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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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阿尔？」
阿尔托莉亚抽回心神摇了摇头，意识到马丁尼杯里的橄榄被自己戳的不成样了，她讪讪的把杯子推到一旁，「没什么。」她对凯笑了笑。
凯满脸不信，「又想到公司的事了？」
「嗯，我上次跟你说的我们和T公司的合作案有印象吧？」
「你是说和超市的……不对，阿尔，难得放假喘口气──」
阿尔托莉亚接下一句，「公司的事就留在公司，是吧？」
「没错，你听了、但照做了吗？」
「我要是照做了，我的员工会来追杀你我。」
凯无奈，「只有半天，就这几个小时，既然明天是你的生日，你又不肯庆祝，那么今晚就多喝几杯，早点睡个觉。」
有名男性走上舞台，酒吧传来稀稀落落的欢呼声，那人熟练地调整了下立架话筒的高度，清了清喉咙，「各位好，因为一个打赌……」他的声音被几个人的起哄声掩盖，「嘿、冷静点，朋友们，我们不能占用其他人太多时间，他们来这里是享受美酒和好听音乐的……」
阿尔托莉亚的注意力稍稍被转移到舞台，支着头看去，「凯，这男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凯呵呵几声，「男孩？小姑娘，你今年也才几岁？」他观察阿尔托莉亚妆下的黑圈，与酒意泄漏出的倦意，「阿尔，你有好一阵子没谈恋爱了吧？」
「我啊，」阿尔托莉亚短暂的惊讶后承认了，「这阵子没打算分心在这些事上面。」
台上的人正在祝福自己一个的一个朋友玛丽安，她明天生日，距离舞台最近的几张桌子之一、那一群男女正朝舞台鼓励一般的挥手。
「也就是说除了大学和高文交往不到三个月……直到现在你的履历是零？」
高文.奥克尼，其实也没什么，从小她、亚瑟、凯和高文一家都是玩在一起的，母亲是个热爱让他们远离「肮脏都市」的浪漫主义人士，也多亏了两地中小学假期时间不同，所以大部分时候生活在曼哈顿的她与亚瑟，一到长假就被母亲丢到了苏格兰借住在奥克尼家，办入学登记、做奥克尼几个兄弟短暂的同学。几周后回到纽约，阿尔托莉亚练就迅速调整口音的能力，亚瑟则不同──总而言之，在她成长阶段，每年总能和高文相处一段时间，他们一起上下学、爬树、到湖边戏水……一切就显得顺利成章了，到了大学一年级，他们接吻、牵手，做了一对情侣。
结果这段关系勉强维持了半年。
老实说，她在交往的过程中觉得一切都很奇怪，然后她了解了，很好很好的朋友、青梅竹马不代表他们就该做一对恋人，所以他们和平分手，如今依然是好友。
「凯，你要介绍对象给我？」阿尔托莉亚笑。
凯随意用眼神示意，「台上那蠢家伙怎么样？」
阿尔托莉亚静静聆听一会，那人──好吧，不是孩子──此刻专注的弹琴，他指尖在琴键上跳跃，震动的琴弦吟唱轻盈的乐章，主旋律是通俗简单的生日快乐曲但被他改编的华丽复杂甚至有些炫技意味，他毫无疑问是个优秀的演奏者，听过无数场演奏会的阿尔托莉亚如此评价。
阿尔托莉亚说：「太偏颇了，他琴谈得还不错。」
凯耸肩，「卖弄荷尔蒙的公关蝴蝶。」然后他不再在意，转回正题，「你该自己找个满意的。」
「嘿、你这是怎么了？」阿尔托莉亚不解，「我当初高文交往，你们各个只差拔剑戳死我们俩。」
「你说高文他们古堡里墙上挂的那几吧吗？」凯笑，「这是两码子事，我那时早预料到你们俩会分手了。」
「凯的直觉。」
「我的直觉。」
舞台秀了一首琴技的年轻人在一片掌声中下台，阿尔托莉亚应景的拍了几下，凯则是动也不动的，他们恐怕是整场最不合格的听众群了。
「听着，」凯周围不再那么吵后说，「你需要给自己一个、或者很多个？随你喜欢，床.伴、情侣也随你，只要是不爱惹事的。」
