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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八章 接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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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赶往邪神,一刻不敢耽误,灭邪驾驭灵骑雪貂的速度提高许多,一路还不停问乔溪有无感觉不适。
其实是真有些吃消不住,但因要事为重,乔溪不想因自己而拖累人,就总固执地摇头,说不碍事。
可强忍也不是办法。不一会,乔溪就开始感到耳鸣,胃里翻腾不止,想吐又吐不出来,浑身还不断发冷。
虽然痛苦,她却仍执意不说,只是这经不住折腾的身体已先预告性地瘫软在雪貂颈部。
昏昏沉沉中,乔溪想的唯一问题就是身体,实在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明明自从八年前大病痊愈后就再不会得病,可现下症状无不表示将有一场重病来临。
她虚弱地喘了几下,尽量想使力直起身,可头脑越发的热,眼睛也开始迷蒙起来。也是在此刻,身体似乎靠近了一鼎暖炉,乔溪觉得安心的同时,手自然而然地揽住那物……
待得醒来时,恰好到达邪灵谷。
由青湄先行带领的那队,早在矍影宫内等候多时,所以当见到灭邪带着稍有好转的乔溪前来时,出口的语气不免都有些忿忿。
“邪帝,您来得也太晚了……”
“你若再不来,可不怪我亲自动手。”
乔溪抱歉地看看他们,刚准备开口,却听青湄先道:“拖家带口的活,可不该是身为统领的邪帝做的呀。”
此话虽是冲着灭邪说,但不难听出话中酸意,明显是故意拐弯抹角隐藏真正要针对之人。乔溪明白,这个青湄想要针对的人,便是自己。
她无力回驳什么,因为事实确实如此,而且如今一见到此女,就有种夺人丈夫的错觉以及愧感。被灭邪强硬取进门,还真是像被拉入浑水般,越洗反而越不干净。
索性也就懒得解释或者去加以证实。
可没想到前刻还有好转的身体,此刻又不舒服起来。乔溪任性的老毛病又犯,忍着挨着就是想把赤染被抓之事给弄清楚,也就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身体的事虽然确是本人最清楚不过,但依照她这种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情况,旁人只需随意一看,也知是有病在身。
作为丈夫的灭邪,自然更加关注她的身体情况。眼看她额上又冒出不少冷汗,一副再难支撑的模样,终于也不肯再依着她的任性行事,说什么也要她先回房休息。可乔溪就是要病死了也撑着,说了不下三句“闹脾气”的话,总算凭借那股倔强的性子,执意地留了下来。
灭邪头一次这么无可奈何,为避免继续耽误大家时间,也为免她病弱的身体受不住整事之久,二话不说,赶紧召来了发现断臂的小妖。
经得听明详细事发过程,众人皆都大惊,没想到这事背后还有巨大黑幕。
原来在灭邪等人离开邪神境内的期间,黍婆好似发了疯,身穿不知从何得来的七彩羽衣,手上还抓着似被刚砍下不久的手臂,在矍影宫前的空地上乱舞乱叫,将些前来宫内玩耍的孩童统统吓跑。
过后有人试着去捉她,谁知她力气竟突然增大,连定身术也不怕,一下就将三个壮汉撂倒在地。好在后来一齐上了六人,耗费很大力气,才总算将她压制。
事情总归是出在自己领土内,况且还与手下有所牵连,怎么想都觉得是故意嫁货,灭邪不禁佩服,此幕后者的手段之高,恐怕真不是短时间内就可应付得过。
这将会是场持久战,而最可怕的是,我方在明,敌方却在暗。
所幸夜孤残也能想得通其中道理,并不怨怪,只急道:“那人现在在哪?”
灭邪应了他的说法,立马命人将其押上。
很快,黍婆被带入厅中。
面对众多审视的眼神,她依旧挥着死活也不肯放手的女子右臂,“咿咿呀呀”地乱叫个不停。
想到那极可能是姬尧的手臂,夜孤残二话不说,冲上去一脚就踩上她的脸。黍婆那本就生得丑陋的面容,此刻因着这一脚,变得更加扭曲丑恶。
但不知是何故,在见到夜孤残后,黍婆原本紧抓不放的手竟突然松开,那手臂自然落到夜孤残手中。
再怎样讨厌女人,这共处多少年月,且总是用鞭追着他跑的女人的手生得什么模样,夜孤残还是能轻松认出。
他当即怔在原地,说不出话,不明究竟是什么感情在其中,只默默盯着这断臂,感觉眼前是一片死寂,连祁朗焦急的追问也听不进。
突然,他发现在断臂的手腕处,刻着某几个细小字样,其内容竟为“不听话便是此下场”。
自从成为孤主后,他还从没受过这种带有羞辱性意味的挑衅。顿时勃然大怒,将火气全盘撒到还在疯笑的黍婆身上。
没有任何犹豫以及考虑,一掌就要劈上。眼见快要接近她的脑门,手却突然被抵住,原是遭到灭邪阻拦。
“她是我的手下,对她的惩处应由我来执行,虽对此事深感歉意,但还望傲孤孤主勿插手。”
一面惊叹他过人的速度,一面想到自己也算是亏欠一份人情,夜孤残也不便继续,虽然十分痛恨,但也只得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收手作罢。
兴许是被这举动吓坏,黍婆竟突然清醒:“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湄儿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再继续……”刚说到此处,又开始吐词不清,不多时便不知在说些什么,只听得不断重复的“咿咿呀呀”。
灭邪皱眉,问身边青湄:“你知道些什么?”
