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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被困 ...

  •   朱鹤霰回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朝影疏已经在这里了,他说:“还真如同你所说的,这府内上上下下几乎都是兵。”

      朝影疏点头,“林耀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朱鹤霰追问道:“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主上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朝影疏说:“没有,他只是让我自己去猜。不过,看你们的反映我应该猜得不错。”

      朱鹤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指着朝影疏说:“原来你是不懂装懂,然后来套我的话啊。真是狡猾,你这个女人太狡猾了。”

      朝影疏耸了耸肩,神情有些无辜地说:“正常谈话而已,我并没有打算套你们的话。”

      朱鹤霰半信半疑地问道:“主上真的什么都没说?”

      “回天琅,你自己去问他吧。”说完,朝影疏便朝林府里走去。

      林秋砚起身面不改色地将林耀面前的酒杯内倒满了酒,随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林耀笑着点了点头,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们叔侄有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吧,你这个傻孩子出去这么久了连封信都不往家中寄。”

      林秋砚轻笑了一声,“叔叔你在说什么啊?当初你逼得我们家走投无路,逼死我爹娘和弟弟,现在又跟我谈叔侄情深,是不是晚了些?”

      林耀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面上,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但是你的父亲确实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证据确凿,并由雁王亲自查处。侄儿,你应该信我才是。”

      林秋砚说:“我父亲一辈子清正廉明,敢于直谏。搜捕之时,家里除了这座房子,最值钱的便是那身官服。新帝登基之时,只不过说了几点国策的弊端而已,新帝要当孝子却要给我的父亲冠上贪污、忤逆的罪名。”

      林秋砚说完看了看这间与记忆中天壤地别的厅堂,心底蔓延出了一股苦涩,顶得他喉头发噎。

      林耀厉声道:“那些赈灾用的物什又是从何而来?!”

      林秋砚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眼底一片痛苦,“这件事情叔叔不问问自己,何苦要来问我?”

      林耀突然嗤笑了一声,“我的好侄儿,叔叔劝你就此自我了断吧。你的那位好友当年以权谋私留了你一命,你现在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北凉,若是被圣上知晓了,你和你的那位好友会如何?”

      “这个自然不需要叔叔担心,叔叔现下还是担心自己吧。”说完,林秋砚将手中的酒杯掷向了林耀。

      林耀侧身躲过,取出藏在桌下的长.枪朝林秋砚刺了过去,隐匿在周围的士兵蜂拥而出将不大的厅堂占了个满。

      朝影疏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逼退了林耀刺过来的一剑。朱鹤霰则是从厅堂外直接杀了进来,雪白的长剑上还沾着星星血色。

      林秋砚取出藏匿于腰间的软剑,“你们帮忙解决周围的小喽啰便可,至于我的叔叔,那是我们叔侄之间的事情。”

      林耀看了看突然冒出的两个人,大笑了起来,“我早该想到你有帮手的,我早该想到。”

      厅堂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林秋砚的招式轻灵飘逸,即便是对上林耀的长.枪也不甘示弱。

      林耀见林秋砚拿着一柄软剑,心中不禁大怒,“你的.枪.呢?谁允许你用这种兵器的?!”

      林秋砚沉默着刺出了一剑,软剑击在枪.身上,忽然向内一弹,林耀胸前的衣服立刻出现了一条裂口,露出了里面银色的软甲。

      林耀看了看胸口,得意地说:“大侄子,想不到吧。”

      朝影疏呼出了一口热气,周围的士兵已经被她清理的差不多,朱鹤霰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林秋砚对林耀身上的软甲视而不见,继续挥剑刺了过去,即便是将林耀的衣袍砍成布条,他也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仿佛在泄气一般。

      林耀受不了这种羞辱,他暴呵一声,直接用蛮劲挑开林秋砚手中的软剑,随后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后者的肩膀中。

      林秋砚闷哼一声,他抬手握住长.枪,一脚踹在了林耀的腹部。

      朝影疏立刻上前封了林秋砚身上的几处穴位。

      林秋砚咬了咬牙,用力将长.枪取了出来,他收起了手中的软剑,持着长.枪走向了林耀,“叔叔,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教我一招枪.术吗?”

