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真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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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找出真凶，为洁儿昭雪，颜某多等几日又何妨？杜大人放心，想做什么，在下一定配合。”颜应鱼已经被杜黄裳精缜的推论折服，深信不疑。
“既如此，杜某就劳烦大人一件小事。”杜黄裳等的就是这句。
“何事？”
“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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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杨洁儿的寝房里站满了人，却静得掉下一根绣花针都能听见。杜黄裳说服了颜应鱼，在此处暂设了一个堂案。我、卢芳月、洛素衣、云九腾等人都悉数到场。
“此时请几位来，一是要先解开一个误会，二是，我和颜大人已经查明，杨小姐系被人所害，而非自尽投水，而且真凶也已水落石出！”杜黄裳此言一出，众人脸上都献惊诧之色。
“杜大人，短短几个时辰，你已查得如此明白？”云九腾第一个发问。
杜黄裳微微一笑：“首先，我要解开云大人和柳执柔的‘夺妻之恨’。请问云大人，当时你是否和卢芳庭一起进入书斋？”
“正是！”云九腾瞟了卢芳月一眼，面上颇显尴尬。
“请问卢芳庭当时带你们去书斋做甚？”
“这……当时卢兄说有人要与他切磋书文，而我和素衣想趁他下学后相约宴饮，两下撞见，就一起前去书斋，等他会客完毕，再一同走。”
“云大人可知，那与卢兄相约，切磋诗文的人就是柳执柔？”
“什么？”云九腾一愣。“大人此话不是给姓柳的开脱吧？我和素衣不但亲眼撞见他和卢芳月衣衫不整，而且也亲耳所闻芳月承认柳执柔是她的……相好！”
洛素衣也微微点头道：“当日正是如此。”
“二位大人不用急，我这里有公差刚才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一封，卢大人已在书信中证实，当日，柳执柔正是在下学后与他相约书斋之人。请问，柳执柔就算再色胆包天，也不会选在与人约会时再和情人偷情吧！”杜黄裳从怀内掏出书信递到云九腾面前。
“这……确实是卢兄所写，但……”云九腾看过书信仍一头雾水。
“实情就是柳执柔错把卢芳月认成了卢芳庭，见她落水后相救，在不知她是女儿身的情况下脱去她衣衫，引起误会。”
“杜黄裳，你分明是袒护柳执柔！”卢芳月突然跳出来，柳眉倒竖。“不错，当日柳执柔是在等我哥哥，我也确是不慎落水被他所救，但他脱了我衣服后见我是女孩子，我哥哥又不知何时能到，就猴急起了色心，企图非礼！”说到这里，她突然脸红起来：“正好哥哥他们来了，我……我将错就错说他是我情人，就是为了解除和云家的婚约……”
“什么！你……你……唉！”云九腾气得脸色发红。“我云九腾有哪点配不上你！”
“你哪点都好！可我就是不喜欢！”卢芳月俏脸一扭。
没想到卢芳月竟亲口否认我是她的情人！这丫头今天是转了什么性？我不禁也大吃一惊。
“所以，你借此逼迫柳执柔，去助你破坏和李家的相亲！那泻药，也是你的主意？”杜黄裳步步紧逼！
“不错！反正只是拉个肚子，杜大人不会以这个治我的罪吧！”卢芳月口气强硬。
“这个，本官可以不管，但卢芳月，你害死洁儿小姐可知罪么！”杜黄裳语调突然冷如寒冰，双目如电，紧紧盯着卢芳月。
“姓杜的，你……你血口喷人！”卢芳月闻言脸色大变，其他人等，包括颜应鱼，也倒吸了口气！
“我来问你!小姐失踪时，你在哪里？你借口去厨下，却是先害死人命，再去端药！你看小姐虚弱，无力挣扎，就先把她闷死，再抛尸荷塘！”杜黄裳语速快如连珠。又把检验小姐尸身的情况当众说了。
“你！你有何证据？”卢芳月一张脸已惨白。
“证据就是你递给颜大人的书信！杨小姐被你所逼，写下绝命书，却已经把你的事写在这藏头诗里！”杜黄裳说完，已把书信抛到卢芳月面前。“我已问过丫鬟们，她们在小姐失踪时都在忙着做事，且互有作证之人。而其他人等都在封云亭，只有你，可接近小姐，并借机下手！”
卢芳月捡起书信，看罢已浑身颤抖。“你……你胡说！就算洁儿说有人逼迫，也或许是其他人趁我不在下的毒手！”
“卢小姐说的也有可能。”杜黄裳笑的像只狐狸，“那柳执柔的案子可就复杂了。杨小姐不是本府的主人，不太可能与府中人交恶，那这个凶犯杀人是出于什么动机呢？而且他单捡杨小姐失贞后下手，以便伪造小姐轻生的假象……你们不觉得柳执柔非礼得很凑巧么？”
“哼！也许是颜府的什么仇人知道小姐失贞，借机下手也未可知啊！柳执柔即使不是杀人凶手，可还是难脱非礼之嫌。”云九腾插了一句。
