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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深渊 ...

  •   “你为何这么早回来?交代你的事情都完成了?”

      一水说:“回唐先生,朝姑娘一整日都未曾出过门,或许真的是心灰意冷了。”

      唐和风放下手中的月上寒宫,“那雁王殿下呢?”

      一水说:“只是要了一壶酒,也没再出过房门。您将他变相的软禁起来,他也不是那种愚蠢之人。”

      唐和风起身推开窗户,冬月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把屋内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热气席卷的一干
      二净,黄昏光影绰绰,远处的寒鸦声音凄惨,又是一日夕阳西下。

      唐和风问道:“红袖姑娘去了吗?”

      一水蹙眉,“并未,唐先生是认真的?”

      唐和风轻笑,“一个女人而已。”

      一水说:“红袖姑娘来路不明,请先生三思。”

      唐和风说:“不管怎么说月上寒宫终究是到了我的手上,一个女人而已,立刻去梅香楼接红袖姑娘来侍奉雁王。”

      一水见多说无用,只好应下。

      江衍百无聊赖地待在房中,他觉得唐和风在看完那本月上寒宫之前是不会放他出去的,索性他也在这唐府中快活上几日,想到这里江衍拈了一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嚼得很碎似乎想尝出些其他的味道来。

      晚饭时房门被推开,一位穿着水湖蓝长裙的姑娘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的面上带着精致的珠帘,一双漂亮的眸子却如同湖水般静寂,“江公子安。”

      江衍见状微微勾起了唇角,他伸手接过红袖手中的食盒,“红袖姑娘,许久不见。”

      红袖抬眸看了一眼江衍,欠身施了个万福礼随即回身将房门关好。

      江衍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取了出来,“还没吃吧,一起吧。唐府的饭菜还是不错的,不比家里的差。”

      红袖将珠帘取了下来,她默不作声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江衍将筷子递到了红袖的手中,顺势覆在她的耳边说:“相信我的易容术,一会取下来,明日一早我再帮你戴上。”

      红袖说:“你同红袖姑娘是如何认识的?”

      江衍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之前安插在川蜀的眼线,好在她还认得我。说实话,我自己都已经忘记她了。”

      红袖说:“你曾经说过红袖姑娘是唐和风的红颜知己,你如此做真的不怕她告密,也不怕其中有诈?”

      江衍看了看红袖,伸手摸到她的耳后将面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还是这样看着舒服,先吃饭吧。无论红袖去不去告密,月上寒宫总归是在唐和风手中了。”

      朝影疏蹙眉,她有些不解地看向江衍,“你真的给他了?”

      江衍把食指抵在了唇上,低声道:“隔墙有耳,一会再同你说,先吃饭。”

      朝影疏听闻便拿起筷子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天光暗了下来,唐府里里外外点上了灯。

      江衍把房内的蜡烛点了起来,朝影疏将碗筷收拾进食盒拿到了门外,两个侍卫见她出来笑着打了招呼,知道红袖是梅香楼的姑娘,自然也便存了几分不正当的心思。

      “红袖姑娘。”陆六趁着拿食盒的功夫死死地握住了朝影疏的手,“想见你一面真的是很难啊。”

      朝影疏面上带着珠帘,周围光线昏暗,即便是没有戴.人.皮.面.具两人也分辨不出她是真是假,朝影疏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心里同江衍范着别扭,对于二人的轻薄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九见状直接握住了朝影疏的肩膀,“红袖姑娘,听说你剑舞得好,不如给我们哥俩来上一段?”

      朝影疏听闻,冷声问道:“剑呢?”

      两人见状更来劲了,陆六直接拔出自己的佩剑递给了朝影疏。

      江衍走了出来箍着朝影疏的腰将她拉了回来,“二位大哥,这么冷的天你们要不进来暖和暖和?”

      陆九慌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哥俩还有公事在身,就不打扰二位了,有事您吩咐。”说完,他便招呼着陆六佯装掉头离开。

      江衍直接将朝影疏抵在了房门上,低声问道:“舞剑?我还不曾见过你舞呢,你却要去给别人舞?再者现下还不能杀他们。”

      朝影疏低着头说:“我没想杀他们。”

      “嗯?”江衍见朝影疏神情有些失落,伸手抚上了她的脖颈,顺着抬起了她的下巴,“怎么了?心情不好?”

      江衍见朝影疏不说话,手指摩擦在她脖颈的纱布上,“疼吗?”

      朝影疏说:“皮外伤而已。”

      江衍说:“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说你生气的原因吗?”

