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文里的同班校花女配》于条一

29、29

　　“校运会开幕式那天，”闻玉低声问出，“你为什么会帮简乐？”

　　“之前她打着公平正义的名号当众抨击你，实则是正义过度，故意针对你。那不过是她早晚会经历的自作自受，我想过你不会睚眦必报、落井下石，要真和那一类人计较完全有失体面，但却没有想到，你会帮她，亲自而为，甚至尽心尽力。凝凝，对简乐，你是不是善良过头了？”

　　当闻玉说起聊天那刻，时今凝就猜到了他会问什么。如果简乐的遭遇早一段时间发生，时今凝就算不会视而不见，但对简乐的帮助也只会点到为止。闻玉看破了其中她的反常，时今凝并不是善心泛滥的人，她那天会亲自帮简乐，确实有她隐晦的心思在里面。她之前做过一个梦，预示以后，原本从没想过改变什么，时今凝突然就不想再完全按照梦中的轨迹走，她依然不喜欢简乐，但也不想像梦中一样交恶。想尝试改变一些什么。

　　“我只能选择袖手旁观吗，我帮她是想与她交好，谁规定的我和简乐之间必须只能交恶？”整个华时有多少像她和简乐一样的人越来越仇恨地看着对方。外界对华时这所她先辈所创立的学校，有多少赞美的声音，之前校内就有多少声音被压抑，有的人连表达的权力也没有。时今凝现在不想旁观了。

　　闻玉不语，许久，向她道：

　　“现实。不是规定，是注定，现实注定你们无法交好。”

　　“与她交好又有什么用处吗？你示好退让，她得寸进尺，让一个普通人来压你我一等？”

　　他声音大了些许，周围停止了玩闹，“你看这里的一群人谁不是当看跳梁小丑般看待她那些可笑高调的举动和想法，还妄想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华时。假如有天华时真的被改变了，那也不是由一个贫民窟女孩说了算，而是我们。”

　　从欢乐世界出来，对面的广场灯火璀璨，他们其中有人示意看对面，说：

　　“那边有‘熟人’啊。”

　　时今凝仿佛有所感觉，跟着看去。

　　徐清觉站在广场边一个长椅旁，身后来来往往都是行人，他穿着休闲的卫衣和长裤，怀中抱了一件外套，整个人一如既往的简单清爽，在这个万圣节的夜晚显得格外不同，身形优越，往那一站，那副俊朗的模样使他在人群中十分突出。

　　身旁传来隐晦的笑声：“原来不是只会待学校里看书，今晚还知道出来玩？”

　　“看他融入不了的样子，学呆子土包子，出来玩都不知道怎么玩。”

　　几个人对徐清觉，说说笑笑几句，闻玉也轻笑一声。今晚分别之际，闻玉对时今凝说：

　　“有什么你想要的，在国内买不到鞋包，回去记得列个清单发给我。”

　　时今凝忽然问闻玉：

　　“如果我爸不是时岭山，如果我只是一个你口中的普通人。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没有如果，这假设没意义。”闻玉想了下回答她。

　　时今凝当着众人的面对他浅声道：

　　“闻玉，你不想说，我来替你说。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开始你根本就不会主动来认识我。”

　　她也对其他人说：“你们也一样。今天大家像玩得很尽兴，相处亲密，但彼此之间有真心的朋友吗？

　　时今凝看着闻玉戴在脸上的半张面具，“戴着面具累不累？你不累我累了，以后这样的活动不用再叫上我。”

　　她说完以后就上车离开，留下身后面露异色的众人。

　　时今凝平时虽然待人算不上热情，但也并不难相处，相识多年，她还从没有像今晚这样对谁说过稍重的话，生平第一次，他们见到她与人产生争论，这个人还是闻玉。又不止是闻玉。

　　载着时今凝的车没多久又绕回广场前，她将戴着的发箍摘掉，扔在了车上，身上再无cos的痕迹。

　　看着徐清觉耐心等待她的背影，时今凝的心情好像也没那么差了，她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徐清觉回头，时今凝拿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短卷发俏皮，捏着嗓子问：