“云大人说的太对了！只有知道小姐失贞的人才会借机下手！可云大人别忘了！当天事发时，颜大人怕有碍小姐名节，是封锁此事的，连郎中都不知道。抓柳执柔的家丁们也是随后才赶来。也就是说，知道小姐失贞，并在她失踪前一直有机会作案的，只有你！卢芳月！”杜黄裳话如急雨，直指卢芳月！
“你！你胡说……你”卢芳月冷汗直冒，突然身子一瘫，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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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暴雨已经过去。卢芳月被抬下去休息。众人的面色却没有轻松。
“真想不到会是她！我道她刁蛮任性了点，却会这么蛇蝎心肠！”云九腾长出了一口气。
“月儿……她平日和洁儿亲如姐妹啊，怎么会……”一面是爱侣，一面是如亲妹般的人，颜应鱼惊怒交加，眉头紧锁，几乎肝肠寸断。
“但，月儿为何要下毒手呢？她与洁儿无冤无仇啊！”洛素衣也一脸不解。
“这，恐怕等她醒来后，我们才能得知了。”杜黄裳站起，静立在一旁。
“已到午时，想必各位都饿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颜应鱼强打精神，吩咐家人备饭。
饭食很丰盛，除了仍被捆在一边的我直咽口水外，桌上的人似乎都没什么胃口，只是草草吃了几口就撂筷了。
突然！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到：“不……不好了！卢小姐……她，她寻了短见了！”
“什么！”座上人都嚯地站起，直奔卢芳月所在的房间。我也被带着前往。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一双粉艳艳的绣鞋先闯入大家眼帘！一条腰带正悬在梁上，卢芳月脸色青紫，头发披散，双目圆睁，双臂下垂，嘴角还有一丝鲜血，脚下是一个踢翻的圆凳……虽是大白天，但仍让人背后寒毛倒竖。
“快！快把她放下来！”杜黄裳反应最快，从怀里掏出一把佩刀，轻轻一跃，刀尖一挥，已把腰带割断。卢芳月“噗通”一声坠了下来。杜黄裳上前一探她的鼻息，已无出气，再一摸心口和脉搏，俱是冰凉。“晚了一步！”他摇了摇头，起身叹了口气。
“你们是怎么看人的！”洛素衣把惊慌失措的丫鬟叫进来，低声呵斥。
“小姐……小姐醒来后就把我们都赶出去了，说谁要是进来她就立刻自尽，奴婢不知她出了什么事情……就没敢进屋。后来敲门也没人应，这才壮着胆子进去……结果，就看到……”丫鬟说着说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算了，算了，你们下去吧！”云九腾一甩衣袖，把人都赶了出去。
“这……这可怎么让我向卢兄交代……”颜应鱼眼里虽很怨交加，但仍有不忍。
洛素衣脱下外衫，轻轻盖在卢芳月脸上。那双眼，曾艳若桃李，曾娇嗔顽皮，此刻，却翻成死白色，不愿闭上。
“看来，她见事情败露，难逃一死，竟先了结了自己。”杜黄裳轻叹了一口气。“现在，案情基本水落石出，凶犯卢芳月畏罪伏法，柳执柔酒后无德，乃至杨小姐受辱被害，本丞会判他杖三十，充军发配岭南！”
什么！老杜，我是冤枉的！“杜大人！在下冤枉啊！”我一脸不解。
“哦？谁人能证明你的冤枉？你一时冲动，竟坏了两条性命！还有什么好说！来人啊，把他押进大理寺监牢！颜大人，您也请节哀顺便，就劳您暂保护好卢芳月的尸身，杜某会去卢府通知她家苦主。”杜黄裳对我的叫喊充耳不闻，冷眼旁观。
几个公差已进来，不容分说把我扯下。我在心里大骂！杜乌鸦！你又打的什么鬼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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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摇晃，转眼到了大理寺。杜黄裳只是笑着看我用眼神对他示威。等到下了车，见公差走远，才伏在我耳边道：“执柔莫急，今晚，我让你看一场好戏。”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山人自有妙计！现在，我去接一个人帮我唱好今晚的大戏，你先在牢里委屈一下，傍晚我会来接你。”杜黄裳笃定一笑。我暗想，有时候，他真的很奸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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