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才是真绝色[古穿今]》风枕腕

2、第二章

　　褚哥看起来比罗塔塔更激动，他在原公司以前也有过高光时刻，带红过一个三线艺人，知道这次机会对一个新人来说是多么难得。
　　这个综艺选秀是羔羊视频主打的，羔羊视频算是同类视频APP中的佼佼者，但最近有些没落，一心想做新突破。

　　在开车过去的路上，褚哥就一直忙着打电话，又是借衣服找化妆师，又是问行程安排，又找老同事打听同期候选人情况，连带拐弯抹角问公司这次谈的资源和出道位情况。

　　但是结果显然不怎么好，褚哥脸上的笑渐渐变得勉强了，等挂上电话，他已经有些无奈，吐了四个字：“狼多肉少。”然后粗粗给罗塔塔讲了一下里面的背景情况，哪个公司推了哪些人，哪个选手又是从国外带资回来的，谁可能是卡位，谁又是祭天陪跑刷脸的。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有点灰心。
　　“我估摸着咱们可能第一次公演就会淘汰。你之前在医院，没有时间学习舞蹈，之前也不太会。这时间实在太紧，怕是来不及了。”

　　他蹙眉细细想了一会，问罗塔塔：“塔塔，你是不是真的想红？”
　　罗塔塔点头。

　　“那你敢不敢豁出去？”
　　罗塔塔顿了一下：“豁出去是什么意思啊？”

　　她有点不安的看着褚哥，因为穿越和净身这件事，罗塔塔还留下了另一个不能对人言的严重后遗症。平时和异性的正常交往，应酬沟通都没有问题，但要是稍微再深一步，就不行，……真的不行。

　　三周前，她去片场试镜个小角色，演一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本来妆发出来，导演觉得挺不错。但试镜却出了问题，大概她的衣衫稍微暴露了点，而气氛和容貌都在那了，那男演员便有了生理反应，结果被罗塔塔看见了，她本有点不适，对方正好演到关键又做样子扯腰带，她一下忍不住吐了人家一身。那男演员第一次倒没说什么，只说换了衣服再来，结果无论几次都不行，最后引得隔壁的剧组都停了过来看。
　　罗塔塔急得一边吐一边哭，导演看她真不是装的，临场换人。

　　还有上周，为了某个剧一个戏份的配角，褚哥四处找线搭上了个选角导演，她也去了，那个导演并不看她的简历和视频资料，上来就拉着她的手夸她天生丽质必成大器，她本来强忍着没动，后来低头无意中看到对方某个部位的动静，直接又吐了。
　　罗塔塔被对方骂了个劈头盖脸。
　　褚哥有点无奈，在演艺圈里面，万事开头难，应酬也是难免，但看罗塔塔一副闯祸难过的样子也不忍心多说，他最后叹口气：“要不，下次找个女导演吧。”

　　所以这次的豁出去，是——
　　褚哥咬咬牙说：“一公初舞台表演时是现场直播，所有团员都是第一次露面，除了自带粉丝的，谁都做不了票。你要想有热度，就要再这里想法子。”
　　“……什么法子？”

　　“博眼球出位，你到时候摔一跤出一场舞台事故，再加上直接走光。我再琢磨买个热搜，肯定能有热度。说不定能拼到二公。到了二公咱再想法。”
　　罗塔塔微微瞪大了眼睛，既松了口气又有些难受，心情有点复杂。褚哥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他又打圆场：“当然，我就是这么个提议。这圈子不怕长得丑就怕没有热度的。黑红了以后还可以洗白。但是没有红，就，什么都没有。”

　　罗塔塔垂下眼眸。
　　她并不意外褚哥的提议。大家都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当摆设的，要恰饭啊。褚哥的压力也很大。但，成功肯定还有别的法子，她想再试一试。

　　她就是一个108线的小艺人，在原公司更是公认的舞盲加乐盲，只有一张脸拿得出手，而在娱乐圈，美貌从来都不是稀缺品。加上她刚签约没多久就出了车祸意外，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早就成了弃子。
　　这次的机会，也只是因为公司不想便宜别人，随便塞个人去充数。她只是个衬托的炮灰罢了，但就算是炮灰，她也要做炸裂过烟花后的炮灰。

　　但没有人知道，从医院醒来后，她从医院能下床开始，就在日夜不停开始自己做康复和练习，流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柔韧度和灵敏性协调性都是一流的，甚至能做出很多她曾经无法完成的动作，就像那穿越的两年魔鬼舞艺训练真正存在融入在自己的灵魂里，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真正的舞姬。