      林耀听闻一愣,随后陷入了惶恐之中,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林秋砚的脚边,祈求道:“大侄子,有话好好说,凡是都是好商量的。你杀了我,你爹你娘还有你弟弟也回不来了,你在这个世上真的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

      林秋砚将手中的长.枪旋转了半轴,随后直接没入了林耀的喉中,从头至尾都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对于林耀的苦苦哀求他更是半分没有听进去。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朝影疏这才发现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了蒙蒙的亮意。

      林秋砚也从沉思中回过了神,他松开了手中的长.枪,缓缓地后退了几步,随后长舒了一口气,他从没想过解决掉心头大事之后是这样的轻松。

      朱鹤霰手脚麻利地上前给林秋砚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一支着火的箭矢擦着朝影疏的身侧钉入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数百只箭矢不约而同的窜了进来,大火即刻而起。

      林秋砚迅速拉起朝影疏,招呼着朱鹤霰跟他往后走。

      紧随着箭矢而来的是巨石,来者汹汹而来大有一副将林府填平的气势。

      朱鹤霰揉着被石块砸中的左胯,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秋砚思索了片刻,“我们只能从后门冲出去。”

      朱鹤霰躲开一块巨石,大喊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点!”

      林秋砚颔首,“跟我来。”

      朝影疏说:“我断后。”

      朱鹤霰一把握住朝影疏的手臂,跟着林秋砚狂奔了出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断后,再说我们两个男人也不用你一个姑娘断后啊。”

      朝影疏一把推开了朱鹤霰,一块巨石砸在了后者刚才站的位置上,接着便是头顶上的廊顶坍塌。

      林秋砚回身飞扑,迅速将朝影疏带离了那块坍塌区。

      尘土四溢,呛咳声不断。

      林秋砚大喊道:“朱鹤霰,你没事吧。”

      朱鹤霰扇了扇面前的尘土,回道:“砚哥,我没事,你们呢?”

      林秋砚看了看自己被廊柱压到的右腿,回了一句没事。

      朝影疏迅速起身,用返璞撬动那根廊柱,让林秋砚能够把腿收回来,随后她撑扶起林秋砚,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着。

      好在朝影疏扶着林秋砚走得慢,他也不至于一瘸一拐地拖前者后腿。

      朱鹤霰所在的地方还算是安全,当他看到两个人灰头土脸的从一片废墟中出来时,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一言不发地上前从朝影疏手中接过林秋砚。

      三人迅速往林府的后门赶去。

      段鸿睿一生暗红色的圆领袍,端坐在马上看着周围的士兵们各自忙活着,他只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却已经满脸的戾气,眉心紧紧地锁着。

      北凉营的将领上前施礼,汇报道:“回禀康王殿下,我们已经将林府重重包围了起来,所有的出入口均已封死。”

      段鸿睿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很好,反贼现下就在林府中,给我往里填,直到把林府填满。”

      将领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随后开口问道:“那林大人及其家眷该如何?”

      段鸿睿说:“反贼在里面,你们觉得他们会有活路吗?”

      将领立刻会意,说道:“不会。”

      段鸿睿说:“那便别废话了,填吧。”

      朝影疏上前迅速握住门把手,即便是用尽全力那扇看似薄弱的门却也只是纹丝不动,她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回头看着林秋砚摇了摇头。

      周围的仆人和女眷四处逃窜着,尖叫声也此起彼伏,有些让巨石把脑袋砸了个稀碎,有些直接被箭矢洞穿了身体,没有人去理会他们三个人,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恐慌之中。

      林秋砚说:“只能先去地窖躲一会吧,那里可能没有出路。”

      朱鹤霰立刻扶着林秋砚往他所说的地窖走去。

      地窖位于后院凉亭的石桌之下,四周是铺满莲叶的池水,此时却有些难辨模样。凉亭已经被巨石砸塌,石桌的桌面也歪倒在一旁,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底座,这倒是给三人提供了便利。

