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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宁砚神色很是怪异,但是他没第一时间反驳。

      宁善兴看他反应,料定有鬼,其余的训话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他搞不懂,明明平时他对宁砚百依百顺,教导他的老师、常在身边伺候的女佣,哪个不是经过精挑细选?耳濡目染下也不该长歪了才是。

      偏偏宁砚就长成了这个样子。

      父子俩不是没好过的时候,但随着宁砚的长大,疏远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他承认他陪伴家人的时间不多,但宁砚……怎么就能成这个样子?

      宁善兴深吸气:“我给你安排了名师,下午来给你辅导功课,马上就放暑假了,期末你要还是这个成绩,零用钱全部没收。现在,给我滚,消失在我面前。”

      宁砚没再抬杠,立马上了楼,楼梯间梁凯禹已经走了,想是不愿意插手他们的家务事,也是,乱糟糟的,没人想掺和进来。

      不过他原本打算去给蓝莓看看墓,应该是看不了了。

      宁砚烦躁地在卧室里走动,就是不懂,宁善兴做生意的脑子呢?怎么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他这样没让别人骗光钱也真是走了大运。

      蓝莓还在桌子上,他看两眼鼻子就发酸,找块布盖了起来,静下心之后,拿手机给发小噼里啪啦的打字。

      [杜昆明,你知道韩书宣最近跟谁谈恋爱呢吗?]

      杜昆明回的倒快:
      [韩书宣?那个高二二班的女生?]
      [她跟谁谈恋爱我哪知道,你要干嘛?]

      宁砚:[你去打听打听。]

      打完他关了手机,在床上发了会呆,看着盖起来的骨灰盒,还是什么都不想做,蓝莓没走那几天他天天梦见他妈,他那时候就知道蓝莓在他身边待不长了。

      一般这个时间他都在狗屋那边陪蓝莓玩,待到上学的点就走,现在是周末,又没了蓝莓,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哦,宁善兴说给他找了个老师。

      想起这事宁砚就上火,上火之余还庆幸刚刚狗脾气没上来,万一呛回去恐怕就不止上课那么简单了,宁家该世界大战。

      百无聊赖过去半小时,老师上门。

      管家让人进来,他下楼,发现宁善兴早走了,梁凯禹在客厅,方婧诗给他切苹果吃,看得宁砚牙酸,站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瞅人。

      老师是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性,戴了副金丝眼镜,特好脾气似的跟他打招呼。

      “你好,你是宁砚吧?我叫刘轶,是你接下来的辅导老师。”

      这熟悉的一幕令梁凯禹忍俊不禁,他清咳一声来掩饰,总觉得下一秒宁砚就该说:我管你谁?

      可是让他失望了,宁砚恹恹的,没说什么,看见他笑后甚至瞪了他眼,接着转身上楼。

      刘老师被无视了个彻底,许是经验丰富,并不尴尬,从善如流的跟着宁砚,梁凯禹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吃了块苹果,不太经意问:“宁砚成绩不好?”

      他头一次关心宁砚的成绩,方婧诗一愣,笑笑:“这都快成你宁叔叔的心病了。”

      两人结婚九年,婚后各自的孩子都没改口,该叫叔叔叫叔叔,叫阿姨的叫阿姨,一家四口分裂成了两家似的。

      梁凯禹不再多言,手机响了,估计还是公司里的那堆破事,他怏怏地去接电话。

      接完后回来,冲方婧诗道:“我先回房了。”

      方婧诗知道又是他公司里的事,让他把苹果端走,她切了两份,多出来一份给宁砚的,也让梁凯禹顺道送去。梁凯禹上了楼,走到宁砚的房间,敲门。

      开门的不是宁砚,而是那位刘老师,在门口能看见宁砚正坐着写字,坐姿不太端正,一只细白的手揪着耳垂,满脸写着不开心。

      他都想替宁善兴叹气。

      不过也用不着他,宁砚听见他的声音,闷闷看过去,他长了双猫眼,又圆又大,眼角有个柔软上挑的弧度,并不锐利,安静时乖极了,漂亮得令看他的人情不自禁微笑——但都那都是表象。

      真实情况是,宁砚本人,喜欢狗,爱护狗,脾□□。

      或许还是条小种狗?

      宁砚瞧见梁凯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把果盘递给刘轶,转身走人,刘轶关上门,微笑着把果盘放在他面前,说:“我们做完卷子再吃?”

      他这套恩威并施,在别的学生身上屡试不爽,可这次摊上的是位油盐不进的杠精,杠精少爷头也不抬,淡道:“我愿意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吃的也不是你家东西,管得着吗你?”

      刘轶略有尴尬。

      没等他拿出老师的威严,这杠精又道:“别拿我当小孩,我成年了。你教你的课拿你的工资,我学不学都跟你没关系。”

      这要换个脾气不好的,撂挑子走人都算轻,可这刘轶不知怎么想,气恼一阵后,反而笑了,好声好气道:“怎么就没关系?我教的学生就你一个,你期末的成绩就是我的工作成果,你成绩没提上去,说明我工作没成果,你爸看了不满意,最终结果就是我失业,这叫没关系吗?”

      宁砚真想说关我屁事,转念一想,到时候把刘轶换走,他爸还会再请其他老师,且在此之前一顿骂肯定免不了。

      他吵架吵累了,或许心灰意冷就是这种感觉。早些年宁善兴还宠他,今年更年期到了似的,在家没一丝笑脸,他烦他也烦,大家都不开心,何必呢?