被问及心事,青湄根本不惧,依旧从容地保持惯有笑容:“可能是前些日子我丢了些贵重物品,想是只有黍婆才会打扫我的房间,便怀疑是她拿了。”
邪神内孩童失踪之事的真相还未败露,因着平日黍婆待她不错,青湄便再给了次机会,暗中差遣黍婆将那些没有损毁的眼珠又归还给那群被关已久的孩童身上,并在消除他们的记忆后放走。
灭邪盯了她许久,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舒眉:“那便好,我还当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孩童失踪之事。”
青湄听后,只笑不语。
可她伪装得再如何好,也终不能掩盖事实真相。毕竟乔溪曾被黍婆喂过眼珠,虽然从未细想眼珠的来龙去脉,但暗地里行事的活就已能代表这些绝不会出自正途。所以也就不难将两事联系一起。
黍婆常年照顾青湄,同样的,青湄当然也要“照顾”黍婆。只是没想到,她们竟能狠心到拿孩子的生命作玩笑,只为了什么美貌窈窕等可笑的虚表。
想着想着,乔溪不由得怒眼去看黍婆,却发现此时灭邪正弯下腰身,以手在黍婆影中胡搅。好半天,手才收回,那时上面已多出个黑黑的如虫子般的东西。
这个被捉住的小家伙,正仰起一端,傲然的向众人展示着它糁人的吸盘,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可以当作是眼睛或鼻子的地方。
乔溪一个激灵,吓出一身冷汗,正想问那东西是否为当初伏仙所说的尸魇,就听灭邪道:“此物为尸魇,想必有不少人听过,却并未见过。”
确实是没有见过的玩意。一向好动又好奇的祁朗不禁凑近细看,随即又被那突然张开的吸盘吓得往后连退数步:“这……这就是传说中能够迷惑心智的尸魇?”
“不错。”灭邪微一用力,就将那蠕动的小家伙瞬间捏爆,黑色散发出腥臭的液体顿时溅得到处都是,“想必诸位都应知晓,此物乃是集最阴之气而成,需耗用死法最惨者的魂元喂养。”
说到这死法最惨,幽界一直有个传闻,是说达到生不如死,哭喊着求死,却又惧怕死的境界。究竟具体是怎样一个过程,势必在座的每一位这生中都不会愿意尝试。
乔溪见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略微明白些什么,便也没多问,只不过照灭邪所言,这名为尸魇的生物应当十分难以到手,那么造成此次事件者,与上次对相思下手的人是否为同一个?
她不禁握紧拳头,想到赤染与那姬尧姑娘是被赤炎抓去,心底更加痛恨。
愤怒的感情再加之身体的不适,终于使得她再支撑不住,当场昏倒。
“溪儿!”灭邪惊得忙过去抱她,将头靠上她的额,探出她不正常的体温,面色顿时沉下来,也不再顾众人,转身就要踏出门。
夜孤残伸手挡住他的去路,眼睛瞟向因被揪出操控心智的尸魇而同昏去的黍婆:“她该如何处置?”
心急着病情,灭邪的眼神紧紧停留在乔溪惨白的面庞上:“如若傲孤孤主真有意,便也不该计较于这些事上。”
祁朗看着他们,心头猛捏一把汗,无论是谁,只要敢同他们孤主这么说话,下一秒绝对是会被拳头伺候。
只不过这次,夜孤残竟未有此意,十分干脆地放下手,让出道,待目送他们离开,才抱紧姬尧的断臂,道:“我们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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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明白了吗。”灭邪摸着乔溪滚烫的脸颊,轻声道。
其实乔溪已经昏死过去,理应是听不见他说的话,可即使如此,灭邪还是放心不下,不禁又多嘱咐几句。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直起身,再不舍地望眼水下的她,期望这含有沧雪冰莲精华的活水能对她的身体有所作用。
乔溪身体的秘密,他统统知道,虽说是百毒不侵、恢复力强,且不会得病的身体,但还是会因心情影响而改变。
轻时昏迷,重时则可导致体热、高烧不断。倒也不是说发烧是什么会死人的大事,只不过乔溪在发烧时所受的痛苦比起普通人的要多上百倍。
而此水是可吸收温火的清凉之物。如今,灭邪只单纯地希望,在自己不在身边时,可以借此缓解她的痛楚。
然而,他才刚刚离开寝殿,昏迷中的乔溪便被一名一直于暗中窥视着的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