「召.妓？」
「……你的格调就这些？我是要你找到纾压的解决之道，没有负担的那种。」
「好吧、好吧，格里也是这么对我说的。」阿尔托莉亚问：「真的有影响吗？我最近总是无法专注。」
「生理学上认为有影响。」凯挑眉，「几笔钱就能搞定的事，不过我劝你还是避开影视圈、同性恋或双性恋──哈哈，被人听到肯定要大骂我是沙文猪，骂吧。」凯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某些圈子的滥.交行为带来的后果担得起骂名。
「我是否该把我的联系人清单交给你审阅一番？凯爵士。」
「说得真好，手机拿来。」
「拿你的酒来换。」
……
「时间不早了。」
凯口中的时间不早晚上10:00。
阿尔托莉亚看了下手机，她觉得这个标准只比凯家里的两个小豆丁还晚上一个小时。
凯说：「阿尔，早点回去休息，到了记得打给我。」
「当然，记得替我向泰莎、孩子们问好。」
「凯莉很想你。」
「小凯莉有想好想要甚么样的生日派对主题吗？」
凯笑，「有，这有得你忙了，她最近迷上了做一位被骑士团围绕的公主。」
「好吧……我得先想办法多弄几套塑料铠甲和塑料武器……」
「回家再慢慢想，知道吗？」
他们挥手道别，然后开车朝各自的家驶去。
但大概十分钟后，阿尔托莉亚那辆Audi二代TT宝蓝兜了一圈、她又回到酒吧。
※※※
崔斯坦上台时就注意到角落一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不时低声说话对他的表演不甚上心，崔斯坦看不出两人甚么关系，但估计感情不错──
最重要的是，女的是个金发美人，身穿及膝黑色短裙套装。就那么慵懒的支着头看过来，崔斯坦没来由地开此紧张起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一下把试镜失败的忧郁抛诸脑后。
心情大起大落间，发现那女生又回来了、坐到同一个座位。
是送朋友回去吗？
「快去吧，崔斯坦。」
「你盯着人家背影很久啰。」
「不会正面吓到人吧？」
……
不，那是你们没有从舞台的方位看过。崔斯坦提着酒杯，在友人的讪笑声中走到对方那一桌。
「嗨，」崔斯坦手心流汗，他觉得自己快握不住酒杯，在那对浅色眼睛的注视下他成了蹩脚的三流剧演员……虽然他似乎演技也没怎么好，「你好，我叫崔斯坦。」
沉默了许久，就在他以为没戏唱时，对方堆起笑容，「你好、你可以叫我珊德拉。」实际上，因为家族关系，她的姓名相当的长，在签名时她习惯在后缀签成A.M.A，第一个A正是为了纪念她的祖母亚丽珊德拉而取为其中一个名字。
「珊德拉，我注意到…你一个人。」
她点头，「我刚刚送我的朋友回去。」
崔斯坦顺势拉着椅子坐下，发现她没有任何不悦，「我注意到你离开了一下，你和你的朋友原本就坐在这里。希望你还喜欢我刚才的表演。」
自称珊德拉的阿尔托莉亚偏头笑，「崔斯坦，你在泡我吗？」
……
不远处观察崔斯坦二人的崔斯坦友人们好奇、紧张。
「什么啊，这两人隔了一张桌子坐着聊天？」
「真是拘谨……」
「崔斯坦看起来很紧张呢。」
其中一人从化妆间回来，兴奋的跑回这一桌，「我刚刚看到了……一直觉得她有点眼熟，我知道她是谁了！」
「哎呀，你不要吵。」
「他们这是……崔斯坦成功了？」
不知道崔斯坦二人说了甚么，他们起身、一前一后离开酒吧。
「好吧，太小看他了。」
「说不定对方就是崔斯坦的粉丝才能这么快搞定。」
※※※
阿尔托莉亚不会假装自己对眼前的人──崔斯坦？可能也给了个假名吧。──不感兴趣，这对于健康男女是相当正常的，就好比和朋友们去海滩玩，排除其他因素她也会觉得高文、贝迪威尔他们的身材、长相秀色可餐。
大多时候她的理性排除在生理之前，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所以他们不会见了谁长得英俊、健美就二话不说脱衣服。