　　见罗塔塔没有接话，表明无声的拒绝，褚哥欲言又止，忍住了没有继续说。响鼓不用重锤，罗塔塔毕竟刚刚毕业没多久，还是太单纯太要脸了，但娱乐圈是现实的丛林世界，弱肉强食和竞争才是法则，整个圈子整个公司的资源就那么多，狼多肉少，天上不会掉馅饼，要是不舍得“豁出去”，什么努力都是空话，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
　　他想罗塔塔很快就会明白过来。

　　车辆疾驰，转眼就到了综艺拍摄的地方，这是个新开发的超级度假酒店。酒店主体在湖心，古典庭院和极简的现代建筑藉由绿竹松木和樱花紫藤巧妙相融。

　　车子刚到度假村门口，只见一块精致的指引牌，上面飘着颜色素雅的气球，在风里轻轻摇摆。

　　所有的车都在这里停下，然后换度假村里的观光车前往。在比赛期间，经纪人和助理都是不能进去的。

　　现在送衣服和化妆品过来的小助理还没到，褚哥去旁边打电话催促。罗塔塔下了车在一旁等。负责迎接的节目组工作助理按照流程采访罗塔塔，她一说话，后面的摄影师就调整了角度，将罗塔塔单独留在镜头里。
　　这些都是有可能剪切进花絮或者第一期开场里面的。

　　“之前有参加过这类节目吗？”助理按照套路开场，这类采访每个人都会问，但是能在开场里留下的只有最醒目或者最有潜力的。

　　罗塔塔立刻微微侧了侧脸，她知道自己这个角度看上去是最好看的。
　　“没有。”她对着镜头笑了一下露出浅浅的小酒窝，“我第一次参加。”

　　“那参加这次选拔，你有什么期待吗？”助理问了大半天一模一样的问题，听的都是几个套路回答，早就有些敷衍，随意挑了几个问题走过场。

　　这个问题回答很关键，会决定观众的第一印象，也是新人设立人设的最好时机：是自信张扬，还是俏皮可爱，又或者礼貌周全，再或者是佛系随性。
　　怎么回答是很重要的。

　　罗塔塔笑着回答。
　　“我希望在第三次公演后淘汰。”

　　助理姑娘显然觉得这个回答有点新鲜，都具体到场次了，就顺着她的话追问：“为什么是第三次公演。第四次过了就成团了啊。”

　　罗塔塔飞快笑了一下，然后垂下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因为我这次只准备了三支舞蹈。”

　　助理愣了一下笑起来，同时很敏锐追着挖了个话题坑：“为什么只准备三支舞蹈？”这问题隐藏的意思是问是否公司有内部的安排，或者别的什么内幕。
　　罗塔塔浑然不知套路似的，愈发不好意思说：“因为只来得及编完三支。”

　　“自己编舞啊，很厉害呢。对自己有信心吗？能不能成功冲击三公？”

　　那边褚哥走过来，还没搞清楚情况，他一边挂电话一边问：“什么三公？”
　　罗塔塔飞快转头看了过来的褚哥一眼，立刻端端正正又有些没底气认真回答：“三公……我这次来，是努力来拿第一名的。”

　　助理看着她这被抓包后努力挣扎营业的可爱样子，顿时哈哈笑起来，罗塔塔忍不住侧头笑了。
　　她本身就生得极为醒目，五官动人，又因为一点点婴儿肥，减弱了她因为容貌美艳带来的攻击力，现在垂下了眼睑，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当真是温柔又深情，宛若一只长着鹿眼的羊羔。上镜后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时又有新的女团学员来了。
　　助理姑娘笑着向罗塔塔点了点头，带着摄影师向那边走去。
　　罗塔塔迅速在心里将自己刚刚的表现过了一次，这是一段非常完好的剪辑点，至少三个部分可以剪出不同的效果，她心里默默希望导演组能在这开场的时间能给她留下一两帧有效的剪辑片段。

　　汽车后面跟着出租车，下来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小姑娘，正是他们等的助理小揽。
　　小揽有些着急的解释：“塔塔姐，衣服不是特别多，因为公司说这边的活动会发统一服装，所以不太想借——”
　　褚哥有些生气：“就算我们是去充数的，也是代表公司的门面吧，我刚刚不是给李总监打电话了吗，下面的人怎么连衣服都这么敷衍？”

　　塔塔伸手接过有些轻的行李箱：“够了的。小揽，辛苦你了，一会你和褚哥一起走吧。”
　　不红的艺人待遇差异的体现是方方面面的。所有艺人刚出道基本补贴的工资不高，置装费是一大笔，而这笔钱通常会由公司垫付，很多新人挂在公司上面的账务都是负数。对一个不红的弃子来说，更是不值得多投入。
　　走前，褚哥还是忍不住道：“塔塔，刚刚我说的话，你再好好想想。”

