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居地球》道听途说者

29、蓝星环境监测员与何塞

　　“何塞，在我们的人来之前，你负责二十四小时监视他。”沈月把沈昭的通讯器丢给何塞，头也不回地霸占了沈昭的工作室，将沈昭和何塞关在了门外。
　　被反锁在门外的沈昭默默地看了身旁的改造人一眼，又看看那扇打不开的门。
　　好吧好吧，我是人质，要有人质的自知之明。
　　工作室进不去，沈昭也不可能在这里和那个改造人大眼瞪小眼，于是，索性操控着机械臂出门去割稻子。
　　马上就是中秋了，稻子已经成熟，乘着今天有时间，沈昭准备把田里的稻子全部收割完，明天就可以着手做月饼了。
　　虽然是在别人的监视下做事情，但沈昭除去头两天的不适应，现在已经能够淡定地无视对方了。
　　何塞跟着沈昭，一前一后走在草地上。
　　星际时代，科技高度发展，以前沈昭家收割稻子，需要一大家人全部下田，有时候要两三天才能全部割完。如今沈昭只需要把程序植入，机械臂就能独自完成收割脱粒的工作。等收割完毕，再放入机器烘干脱壳，就能得到可以食用的大米。
　　沈昭坐在田埂上，一边舔冰棍一边看着机器工作，何塞站在一旁监视沈昭。
　　吃完冰棍，沈昭从随身携带的篮子里摸出一个石榴。中秋节马上到了，正是吃石榴的时候。
　　他把石榴从中间剥开，一半递给旁边的何塞。
　　何塞低头看了他一眼，沈昭的侧颜和沈月非常相似，何塞微愣。
　　“改造人不能吃东西？”沈昭以为他不会吃普通人的食物，问。
　　何塞摇摇头：“能吃。”
　　“石榴，莱尔星也有。”沈昭把半个石榴朝何塞递了递，“你可以检测，我没下毒。”
　　何塞盯着石榴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那只机械手臂，接过了沈昭递来的石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改造人呢。”沈昭剥了几粒石榴放进口中，对何塞说道，“原来改造人和普通人一样会吃东西。”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时代是严禁人体改造的，一方面出于人道主义，另一方面，这也是停战协议的内容。因此虽然很多国家都掌握着动物体改造技术，但是仅仅用于非智慧型动物改造，智慧生物改造是违法的。沈昭来到星际时代九年多了，只有在影视剧里见过改造人。
　　何塞对沈昭的好奇心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学着他，用手指剥下几粒石榴，放进口中叽嚼。
　　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
　　“没有味道。”何塞道。
　　沈昭家的石榴粒大汁多，甜而带酸，十分好吃。沈昭看他不像在说谎，思考了一下，就明白这个改造人失去了味觉。
　　“你叫何塞是不是？”沈昭看着何塞，道，“你以前见过我吗？”
　　何塞看向沈昭，点点头：“见过。”
　　“那你能和我讲讲吗？”沈昭问，“那次星舰坠毁，我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何塞看了他一会，问：“讲什么？”
　　“比如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何塞很愿意和这个长得很像沈月的人说话，于是他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说道：“你以前，就是……一个人，和别人一样的人。”
　　感觉好像没说一样。
　　“那沈月呢？”沈昭问，“他是什么人？”
　　说起沈月，沈昭明显感觉道何塞的眼神不一样了。他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回答道：“主人，特别好。”
　　“比如说？”
　　“就是……”何塞挠挠头，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就是……特别好，特别好。”
　　“噗！”沈昭忍俊不禁，“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呢。”
　　沈昭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叶，道：“走吧，在稻谷收割完毕前，我们先去摘石榴。”