而今天……她也没想太多，可能是格里的建议？也可能是凯的？或者她纯粹是想放松一下。
不过自己从一次交往经验直接跃升到一.夜.情，还真是不可思议……她一面想，在他们进到酒店仅剩的一间房，带上门、听见门自动上锁的声音，崔斯坦低着头紧紧地注视着她、她被刺激一般扯住对方的前襟将唇贴上，酒精则加深了这枚吻。
『叮铃──』
阿尔托莉亚的手机打断二人，他们放开彼此。崔斯坦理了理皱掉的衬衫。
「凯？」阿尔托莉亚暗暗叹了口气，竟然完全忘了。
「你怎么还没打电话？不要告诉我你家长脚跑到华盛顿州。」
阿尔托莉亚轻笑，「我刚刚到家，晚点再聊。」她径自结束通话。
崔斯坦站在床边，「我有一个原则，不和有对象、丈夫的女性上.床。」
「我也是。」阿尔托莉亚偏头，「你有吗？」
崔斯坦摇头，「你呢？」
「我没有，要继续吗？」
※※※
阿尔托莉亚睁开眼时首先注意到窗帘隙缝透出的光线证明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翻出手机、开机。手机积压了一个晚上的大量讯息，发出了急促的噪音及当机一般的震动。阿尔托莉亚一看，23通未接来电、30则简讯，实时软件也有无数条讯息，公事的、祝贺的或者两者一起问候的。
昨晚自己是被下.药还是脑子进水了？
手机直接关机睡到……10:30，阿尔托莉亚忍不住闭上眼、长叹一声。
一件一件处理吧。
她给每个问候自己的统一发短讯道谢，并解释说自己昨晚不舒服所以睡得早。
得到响应，一分钟内、远在伦敦的贝迪威尔打了个长途电话。
「阿尔，你还好吗？」
阿尔托莉亚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好多了。」
贝迪威尔的语气还是带着担心，「今天给自己休一天的假可以吗？──」
『嘟、嘟、嘟』的插播声不断传来，贝迪威尔的话语变得有些破碎。「……我和格里、阿格规文都会处理好，你别撑着身体工作了……对了，生日快乐。下周我回纽约，到时候──」
「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庆参加小凯莉的生日舞会，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忙。」阿尔托莉亚笑，「你有你的三围尺寸吗？」
「……啊？」
「有空把三围尺寸传给……啊，再加个脚的，把这些传给阿格规文。」
「我能事先知道这是做甚么吗？」
「当然可以，不过等中午吧，你如果不太累，给我三到五分钟跟你解释。」
接着是努力插播的高文，「阿尔！还想整点第一个助你生日快乐的……你还好吗？阿格规文说你还没上班，你现在在家吗？我去找你──」
「高文，」阿尔托莉亚打断连珠带炮的询问，「我好多了，真的。」
「我在你家门口了……」
「我现在在外面。」
「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晚点要去公司。」她说话间有了进了房，是昨晚的崔斯坦，他抱着几个纸袋放轻脚步走进来。
「阿尔？你是不是昨天晚上……」
「高文，」
「是。」
「麻烦传一下你的三围和脚围给阿格规文。」
「先这样吧，我们晚点聊。」
然后是阿格规文的。
阿格规文一接通电话就道歉，「是我的失误让高文知道了你不在公司。」
「没事，我已经和他通话了。」
「……目前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处理的。」
「我……12:00前到公司。」
「另外，高文和贝迪威尔为甚么传他们三围尺寸给我？他们说是你要他们传的。」
「小凯莉的生日舞会，他们需要装扮成公主的骑士，你要加入吗？」
「不、不用，」阿格规文清了清喉咙，「阿尔，那这个交给我处理吧，全套铠甲需要的尺寸不只这些。」