　　罗塔塔点了点头，独自拎着行礼和其他几个新到的艺人一起坐上了来接人的观光车。
　　车沿着紫藤架的车道缓缓前行。
　　车上的几个学员有的之前就认识，一时叽叽喳喳起来。
　　“前天圈子里面出了一件事？你们听说没？”
　　“你是说私生闯进那个前顶流商行简公司应聘，冲到会议室意图强抱他那件事吗？”
　　“真的假的？不会是他炒作吧？”
　　一个女生嗤了一声：“商行简什么人？人家是顶级商学院毕业，手上集团不下近百家盈利公司，富豪榜单常驻前十，会用这种不入流手段炒作？”
　　“这个也是。啊啊，又帅又有钱又有资本。”
　　“而且听说他很爱惜羽毛轻易不接戏，就算进组也很自爱，还不乱搞关系，这是什么神仙人物。是我我也要扑。”
　　“但是我听说，他是因为那方面有点问题才……”

　　就在这时，一辆脏兮兮的红色敞篷吉普轰着油门从旁边疾驰而过，之间开车的人懒懒靠在椅背，一手旋过方向盘，车身掠过一阵狂风，上面的灰尘吹了众人一身。
　　“谁啊，这么嚣张，不是说这里不能开车进来吗？”
　　“就是，就一辆破吉普牛气什么？跟这里的主人似的！”

　　罗塔塔前面一个卷发妹子轻轻哼了一声：“你们没看到那车牌吗？”
　　罗塔塔跟着众人目光看过去，那车根本没有车牌。

　　没有车牌的车不能上路，只能在度假村里面开，而能把这里当自己家开车毫无顾忌的，只可能一个人。
　　传说中的度假村的主人，也是本次选秀节目最重要的赞助商，没有之一。

　　她这么想，立刻其他人也猜到了。
　　“是商行简！”
　　“好傲娇，好帅！我死了！为了他我这回也要拼命出道！”
　　“你都没看清脸——”
　　“氛围你懂吗？这个气势这个气质，别说哪里不行，就算是个太监我也认了！”
　　热烈的争执声和遗憾的惋惜声轰然热闹响起来。
　　有人立刻抓紧时间拿出化妆镜补粉。

　　罗塔塔没有参与讨论，上了车她就一直看着湖水出神想事情，阳光照在波光潋滟的湖面，像无数的碎裂的金子，她脸上镀着光，看起来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如此柔和美好。
　　前面一个卷发妹子见她模样，又看了看她衣着，带着酸味和敌意嘀咕一句：“啧，真会装。”

　　此时观光车已经到了入住酒店前面的环形路，很快到达这次目的地。
　　从这里开车过去，经过芭蕉和竹林掩映的庭院院落。远远的只见刚才的红色越野车停在一座庭院大门前，旁边还随意散停了两三辆同款车。一对古旧的石狮子蹲在庭院门口，罗塔塔突然觉得手心麻了一下，她死死看那庭院大门的石狮子，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

　　这种奇异的感觉一直到她完成女团学员和导师们的见面会，回到分配的房间后还持续着。人的记忆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所有发生的过往可能暂时遗忘，但是一旦再次触碰，那种感觉就会再度苏醒，她觉得，她可能来过这里。

　　房间是大家抽签决定的，抽到同样的号数就是住一间。
　　罗塔塔抽到的房间是靠近内庭的房间，三楼。
　　但罗塔塔发现即使抽签，他们这样的学员分配房间也有某种规则，比如那些大公司的或者小有名气的有一定粉丝基础的，无一例外都是抽到的风景绝佳的湖景房。

　　不过内庭也不错，很安静。
　　罗塔塔将行礼放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她现在很想去方才来路的那庭院再确认一下。但现在一出去就会遇到现在正到处捕捉镜头找素材的摄影师，不但不方便，反而容易生出误会来，毕竟那是众人关注的金主爸爸住的地方。

　　就在刚才回房路上，她碰见了车上那个哼她的卷发妹子，就住在对面，罗塔塔见对方一直审视自己，便微微弯了弯唇算打了个招呼，对方没有回应，还带着某种不屑眼神直接关上了门。

　　罗塔塔倒不在意对方如此直白的不友好，今天见面会完了，大家的竞争就开始了。
　　羔羊视频这两年有些没落，一直也没爆款出来，但老本和流量在，加上这次不走素人走练习生路线，参加的人或厚或薄都是有底子的，每一个学员背后都是一个经纪公司的渠道，所以节目小出圈还是有可能的，大家对这次节目多少有点期待。

　　但一共一百二十个学员，边拍边播，一共四次公演，最后成团不会超过七个人。
　　这个成团比例，杀疯了。

　　不友好只会是常态。

　　书桌上的书夹上有度假村和酒店服务目录，最下面是一张度假村建成部分的功能布局图。
　　她抽出来看逃生路线，意外发现，就在这栋楼背后，居然正好就是那庭院的第三进院落。这就说明，从这里抄近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过去。

　　罗塔塔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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