      朝影疏看着江衍的双眸,轻声道:“因为现下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似乎又成了瓮中之鳖。”

      江衍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只要你今晚卖力一些,大发慈悲地多张张嘴,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

      朝影疏不解地看着江衍。

      江衍把朝影疏横抱了起来,随手熄灭了蜡烛。

      清晨,鸡鸣三声房间内依旧静悄悄的,天光熹微,地面上依旧影影绰绰,像是躲在暗处窃听的鬼影,时不时发出桀桀的笑声。

      江衍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吵醒,他看了一眼怀中沉睡的朝影疏,替她拉了拉被子,随后蹑手蹑脚地起身。

      门外站着一个小侍女,陆六和陆九不见了踪迹,大概怕江衍起疑故意躲在了暗处。

      小侍女见江衍开门,欠身施礼道:“江公子,这是唐先生给红袖姑娘准备的药,麻烦江公子给红袖姑娘服下。”

      江衍接过托盘,低头闻了闻顿时知晓了药效,他.暧.昧.不明地笑了笑,“唐先生想到真是周到,替我谢过唐先生。”

      朝影疏听着江衍把房门关上,睁开双眸看着他问道:“是什么?”

      江衍随手将托盘放在了一旁,笑得像一只餍足的狐狸,他拉开被子把朝影疏搂在了怀中,“不用去管它,再睡会。”

      朝影疏卷了江衍的一缕长发,片刻后才出声问道:“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衍闭着眼睛,准确无误地捉到了朝影疏的手,“接到莫悔我们便走。”

      朝影疏听闻一惊,她起身看着江衍说:“月上寒宫呢?就这么白白给他了?当初江先生可是好不容易护住的。”

      江衍听闻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你跟我置气的原因?我爹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让儿媳收拾一堆烂摊子。”

      朝影疏蹙眉,“什么意思?”

      江衍也没了睡意,索性单手撑起头把玩着朝影疏的发尾,“你月上寒宫修习的如何了?”

      朝影疏如实道:“各类心法都已经熟记,内息也能准确运行。”

      江衍说:“那便好,你听说哪个男人修习月上寒宫的?即便月上寒宫是江家的,我也只是修习的破穹剑法而已。”

      朝影疏更是一头雾水,追问道:“你是说……”

      江衍上前覆在朝影疏的耳侧,轻声道:“月上寒宫不适合男人修行,否则会变得不男不女。这可是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你不要同别人说。”

      朝影疏一惊,她往后退了退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江衍,“那我哥和莫公子……”

      江衍说:“月影功分为阴阳两卷,阴卷是月上寒宫的一部分,阳卷是梵天真诀啊,我从济慈大师那里求来的。”

      朝影疏撤力,任凭身体跌倒在床上,她捂脸轻笑了起来,心里觉得阴阳两卷当真是相生相克,现下看来她参加英雄大会的初衷就像一场笑话,什么远在天边的梵天真诀,近在眼前而已。

      江衍这人着实不能太低估。

      朝影疏笑够了,她伸手摸着江衍的下巴,双眸中不掺杂任何的情感,声音又低又沙哑,“若是以后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别让我死的不明不白。只要你开口,我是不会死缠烂打的。”

      江衍听闻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又在说胡话,难道是还同我生疏着?或许你应该念在我寻了你这么久的份上,把我想的光鲜亮丽一些,那个潇洒肆意的少年郎如何?”

      朝影疏凑近了江衍,在他的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着眼睛说:“我困了,再睡会吧。”

      江衍收紧了双臂,低声道:“好吧,真是个小姑娘。”

      朝影疏再次醒来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这一觉她睡得不熟,昏昏沉沉的,全是光怪陆离的梦境,她已经许久没有梦到朝君澜了,不过这次似乎是来开导她的。

      “阿疏,做人活的不要太死板。你今日想不开没关系,明日总归要想开。你不能活的太无趣,也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

      朝影疏看着朝君澜与生前别无二致的音容,低声道:“爹,我让你失望了吧。”

      朝君澜笑着摸了摸朝影疏的头发,“没有,爹一直以你为骄傲。你只不过太容易受外界影响了而已,有时候不如抛开一些眼前的,或许能得到不错的收获。”

      窗棂被轻轻敲响,朝影疏惊醒,她立刻起身穿衣打开了窗户。

      洛明见窗户被打开,他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我引开了那两个守卫,时间不多。朝姑娘让我查的那个梅香楼内根本没有叫红袖的,请朝姑娘早做打算。”

      朝影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现下暂且在唐楠身边待着。”

      洛明颔首,随即迅速离开了廊庭。

      朝影疏关好窗户,走到梳妆镜前把自己的头发绑了起来,她穿好衣裙起身走出了房间。

      陆六和陆九知晓自己中计后慌忙折了回来,却没想到与朝影疏迎面撞上。

      陆六慌忙上前拦截,笑得一脸.猥.琐,“红袖姑娘这是快活够了,要出来活动活动了?”