「好，另外，帮我准备一套干净的套装。」
阿格规文对她的夜不归宿毫不迟疑，「是，需要我让司机去接你吗？」
「不用，套装放在我的办公室就好。」
又处理了几个公司要务，她才肯放下手机。
崔斯坦确定她不忙，才说：「我到柜台延长了四个钟头，你先去洗个澡吧。」然后拿了个小纸袋给她，「里面有换洗内衣裤……我不知道你尺寸多少，所以买了运动型的。」
阿尔托莉亚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不过对方确实省去了她一部份的麻烦。她接过东西，快步走进浴室，浴室里还有些湿气，然后她在墙边的横杆上看着衣架挂了她的套装和洗过的内衣裤……
她匆匆洗去昨晚留下的汗水、污渍，等她披着还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崔斯坦愣愣的看了她好一阵子，阿尔托莉亚也平静的回视。
除去昨天晚上借着半分酒意的观察，她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认真打量对方。
「那、咳，珊德拉你上班迟到了吗？」
珊德拉，喔，对，她是这么自称的，「你也是吧？」
「没事，我的工作比较自由，最近算是休假。」崔斯坦侧过身露出桌上摆好的总汇吐司生菜色拉和热牛奶，「虽然你赶时间，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我不知道你喜欢吃甚么，不知道可不可以。」崔斯坦在内心吐槽了一番这里的物价，他虽然因为工作关系生活在洛杉矶，也见识过那边的生活水平，但他更常以快餐维生，这里的物价又比洛杉矶高上一截，昨天晚上到现在的花费大概占据了他半个月的花销。
但与他不在同一个消费水平的阿尔托莉亚完全不会想到这一层，她注意到只有一份早餐，「你吃了吗？」
「吃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阿尔托莉亚点头，「你还饿的话我们一起吃吧，我早上一般不吃太多淀粉以免下午工作不专注。」吐司她只拿了一块，剩下三小块推给崔斯坦。
他们沉默的用餐，期间崔斯坦一直观察她的举动，发现她也不怎么用色拉酱，色拉上面的面包丁完全没碰。这或许是为了减肥，崔斯坦同行无数女孩的困扰，他相信这个问题放在办公室女性身上也会有共鸣。
但以一个不用上镜的女性来说，她的身材很好甚至有点偏瘦。
阿尔托莉亚放下叉子和报纸，「你一直看我，是要说甚么吗？」
崔斯坦点头，「我在想……我们之后可以见面吗？」
这是一个讯号，阿尔托莉亚第一次经历也知道这代表一页相处对方对他有一定的好感，如果她也愿意，可以选择继续延长这种关系。
对阿尔托莉亚来说，一个晚上的相处来说，她没有特别的感觉，对方没什么习惯让她忍受不了的，她还难得睡了个好觉──下次记得闹钟就是了。
「好，」阿尔托莉亚说。
她不反对这种关系，起码先试着了解一下。
要是不行，就像凯说的，用钱解决吧。
她把最后一碘食物塞进嘴里，拿起看了一半的报纸和自己的MK格纹包，「走吧，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我载你去。」
他当然不住这附近，他目前在美国真正的落脚点是洛杉矶校区周边物价相对实惠的一房一厅的小套房，当然那里也是他租的。只好报了友人家的地址。
到了定点、分开前，崔斯坦把写了自己号码的字条塞进阿尔托莉亚手中，「我的手机号码，有空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他洋溢着兴奋，挥手道别。
然而接下来三个月，对方音讯全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