　　“小觉同学，猜猜我是谁？”

　　她常听陈叔叫他为小觉，也这样唤他。

　　“猜不出来，是我认识的人吗？”徐清觉问。

　　“嗯…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就告诉你吧。”时今凝装作在搭讪。

　　“那不行哦。”徐清觉拒绝，“我女朋友知道了会生气。”

　　她将手放下来，“我会那么容易生气吗？”

　　就看到他带笑的眼眸，“怎么剪头发了？”

　　时今凝转过去给他看今天新做的头发，原本是为了万圣节的角色cos，剪了她最近想尝试下的公主切。只是视觉差，身后仍是长发。
　　先是捂脸逗人，又在炫耀新发型，明明她也没有故意装可爱，徐清觉瞧着她这一会的行为，就联想到一个可爱的生物，“凝凝，你好像只小猫。”

　　时今凝修剪完新发型后，还觉得自己像一个美丽坏女人，他却说她像只猫咪。

　　徐清觉将原本在怀中抱着的大衣往她身上裹时，时今凝抬着脸看他，见多了今晚的形象各异，她还是最喜欢他那张干净的脸庞，问：“你买的电影还来得及去看吗？”

　　徐清觉向她轻摇头。太晚了已经过了电影的放映时间，时今凝知道是因为她，让他等了一个晚上，却毫无责怪她的意思，更让她想要弥补：

　　“你要看的是什么电影，我们还可以去私人影院。”

　　徐清觉手中动作未停，为她整理了下领口，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这个打算，“重要的并非是看电影，凝凝，这只是我今天想和你待在一起的理由。我的目地已经实现了，剩下做什么都可以。你在外面玩很久，是不是已经很累了，我们就没必要再去影院里坐两个小时。”

　　她想了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对他说实话：“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想再去看电影，不想再听到太多声音，今天耳朵都要被吵痛了。”

　　“你最晚要什么时候回家？”徐清觉提前问她。

　　她爸不在家，根本没有人管她，“什么时间都可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送她过来的司机陈叔还等在那边，时今凝悄悄和徐清觉说：“那…今晚就我们两个，不要让陈叔跟着。”

　　出了广场，徐清觉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以后，他说了一个地址，“师傅，到上云区平梧路。”

　　上云区，它在清安市人的口中，还叫做老城区，地处整个清安最偏僻的一隅，提到上云区都是如何的差、乱，近两年还发生过杀/人放火的犯罪案件。时今凝从小到大只听说那个地方，从未踏足过。

　　听到要去老城区，那里对她来说既未知又陌生，徐清觉靠近，几乎是耳语道：

　　“会怕吗？凝凝。不管是谁恐怕都会认为我正在做一件很任意妄为的事情。今晚不让陈叔跟着，你的想法刚好和我不谋而合，他在的话，绝对不会让我带你去一个冒险的地方。”

　　时今凝听着，倾身，学他的样子，靠近他耳畔，用同样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慢慢回：“你会让我涉险吗？你不会。就算去的是龙潭虎穴，你也一定会保护好我。”

　　她是如此相信他。

　　两人在后座悄然说话。

　　”何况那也不是龙潭虎穴，是你出生、长大的地方。”她近距离注视着他的面庞，轻声说出自己的理解，“而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那么，那片土地，一定也有它美好之处，才能养育出这样的你。”

　　“我为什么要怕呢。”

　　对徐清觉而言，他是在一片野蛮的土地上生长。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形容，是因为在她的眼中，所见皆美好，包括她眼里的他。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才说：“美好的只有你，凝凝。”

　　随着道路上行驶的车辆越来越少，逐渐远离了市区的喧嚣，车停下来的时候，时今凝朝窗外望去，先看到了道路两旁那成排的梧桐树。

　　她出行向来有自己的私人司机，坐出租车这种新奇的体验似乎也并不差，当司机要收费时，时今凝想要付钱，却被按住了手，徐清觉向司机付了车费。

　　下车后便是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周遭的商铺只有它还亮着灯。徐清觉望向便利店一眼，说：“买点东西。”

