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我途》细数星辰

25、第 25 章

　　冬雪昭张，满城飘红。
　　冷冽的寒风催着刘涯快跑着进了酒店，入门的大厅左右两旁各摆了幅新人的迎亲照。
　　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他想。
　　不远处有人冲他招了招手，示意礼堂在这边。
　　刘涯走过去，先随了礼金。顺着指引很快找到了座位。
　　宣誓、祝福、交换婚戒、扔捧花。
　　他静静地看着这重复上演的一幕幕，微笑鼓掌，尽心地做一个看客。
　　“朋友们赶快上来啊，接住这份幸运。”台上人不多，司仪在催人上去抢捧花。
　　有人推他上去，他原本无意，却被裹挟着推搡地上了台。
　　既然上了台，他只好装作对那捧花感兴趣的样子，摆好了姿态。
　　新娘背对着他们，扔出了捧花。
　　好多双手同时伸出来，意料之中的，他没接着捧花。
　　也对，这份运气本就不该由他这不诚心的人来收。
　　“哎呀，，”前面推搡了下，他正要下台，前面的女孩突然朝他倒过来，还好他眼疾手快，稳稳得扶住了倒下的女孩。
　　“谢谢谢谢。”女孩手拿捧花，冲他笑笑。
　　“哇哦，看起来发生了一个美妙的小插曲，不知道能不能成就一段良缘呢。”司仪注意到这一幕，幽默地打趣。
　　台下众人笑了起来。
　　“捧花送你。”女孩说完扔下捧花匆匆地跑下了台。
　　“看来有戏哦。”司仪起哄道。
　　他拿着捧花笑着作了作揖，走下了台。

　　“恭喜恭喜。”旁边的表弟对他做恭喜状。
　　他大笑着扔下捧花，“我什么时候有喜了？”
　　“刚刚呀，这妹子不错的。怎么样？要不要介绍，表哥？”
　　“这女娃不错的，涯涯。看中了姨给你介绍。”
　　“我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呢，二姨。”
　　“这哪能呢，我一会儿给你要联系方式。”
　　“哈哈，二姨，别劳动您了。一会儿我自己去要。”他叫苦不迭地婉拒了二姨的美意，没多久抽空跑出去抽了支烟。

　　—什么时候回去？
　　点开手机，他给冯毅发了消息。
　　—我已经回来了啊。
　　那边人应该正在玩手机，很快回了消息。
　　—什么时候？怎么没跟我说。
　　—前天。
　　隔了几分钟，那边的人才有了回复。
　　—怎么。。。
　　嫌打字太慢，他干脆打了电话过去。
　　“怎么回去这么早？”刚过完年三天。
　　“在家无聊，没事情做。”
　　“我早点回去？”
　　“用不着啊。”
　　“那我在家多待几天。”
　　“好啊。”

　　走出酒店，他毫不犹豫地把捧花扔进了垃圾桶。
　　结婚。
　　真不是个，好寓意。

　　门铃响了起来，他正躺在沙发上。问了一句是谁，门外无人应答。
　　他又问了一句，门外仍是沉默。
　　想到今天的电话，他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快速走到了门口开了门。
　　门外无人，是一箱快递。
　　—我快递了东西回来。
　　他盯着手机，略有失神，低下身抱起了快递。
　　“在等我吗？”
　　他猛地抬头，刘涯笑着站在他面前，走过来拿起地上的快递。
　　“我猜到了。”冯毅笑容狡黠。
　　“我猜到你猜到了。”刘涯推他进屋，反手关上了门。
　　“什么东西？”冯毅指指快递盒。
　　刘涯放下快递，朝他一步步走来，“你现在，不该只关心这个。”
　　冯毅笑了笑，“我猜是手表。”
　　刘涯走过来把他推到了沙发上，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真聪明。”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一大早便被扰了清梦，昨天折腾太晚，刘涯不情愿地伸出手拿起手机。
　　怀中的人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什么？”
　　“她在这边？”
　　“我有点忙，没时间呢。”刘涯缓下语气，烦躁了捏了捏额头。
　　“好，好，我再看。”
　　耐不住那边的软磨硬泡，他缓和了口气。
　　“好，定好了我告诉你。”

　　“怎么了？”
　　刘涯这才发现他醒了，好奇地盯着自己。他一向不说这些，今天却也突然好奇起这个人的答案，或者说是，选择。
　　“家里催着相亲。”
　　“你去吗？”
　　他的语气无甚波澜。
　　“你同意我去？”
　　“那不行。”
　　刘涯心中一动。
　　“对那女孩不公平。”他紧跟着接了一句。
　　他明白冯毅的意思，“是的，对她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你想去吗？”
　　想不想的，终究还是会。。。他这样想，看着身旁的这个人却不想说出口。他一向不是花言巧语欺骗的人，文致远和前面的那些人，他也照实说了。
　　可此刻，或许是爱未倦，情正浓，他不想说出实话。
　　“我不想，也不会去。”
　　“哈哈。”
　　“笑什么？”
　　“没什么。”冯毅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如果是你，你会去吗？”
　　“或许。”
　　他愿意撒谎哄这人开心，这人却不识趣地没给他个准话。
　　“你去了？”他的音量略有提高。
　　“还没到那时候，不过到时，往往身不由己。刘涯，你也会有你的难处。只要到那时候，你开口，或者我开口，我们好聚好散。”
　　他没想到冯毅会这么直白地回答自己，伸手点了支烟。
　　“什么时候是那时候？难处，总会有。”他问冯毅。
　　“我想你应该想过，当你把这些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比如，当你准备和一个女孩。。。”
　　“闭嘴。”他打断了他。昨天还情意绵绵，今天竟然能如此理智地讨论分开的事宜，连骗他也不愿意。这不禁让他怀疑，他自以为地冯毅对他的喜欢，这份量，究竟有几分。是不是比他以为的，还要轻得多？
　　“如果我说，现在分开，冯毅，你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收拾行李走人？”他整理好情绪，问出了这句话。
　　太幼稚了，幼稚到他这二十几年，好像都白活了。
　　可是他必须幼稚，必须让这个人知道，自己是会为了他，说些幼稚的话。这样才能让他以为，自己可能为他做些幼稚的事。
　　这日子好像太惬意了，他还没做好换个人的准备。
　　“如果你往前走，刘涯，我敢往前走。”他没回答他的话，却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心中一颤，这一刻，好像真的有了为他开天辟地、克服一切难处的想法。
　　却没给他一个往前走的答复。
　　只紧紧得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