　　沈昭要去摘石榴，何塞负责监视他自然也跟着他一起去。
　　沈昭家只有种了一棵石榴树，但是这棵石榴树被照顾得很好，每年都能结出不少石榴。
　　沈昭采摘石榴的时候，何塞站在一旁看着他。
　　沈昭时常面上带笑，和除了冷笑就只会冷着一张脸的沈月给人的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但是他们长得有几分相似，看见沈昭笑的时候，就能想象出沈月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何塞看着沈昭，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微妙。
　　如果主人也能这么快乐就好了。
　　何塞想。
　　沈昭感觉到有人把什么东西放进自己的篮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何塞居然学着自己从树上摘下石榴放进篮子。
　　“你要帮忙吗？”沈昭问。
　　何塞没有回答，又摘下一个石榴，默默地放进篮子里。
　　沈昭微微一笑，“谢谢啊。”
　　没想到这个改造人看起来有点呆呆的，却会主动帮忙。
　　“何塞，”沈昭喊了他一声。
　　“？”何塞低头看向沈昭。
　　沈昭整理了一下措辞，“我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们会来地球偷猎？”
　　沈月看起来也是沈家的人，不说富比莱恩，也不至于混到盗猎为生。
　　何塞一脸茫然：“……”
　　他疑惑道：“什么时候？”
　　“就之前，凤冠游隼，还有熊猫。”沈昭说道。
　　“我们没有盗猎。”何塞开口道，“那两个盗猎者是我们的人质。”
　　“……”沈昭。
　　感觉全世界都是你们的人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昭原以为沈月和何塞是盗猎者，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又感觉不像。
　　先不说沈月和何塞成功逃脱后，压根没有试图营救被捕同伴的意思。再者，沈月性格骄傲，说话间对沈昭和两个盗猎者都十分不屑，确实不像是会去做这种工作的人。
　　“我们的飞行器坠毁在地球上，我们需要搭载他们的飞船离开地球。”何塞说道，“但是没想到他们过安检的时候会暴露。”
　　“然后你们再次被迫降落地球？”沈昭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还好，没人知道是他举报的。 “那你们为什么会来到地球？你们不是应该在莱尔星吗？”
　　何塞摇头，道：“这个，我不能说。”
　　“不能说？”
　　“主人说了。”何塞道，“不能说。”说完，何塞就再也不和沈昭讲话了。
　　沈昭也没再问。
　　阿克顿临走时，和沈昭说过一点沈家目前的情况，似乎家产争夺又开始了。距离沈昭父母过世不到十年，上任不久的新家主患了重病，沈家现在估计是乱到不行，见何塞避而不答，沈昭猜测他们意外来到地球，很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
　　不过这和沈昭没什么关系，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参与这件事。先不谈他有没有能力继承庞大的家业，光他不是沈氏夫妇真正的儿子这点，沈昭就觉得自己无权参与那些事情。
　　既然自知无权干涉，沈昭当然是选择躲得远远的。
　　沈昭摘了一篮子石榴，正准备往回走，何塞却掏出了沈昭的通讯器。
　　是莱恩的视频申请。
　　沈昭约定了监督莱恩学习，所以每天莱恩都会联系沈昭。
　　沈昭接通了通讯。
　　莱恩的脸出现在沈昭眼前。
　　莱恩还在飞船上，应该是还没有抵达目的地。
　　“莱恩。”沈昭挎着篮子，和莱恩打招呼。
　　“沈昭！”莱恩把网课视频关闭，看向沈昭，“你今天去摘石榴了吗？好想吃啊。”
　　“先给你留着，等你放假回来吃。”沈昭边走路，边和莱恩说道。
　　“好啊好啊，等小浅回来的时候，我也要一起回来。”
　　“不可以再逃课了，请假也不行。”沈昭一本正经道，“你不是说要好好学习了吗？”
　　“我有好好学习啊。” 莱恩辩解道，“小浅回来的时候，我们学校已经放假了。”
　　“好吧，你和小浅一起回来，我也能放心。”
　　“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莱恩保证道，“她去莱尔星考试期间，也会有保镖随身保护她的。你放心好了。”
　　“她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乖乖的？”
　　“她现在可是整个飞船上的团宠，过得好着呢。”莱恩想起沈小浅，不由笑着说道，忽然，他看到视频的左下角，一只手臂一晃而过。
　　“沈昭？”莱恩坐直身体，“你一个人吗？”
　　沈昭：“是啊，不然呢？你们都走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莱恩感觉很是奇怪，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吗？”
　　沈昭看他怀疑，心下不由有些慌张。如果被其他人发现沈月和何塞，他们不好说索性来个杀人灭口，自己可就危险了。“我骗你做什么？地球这么偏远，你们一走，不就只剩我一个了？”
　　莱恩听他急于否认，用自己不太聪明的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沈昭怕越说越错，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去了。明天再聊吧。拜拜。”
　　说完，关闭了通讯器。
　　莱恩的话还没说完，视频就结束了，他愣了一会，没来由地有些失落。
　　今天看了好几个小时的视频了，莱恩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到了餐厅，莱恩遇到了阿克顿的保镖泰格。
　　泰格抬头看见莱恩，抬手和他打招呼：“莱恩少爷，今天有烤么塔鹿肉排，很不错哦！”
　　莱恩随便点了一份餐，坐在泰格对面的椅子上。
　　莱恩看了看泰格，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我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假如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但是你问他他却否认，说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是为什么？”莱恩问道。
　　泰格看了看莱恩，道：“当然是不想告诉你，他和别人在一起咯。”
　　“难到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吗？” 得知沈昭有所隐瞒，莱恩觉得有点难过。
　　泰格分析道：“这个要看具体是什么情况了。如果对方是你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那我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出轨了。”
　　莱恩一愣。
　　难道是，沈昭外面有其他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