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破鳞之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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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房姑娘！喜欢谁就要大胆的说出来啊，你什么都不说，即使顾盼到下辈子，他也不懂你的心思！”我大喊。
“后生，你以为谁的脸皮都跟你一样厚啊？这叫凄美朦胧，凄美你懂么？”梦貘一脸不屑。
“不懂！我只知道与其垂泪千年，不如大胆相告，大不了，你若无情我便休。”
“哼！说的到简单，后生，你涉世尚浅，只知君既无情我便休，可这人世间往往是多情总被无情扰。如果没有了许多恩怨纠缠，这人世也就不成其为人世。”
“这……”我默然半晌。
箕宿喘息半晌，终于平复，定定地看着房宿。“那是我无心之为，不劳你费心图报。”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庸人自扰，我也从来没奢求过你会明白……只要每天能看见你就好。”一滴清泪划过清秀脸庞。“是……是我太过贪心……枉费修炼，却戒不掉为兽时的愚痴。”
唉，为何他们一个如此倔强，只肯仰观天上的月轮，却忘了回眸。一个如此落寞，只肯追随着他的身影，怕惊了那镜花水月的安稳……
“箕宿，你擅用天河之水，祸患人间，可知道要受破鳞之苦？”青龙微闭双眼。
“知道，却不悔！”箕宿傲然仰首，仍不肯低头。
“破鳞……不……不要！箕宿，求求你，跟神君认个错，一旦破鳞，你不但要离开宿位，还要受水族万年噬骨之苦啊！”房宿已哭倒在地。
“宿位，我不稀罕。如果万年之苦可以让我忘了阿霞，箕宿愿往。”银豹重新化成冷魅男子，脸上似乎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天河，破鳞池边。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蓝漩涡在翻滚咆哮，下面“咯吱吱”的磨牙声震得人头皮发麻。我偷眼向下一望，声音竟是由一群群长着利齿的锦鳞怪鱼发出！“天啊，看来它们从来就没吃饱过！”梦貘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修罗场一样的所在，箕宿就要在下面沉沦万年……
“箕宿，最后一遍问你，你可知悔？”青龙斜倚在坐骑上。
黑蓝色的气浪抖动着箕宿雪白的袍服，他却如崖上的万年冰雕，静静地立着，脸上无嗔无惧。
“不悔。”他淡然一笑，“只是，突然很想念当野豹时的日子。”
“既如此，我可要施法了……”青龙神君轻勾食指，但见箕宿的手臂上，一个指甲大小的光点隐隐欲出，终是“咕”的一声，血花四溅，从皮肉中穿出，飞回神君的手中，却是一块带着豹血的龙鳞！
“青龙座下七宿，每人都臂藏一枚我的鳞片才能升上九霄，执掌星宿，箕宿，现在的你只是一只普通的水豹。”
“我明白！”箕宿头也不回，慢慢走到池边，一跃而下……
“不要！”房宿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喊！
“日练之华，去！”她竟飞身跃下黑蓝池水，一道如锦缎般的白光飞舞，蛇一样缠住箕宿的腰身，把他悬在鱼群上空。
“房宿！你想违抗我么？”青龙微微皱眉。
“傻瓜！快放开我！破鳞池上空有结界，会吸光你的元阳！我箕宿不想欠你这份情！”箕宿抬手想挣断日练，可它却坚固无比。
怪鱼群见有人想争夺到口的美食，顿时都聚集到水面上，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吸食不断从房宿身上散发出的白色光芒。
“神君！我的龙鳞可以给他，水府的事是我先勾引他的，房宿愿替他受罚！”房宿一脸决然。
“笑话！”青龙已经隐隐发怒，天空中不时有轻雷响起。“快放开他！否则，你就下去和他一起受苦！”
“神君！恕房宿不敬……”房宿把日练交在左手，右手轻抚上左臂，一咬牙，“噗嗤”一声，已把血淋淋的龙鳞抠出。她的身子也慢慢向下坠去……
“你！”箕宿的脸上终于起了涟漪。“快上去！”他托住房宿下坠的身子，一双腿却已被压入漩涡，暗红色的血花在水面浮起，他的腿转眼就被鱼群撕咬成白骨，冷汗不断从额头上流下。
“你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房宿的泪滴到他脸上，几万年，几千年，她第一次可以如此近地望着他的眼眸。
“你这傻兔子！就当替我好好活着！”箕宿已咬破自己的舌尖，口中射出一道白光把房宿托到半空，向岸边飘去。“该死！你害得我下辈子连豹子都做不成……”动用了真血元阳的箕宿渐渐无力支撑，身子如陷入泥沼之中，从腰到胸，再到双臂，尽被鱼群啃咬，最后只剩一颗头颅……
“不！”房宿不知从哪来的力量，竟一下挣脱了白光，纵身跳进鱼群，大朵的血花开在她身边……她却只顾抱着那个伤过她，也吻过她的人，抱着他的头颅。“你从来都是自做主张……从不肯问问我怎么想……但你终是拦不住我……”她笑，笑容好幸福，两人渐渐沉入漩涡……
“青龙神君！”我噗通一声跪在青龙的面前。“我柳执柔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从没跪过别人，请你赦免了他们两个吧！”
“唉……神君，你还要唱白脸到什么时候？”一个悠扬娇媚，雌雄莫辨的声音突然划破夜幕，一只如月华般的银狐慵懒地迈着狐步而来。
“你这小狐，这么快就出关了？”神君轻笑。
“这凡人，快起来，神君啊，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个性也该改改。骗人说是什么水狱……”一缕清风吹拂，我竟不如自主地站起。那狐狸一个转身，已化成一个容貌颠倒众生的少年。
“心月狐，你倒聪明。唉，可惜那两个愚兽不明白……”青龙自嘲地笑笑。“我不当恶人怎么成？”
“化去骨肉，重返轮回么？你真狠心。”少年一笑，倾国倾城。
“呵呵，脱去兔身，豹体，转世为人，寿命只有几十年光影，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青龙一笑。
“唉，能不能相聚，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呆豹子，死脑筋，费了我们好大的周折~！我可要回去睡觉了！”狐狸打了个哈欠，转身消失。
“你们四个，且回人间去吧。”龙君微微一点，一团青光包围住我们。
“你叫柳执柔？”龙君看我的目光有些异样。
“正是！”
“唉……小狐刚回来，你就去了么……你们这些孩子，玩够了，总是要回来的……”龙君一叹，挥手之间，我们眼前一片光芒……
再睁眼，我们已重新站在了柳家小院里。
“执柔，你说，龙君的话是什么意思？”杜黄裳还在念念不忘。
“管他的，我一不想执拗前世种种，二不想当情痴夺爱，只要过好现世的日子就好！”我也打了个呵欠，“睡觉，睡觉！”
“呵呵，你啊，就是这一根筋。”小杜不置可否地笑。
天空已破晓，身边的裂霞腾空而起，撒下彼岸天的红霞，日出如蒸，希望在人间。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破鳞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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