      朝影疏抬眸看向了陆六,面无表情地说:“带我去找唐和风。”

      陆六一脸震惊地看着朝影疏,此时雁炽翎紧贴着他的脖颈,上面的寒意比三九天更甚,他结巴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朝影疏说:“带路吧。”

      陆九立刻取出随身的佩剑,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朝影疏只是轻轻挥掌,锋利的剑身应声而断,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陆六兢兢战战地说:“女侠,刀下留人啊,我带你去,我现在就带你去。”

      此时,唐和风同江衍正在院中的景亭中交谈。朝影疏将陆六一推,持着双柄雁炽翎纵身砍了过去。

      江衍一惊,伸出左手直接扼住了朝影疏的手腕。

      朝影疏冷冷地看了江衍一眼,一个轻巧地翻转便脱离了他的桎梏。

      唐和风见状运起内息迎了上去。

      雁炽翎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斩开唐和风的掌风,直逼后者的胸膛而去。

      江衍喊道:“阿疏!”

      朝影疏将雁炽翎往旁边一掷,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在了唐和风的胸口,后者直接被震出了景亭,当即吐出了一口热血。

      “朝莫悔在哪?”说完,朝影疏一甩宽大的袍袖,站在景亭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唐和风。

      江衍迅速走到了朝影疏的身边,“阿疏,放过他。”

      朝影疏丝毫不理睬江衍,只是冷漠地说:“只要朝莫悔无事,一切都好说。”

      唐和风刚要说话,朝影疏便抬手打断了他,“昨天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月上寒宫也一并交出来。”

      江衍心有愧疚地伸手拽了拽朝影疏的袖子,“阿疏,算了吧。”

      朝影疏反手把江衍推出了景亭,顺便瞪了他一眼,“过后再同你算账!”

      江衍一愣,讪讪地笑了笑,随即抄手站在了一旁。

      唐和风面色阴沉地朝陆九一挥手,让人带朝莫悔过来,随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朝影疏说:“月上寒宫是不会还给你的,毕竟这是我同雁王殿下的约定。”

      朝影疏有些郁结,分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救到朝莫悔,江衍却偏偏用了最和和气气的方法,而且把她当做一枚棋子随意地玩.弄.摆放,让她异常地不悦。

      朝莫悔是被人请过来的,她一见朝影疏便立刻跑了过去。

      朝影疏先是上下打量了朝莫悔一番,见她无事才松了一口气,“身上可有伤?这几日受了多少委屈?”

      “阿疏姐姐放心,我没事。”朝莫悔吸了吸鼻子,抱着朝影疏的腰委委屈屈地喊了江衍一声姐夫。

      江衍听闻顿时心情大好。

      唐和风说:“朝影疏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人,我劝你不要插手。”

      朝影疏看了一眼江衍,她意外地点了点头说:“可以,我说过只要莫悔没事,我立刻离开川蜀。至于月上寒宫,既然正主都不发话,我也不在这里瞎起哄了。”

      江衍上前周正地对着唐和风施了一礼,“唐先生,多有得罪。”

      朝影疏长眉一挑,捡起了雁炽翎带着朝莫悔离开了唐家,现下她还是没有想通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朝影疏默不作声地带着朝莫悔回了客栈,吩咐小二拎了几壶热水上来供莫悔洗了个热水澡。

      朝莫悔整理着身上略大的衣服,在腰间仔仔细细地用带子系紧,她从铜镜中看着朝影疏给她仔仔细细地擦着头发,轻声道:“阿疏姐姐,我困了。”

      朝莫悔近日来因担惊受怕都不曾睡好,现下洗了个热水澡多日紧绷的心被抚平,困意便如同潮水般涌来,一波一波将她淹没。

      朝影疏一边给朝莫悔擦着头发,一边说:“乖,擦干头发之后再睡。”

      朝莫悔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唔……姐夫他人呢?”