      三人合力将底座移开,一条破败的隧道便露了出来,接着一股腐败又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能看得到漆黑地窖的一角。

      朝影疏深吸了一口气,她看了看其余的两个人,率先走了下去。

      待朱鹤霰进去之后,一颗巨石飞来将地窖口堵了个严实。

      天光顿时全无,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朝影疏刚要将火折子点起,林秋砚却说:“一会再点吧,我不知道这个地窖是否有出口,先别浪费空气了。”

      朝影疏点了点头,她摸索着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四周都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心跳如雷,整个胸腔有一种将要裂开的感觉。

      周围都是粗重又急促的呼吸声,朝影疏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恐惧和疲惫这时候才开始一点一点侵蚀她的全身,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林秋砚听到动静,试图去回想朝影疏的位置,“害怕了吗?回去之后安安心心地嫁给江衍吧,能找到个相互爱慕的人不容易。”

      朱鹤霰掐了掐手心抑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的手,笑着调侃道:“怎么听砚哥一说,朝姑娘好像要死要活地不嫁给主上呢?”

      林秋砚说:“我这不是怕小姑娘回去反悔嘛。”

      朱鹤霰说:“砚哥你是不知道啊,朝姑娘现下跟主上有了那么一丝相似之处,这还没成婚呢,就已经夫唱妇随了。”

      林秋砚随手摸了块石子向声源扔了过去,“怎么说话呢?再怎么说江衍也算是朝姑娘的老师。”

      朝影疏将腿蜷缩了起来,听着他们的打趣整个人也多少放松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片刻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天琅皇城】

      临近黄昏,江衍在书房内听着付临说着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从昨夜开始雁王府便被众多金吾卫把守着,江衍自己手里没有兵,这些兵自然而然是段鸿轩派来的,美其名曰最近国内局势动荡需要保障雁王安全,实则是将他禁足于府内。

      一小厮匆匆而来与付临耳语几句便退了下去。

      江衍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临叔,又有何事?”

      付临面上惊慌了片刻,稳了稳才说:“北凉那边的消息。”

      江衍重新将茶杯拿起喝完了里面的热茶,揉了揉眼睛才说:“林耀被杀了?不对,若真是如此临叔也不会惊慌。”

      付临欲言又止地看着江衍,随后叹息了一番,才道:“康王之前滞留在北凉,昨夜接到陛下口谕将林府填平,所有人全不放过,一律格杀勿论。”

      江衍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促地问道:“他们三个呢?”

      付临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才说:“他们被困在了林府,至今生死不明。”

      江衍闭了闭眼睛,随后对付临说:“临叔先下去休息一会吧,我自己待会。”

      付临担忧地说:“少爷,我还是在这里看着你吧。”

      江衍摆了摆手,挪着步子走到床榻上坐了下来,弱声道:“不用了,临叔此时心里应该不太舒服,毕竟小鹤是您一手带大的。您先下去休息会吧,我一个人静静。”

      付临消沉地点了点头,转头退了下去。

      朱鹤霰是个孤儿,寄宿在江家是付临一手带大的,比江衍小了近十岁,懂事之后便一直跟着江衍疯玩。付临虽然平时对他很严厉,心里却是一直把他当儿子教导。

      江氏夫妇还在时,府里上下无人将朱鹤霰当做下人看待,他本应该不用做江衍的影卫,却在江氏夫妇离世后自告奋勇地加入,将自己磨砺地如同利剑一般,举手投足却还是儿时的样子,这一切付临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朱鹤霰与孟归雁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却也只能叹一句生不逢时。

      江衍突然觉得胸口一阵一阵发闷,像是有一股气堵在那里不上也不下,他现下满心想都是朝影疏的安危,一时之间慌乱无比根本无法安定下来,他起身在书房内漫无目的地踱了几圈。

      这时,江衍想起了一个人,他飞速地跑到桌前给逯影麟写了一封信笺,立刻派人送了出去。

      “阿疏,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说完,江衍搓了搓手,虔诚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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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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