      他勉强配合,做完了刘轶发给他的卷子。

      等刘轶走时已经黑天,管家替他叫了司机,宁砚听脚步在走廊里消失,懒洋洋趴到床上,目光从氧化的果盘转向蓝莓的骨灰盒。

      本还算平静的情绪再次波动,他咬了下嘴唇,把头埋进被子里。

      手机的呼吸灯闪烁了一下午,他总算舍得拿过来看,顺道伸手捞苹果吃,方婧诗给他插了叉子,他仿佛看不见,直接下手。

      消息还是中午那会的,杜昆明发了好几条,最后道:[哥,别的我没打听到,我怎么听说您把人肚子搞大了?]

      宁砚动动手指:[老子没碰过她。我俩有丝分裂出来的孩子?]

      杜昆明贫:[宁哥不愧是宁哥。]

      宁砚懒得理他:[打听不出来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话虽如此,他还真没什么办法,但要他吃下这个闷亏门都没有,宁善兴愿意当冤大头是他的事,这个接盘侠他可不当。

      就是蹲他也得把人蹲出来。

      已经八点,宁家一般都这个时间吃饭,他想告诉阿姨不在家吃,结果没找着人,便直接走人了。

      两小时后他站在宠物医院门口,身边是和比他高半头的杜昆明,迎面撞上抱着猫包出来的韩书宣。

      当初和韩书宣认识,就是因为两人的宠物在同一位医生那就诊。他站在韩书宣面前,腔调懒懒的:“来接猫回家啊?”

      韩书宣脸色一变。

      “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跟着我走?”他手中拿着几张照片挥了挥。

      照片上是韩书宣和另一个男生,韩书宣选择了跟着他们走。

      宁砚还挺贴心的替人开了间房,韩书宣浑身发软,进去后看见了坐在床边的男生,猫包没抱住,直接掉在地上,惊慌地看向宁砚。

      宁砚皮笑肉不笑:“坐下吧?”

      杜昆明顺手关上门,他兜里的手机在此时震了起来,拿出来一看,他的脸色微妙,给宁砚打了个招呼,就出去接电话了。

      韩书宣和那男生一同坐着,声音有点哽咽:“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啊,”宁砚无辜道,“目前为止我什么都没干过呢,你哭什么?”

      这话结合发生过的事情,稍微有些双关。

      一个小时前,宁砚召唤狐朋狗友——严格点来说是杜昆明的,弄清楚了来龙去脉,韩书宣和面前的男生打去年开始谈恋爱,期间开过好几次房,孩子什么时候有的不知道。总之后来韩书宣刻意接近他,抱了只流浪猫去宠物医院,与他成为朋友。

      有天她对宁砚说,觉得有人跟踪她,求宁砚送她回家,宁砚送了,临到楼下,她突然踮脚凑了上来,本来是想亲嘴,结果宁砚躲开了。

      不过这也够了。当时那男生藏在周围,拍下张暧昧不清的照片。

      再后来这张照片出现在了他们学校的告示栏里,隔天宁砚正好请假去接蓝莓,不在学校。问话、叫家长、韩书宣的家长带着女儿有孕的消息大闹四中,他通通不知道。

      知道了也没用,“证据”摆着,任他有八张嘴也说不清,只会让人觉得他渣。

      当天脸是宁善兴替他丢的,钱也出了,估计孩子都不在韩书宣肚子里了——但还是那句话,想要他宁砚吃闷亏,没门儿。

      “说吧,”宁砚在这两人面前蹲下,“怎么就盯上我了?我没招过你们吧。”

      韩书宣已是泪流满面,呜咽道:“对不起……我俩实在是……实在……”

      “怎么?”

      那男生喏喏接口:“没钱。”

      韩书宣看他一眼,颓然低头,泪打在地板上,“我俩没钱,家里也没钱,看你平时穿戴都是名牌,觉得、觉得……”

      觉得他家里不缺钱,一点打胎钱而已,出得起的。

      宁砚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表情一言难尽,韩书宣忽然一扑,在他面前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爸妈不知道这事,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俩计较了,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钱,可是我们要为这些钱掏空家里……”

      “没钱打什么炮啊?”宁砚一把扯开她,“我欠你的?”

      此时门在外边被人打开,他以为是杜昆明,没在意,指了指床,“你说得对,我不差那点钱,可我也咽不下那口气,不是没钱吗?行,你俩就在这儿,当着我的面表演回造孩子,我拍两张照片,这事就算了了。”

      韩书宣面如菜色,哭得更凶了。

      是个女孩就该知道,果照让人拿手里威胁有多耻辱,本以为宁砚面相乖巧,是个心慈手软的小少爷,没成想就是个小混球!

      “你哭什么,我还没说要把你果照贴告示栏上呢。”宁砚磨牙,“我听我说可是让你俩挂告示栏上展览给了全校人看,平白让人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你猜我冤不冤?”

      他越说越生气,余光见门还开着,气道:“杜昆明,你他妈开着门干嘛呢!”

      门外没声音,他站起来,想去撕杜昆明的耳朵,身体还没完全转过去,紧接着一僵。

      那儿站着两人,一个是杜昆明,另一个他也熟得很。

      “咳,那个,”杜昆明十分尴尬,“你哥来了。”

      宁砚:“……”
      不撕耳朵了。

      翠果,打烂他的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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