      朝影疏把毛巾放在一旁,催促着朝莫悔去床上睡觉,她将火盆搬倒了内室,又添了几块火炭才覆上隔尘罩,“快睡吧,他一个大活人丢不了的。”

      朝莫悔缩在被子中微微蹭了蹭,笑着撒娇道:“阿疏姐姐,我想吃家里的桂花糕了。”

      朝影疏摸了摸朝莫悔半干的头发,“快睡吧,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家里。”

      朝影疏等朝莫悔睡着了,才起身换下了自己平日里爱穿的衣裳,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出去。
      江衍此时正坐在楼下喝茶,他听见声音向楼梯处望了过去,只见朝影疏往这边走来,还有五步远时却脚下转了个弯,直接离开了客栈。

      江衍怔愣了片刻,原本的欣喜若狂一瞬间跌到了谷底,他不仅开始反思起自己这次的所作所为来,朝影疏素来隐忍,看似一副毫无底线的模样,实则骨子里是一头倔驴,认死理,又奈何一副与世无争的面孔下生了一肚子爱管闲事的心肠。

      江衍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看隔壁桌上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女娃娃,随即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出随身携带的药丸混着微凉的茶水咽了下去。

      江衍以为朝影疏再回来便能消气,同他讲话,却没想到这一晾,半月的光景就这么过去了。

      朝影疏本想同江衍谈谈,可是在人潮涌动的长街上却看到了熟人的身影,她只好把江衍抛下追了出去。

      召远风看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实则时时打量着四周的景象,他同卓长珏来川蜀已经七八天了,但是对于唐府明暗的势力拿捏的还是不准确,所以即便是如此之久的时间,他们也不敢冒进。

      朝影疏开口喊道:“召远风!”

      召远风回头,见是朝影疏便上前走了几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朝姑娘啊。”

      朝影疏见不远处有茶摊,提议道:“坐下来说吧。”

      召远风见状点了点头,随着她走了过去。

      朝影疏点了一份桂花糕,又让摊主包了一份,她在召远风身前的杯中倒满茶水,“我听说你们最近在打探唐府的消息。”

      召远风一听,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是长珏,他觉得当初他师姐死的有些蹊跷,所以想到唐府再探究竟。”

      朝影疏点了点头说:“你们要小心,尽量不要同唐和风硬碰硬,他的功夫很邪门,一不小心会要人命。”

      召远风看着朝影疏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你一个不大的小姑娘,表面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还这么乐于助人。”

      “都是旧相识,提个醒而已。”说完,朝影疏喝完了自己的茶,拿起纸包离开了茶摊。

      朝影疏再次回到客栈的时候,江衍已经不再了,她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毕竟朝影疏还存着一分想听他解释的心思,她抬脚往楼上走去。

      朝莫悔已经醒了,她将朝影疏进门兴致冲冲地迎了上去,接过了后者手中的桂花糕。

      江衍从里间转了出来,将他们为数不多的行李放在了桌子上,“回来了,看看还有遗落的东西吗?我们准备回家吧。”

      朝影疏想也不想便拒绝道:“再等一夜,明日一早出发,我还有些事情。”

      江衍当下一惊,快走几步追上了朝影疏,握住了后者置于身侧的手。

      朝莫悔拿着自己的桂花糕自觉地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给江衍打气。

      江衍轻声哄道:“还生气呢?”

      朝影疏推了推江衍的肩膀,“没有,我还有些累,有些事情过会再说。”

      江衍想起昨夜不免又心疼起朝影疏来,慌忙道歉说:“抱歉,别不理我,昨夜是我的错。”

      朝影疏应了一声便走入里间躺到床上小憩,她是真的有些累,身心疲惫的那种。

      外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朝影疏翻身而起疾步快冲了出去,只见江衍双眸紧闭地躺在地上,衣襟凌乱。

      朝影疏试探了一番江衍的脉息,平缓有力,不像是有恶疾的样子。

      江衍心安理得地枕在朝影疏的怀中,他闭着双眸轻声道:“或许你应该往我嘴里吹几口气,我便能醒过来了。”

      朝影疏默不作声地看着江衍先是睁开一只眸子打量她的神情,随后江衍见她神情不对才睁开双眸,捧着朝影疏的脸说:“好阿疏,都说恩爱夫妻两不疑,这次是我错了,事先没同你商量好,别生气了好吗?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一本月上寒宫便能换你平安无事,何乐而不为呢?”

      朝影疏扶着江衍站了起来,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去了内间,她总觉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句话是对的,尽管江衍跟人精一样,但是该蠢的时候依旧蠢。

      江衍突然觉得还是发病时的朝影疏可爱,但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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