　　店里只有一个收银员在，徐清觉牵着她的手，两个人站在货架前，他拿下一样，递给了她。

　　是包糖，对她说：“万圣节还没过去，是不是不给糖就捣乱。”

　　原来是进来给她买糖，时今凝回了：“小孩子才会这样索要糖果。”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接在了手中。徐清觉询问她：“还喜欢什么口味？”

　　时今凝其实也不知道，她早就过了爱吃糖的年纪，平时不想生胖长痘也会控制摄糖量，很少吃甜到发腻的糖块。但今晚她看哪一种都像很好吃的样子，不再想着控糖，连指了货架上的两三种，指尖还在选，徐清觉轻轻笑了，然后每种口味都给她拿了一样。

　　又问她还要什么，时今凝看了眼身后鲜奶区，垫脚附耳告诉他：“想要瓶芋泥牛奶。”

　　徐清觉帮她拿，将东西抱到柜台结账，时今凝两手空空的，跟在他身旁，看收银员结账，向他收款，他掏出手机支付了钱，拿购物袋将它们装起来。

　　走出便利店，时今凝双眸注视着徐清觉，亮晶晶的。对她来说，今晚的经历都十分新奇。原来这就是男朋友，会全程买单，出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跟着他就好。

　　被徐清觉发现，“怎么一直看我？”

　　她在想，他才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学呆子土包子，才不呆，比任何人都要细致周到，哪里土，有他的这张脸在，又怎么会和土气沾边。万圣节装扮与否是个人的喜好与选择，何况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她昨天花时间亲自挑选购置的，她就是更喜欢他这样简单的样子，连身上的气息也干净好闻。

　　时今凝微微一笑，拉了一点长腔讲：“看你在想，今晚让你破费了。”

　　又恢复认真说：“我还想要让你知道一点，你可以选择不为我花钱，在我们两人相处中即使你一分钱不花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但只要像今晚你主动在我身上花出去的，我是绝对、一定不会还你。”

　　“嗯。”他轻点头。

　　“你嗯什么？”是听她的以后再也不为她花钱了吗。

　　“‘嗯’我和你想的很多一致。凝凝，我和你之间存在无法忽略的悬殊，但我可以不穿崭新的衣服，不带名贵的手表，你也可以什么都不用给我。我仍然会做到，没有司机在时也能让你方便出行，不止是买点零食，你喜欢去能看到城市夜景的餐厅，我也可以带你去。在能力范围之内我能够付出的我都会给你，我的任何付出你也都不需要给予回赠。”他慢慢道。

　　“这听起来很像是一种承诺誓言。”时今凝停顿许久道，“如果算是的话，那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誓言。”

　　徐清觉向天竖起他的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他们之后沿着这条两边栽种着梧桐树的马路走了一段，时今凝含着糖，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徐清觉回答：“就在前方。”

　　她望着走势逐渐向上倾斜的道路，漆黑朦胧的远方，像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娇声道：“我不喜欢走上坡路。”

　　就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愿意再动，“我现在腿好累。”

　　徐清觉停在她面前，说：“我背你上去。”

　　他作势就要蹲下却被时今凝阻止，“我今天穿的是长裙子，好像不适合让你背。”

　　时今凝看着徐清觉的样子，他懂了她的一部分意思，又没有完全懂，看起来像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她咬了咬嘴中的糖，向他走了一步，两人本身就已经离得很近，现在几乎是脚尖相挨，时今凝故意拿鞋尖碰了下对方的，仰脸，呼吸相闻，轻声叫名字：

　　“徐清觉。”

　　她两手分别握住他的一只手慢慢地往自己的身后带，亲自指引着，让那双手在她的腰身后交合，然后她想了想，最终也伸出手，缓缓主动抱住了他。少女的气息温甜，“你会不会啊，你今晚怎么不会了，不让你背，你还可以像这样抱住我，说’那我抱你上去‘。”

　　“你抱着我走几步，我就不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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