍，因为西辞很多东西都不太懂，唯独赵高看出来西辞对于嬴政的不同，耐心的伺候，嬴政对赵高就满意的，赵高甚至成了中车府令。负责嬴政的出行之类的事物。
　　“王上，几位将军求见。”宫侍通报道。
　　“在这里等我。有什么就吩咐赵高。”嬴政说道。然后转向了赵高，“赵高。”
　　“奴在。”赵高上前了一步，然后对着西辞行礼，“西辞公子。”
　　西辞知道，在这个时候能称得上一声‘公子’的都不是一般人，那都得是王室子弟。连贵族都不能如此称呼。这一点西辞还是知道的。“叫我西辞就行，”
　　没想到这句话却让嬴政不高兴了。西辞敏感的察觉到了嬴政的情绪，毕竟嬴政一生气的时候就不爱理人，虽然在史书中记载说，“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可是嬴政从来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暴君。“公子哪里是谁都能叫的。阿政，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本来嬴政就因为赵姬那个无理的要求很是头疼，如果要让别人听见赵高叫他‘公子’，不更得觉得嬴政罔顾律法？
　　叫他西辞的很多，也不差赵高一个。而且西辞也没觉得赵高是嬴政的下属所以自己就高人一等。或许是对于有名的历史人物的敬佩吧。嬴政本来有点气谁都能叫西辞的名字的，听到西辞后面的解释都时候，这才把嬴政给哄好。不过一想到西辞那么多粉丝都这么叫嬴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心塞。“等我回来。”
　　嬴政离开以后，西辞问道，“赵高，你能带我去膳房吗？我想给阿政做点吃的。”
　　赵高点了点头，“跟奴来吧。”然后在前面带路。
　　赵高真的很懂别人的心思。或许是知道西辞不愿意看见别人，所以一路带着西辞走的时候都避开了外人，正好现在桃花开了，赵高找人帮忙采花瓣，西辞做了点简单的桃花酥。他的手还比较巧，捏出来一个个花瓣的形状。有人负责烤。西辞等到烤完以后，拎着食盒，赵高在身后端着茶，嬴政还在和将军们议事。
　　西辞将一个个小盘子摆在嬴政和将军们面前，“手艺简陋，还望诸位不要嫌弃。”上面的粉色桃花瓣看着十分诱人。几位将军和嬴政讨论了半天也有点饿了。此番也没客气。不过也有人在偷偷打量西辞。
　　西辞也大大方方的回视各位。回以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