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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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了一栋废弃的写字楼旁。或许是距离拆除的日子不远了的缘故吧，大楼的门窗早就破的破、没的没了，放眼望去，楼里楼外没剩下半点有用的东西，除了苔藓和蜘蛛网，就是各式各样的垃圾。
写字楼一楼大敞着的入口处被拉了一条显眼的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左右站着两位制服民警。两人一线放在这废弃大楼图中，应该算是最显眼的存在了。
而程研青和狄霞就带着啸风跨过了警戒线，走进了这样一栋随时都能塌的大楼。苗韺则自个儿独辟蹊径，往某个没玻璃的窗口一窜，率先进去了。
啸风刚跟在程研青身后跨过警戒线，一股酸、臭、腥夹杂的味道就迎面扑了过来，弄得他控制不住的就是一阵干呕，引来了包括程研青在内的一众警察的目光。不过鉴于啸风是看起来在警队地位不低的程研青带来的人，其他警察也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走进室内，越是靠近那地上摆有痕检专用的数字标牌的地方，刺鼻的味道就越是浓烈。啸风本以为自己作为一个医学院毕业转行了的兽医，工作内容已经算是足够重口味了，可现在一遇上这刑警和法医日常接触的东西，他就瞬间认识到了自己以前的“天真”。
再向前走两步，啸风就看见了地上那被一块白布盖住的恶臭源头。几个帽子、口罩、手套、鞋套，全身从上到下除了眼睛，没一块皮肤漏在外面的警官，正在尸体旁边做着些什么。
啸风犹豫了一下，正要靠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包了个严实的程研青却伸手挡住了他：“啸先生你应该是戴了隐形眼睛的吧？”
啸风愣了一下，虽然没大反应过来程研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站这儿看吧，应该看得着。这地方回声大，说话也听得见。走太近了，有可能会给痕检尸检产生影响不说，我怕你不太受得了。”说完，就带着也已经全副武装的狄霞走上了前，把啸风孤零零地扔在了身后。
程研青一走过去，蹲在尸体旁的两个警察立马就站起身让开了路，面带尊敬地打起了招呼：“程队。”
程研青在刑警队的地位不低，这一点啸风是多多少少猜到了的，可他是刑警队队长这一点，无论是从他的年纪，还是从他那“妖裔”的身份来说，啸风都是万万没想到的。
难不成妖裔都是群长相比真实年龄看起来小的家伙？啸风摸了摸下巴。
“怎么样？”面对同事的客气招呼，程研青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回复，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站在程研青左手边的警察正要回答，就被程研青右手边的同事阻止了。他用眼神指了指啸风，向着程研青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他是来协助办案的，没事，可以说。”程研青对同事说完，又面向啸风，“啸兽医，”指了指左手边的同事，“这位是陈警官，”指了指右手边的同事，“这位是易警官。”
“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
三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客套道。
三人客套的时候，程研青的余光看向了一位拎着证据袋走向工具箱的痕检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将这一幕与受害人身份联系到了一起，于是乎扭头问易警官道：“身份已经确定了？”
“嗯，死者高仲晟，市八中的一名高二学生。昨晚周五放学，和同学去外面吃了饭，之后一直没回家。家人今早去警局报了案，所以几乎是尸体被发现的瞬间，身份就确定了。”易警官回答道，似乎是因为像这样的人间惨剧见多了，所以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表情，“小李和小闻他们已经分头去了昨晚和他一起吃饭的同学那儿，以及吃饭的西餐厅。从他们目前传回来的报告来看，几人是在晚上七点零三分离开的餐厅，然后在路边告别，各回各家，之后就再没见过了。学生和餐厅员工的口供与餐厅的监控是吻合的。”
“嗯……”程研青皱着眉头弯下了腰，特意从啸风能够完全看见的方向，从尸体的头部揭开了遮尸布。
尸体的脸已经不能被称作“脸”了，脸上满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没有半块完整的皮肤。伤口大都呈啃咬后撕扯状，有的已经深得可以看见下面那白色凹凸不平的骨头，有的则被撕扯下表皮后，露出了完整的肌肉肌肉纹理。
伤口最集中也最深的，是口鼻喉处。其中，鼻子的软骨已经被啃了个干净，只剩下那个黑突突的骷髅洞；嘴巴则已露出了上下两排算不上齐牙，两侧的脸颊被啃出了个算不上对称的巨大微笑；而脖子则更是惨不忍睹了，咽喉被彻底啃穿，即便从啸风这么远的地方看去，他都能透过黑红一片的伤口，看到本应该从背后才能看见的颈椎骨。
啸风之所以能够认得出这个是“鼻子嘴巴”，那个是“喉咙颈椎”，完全是托福于他那还没彻底还给大学老师的人体解剖学知识。而实际上，由于血液已经彻底凝固变黑了的缘故，就算没有周围那一只只飞着的、爬着的黑色白色的虫子，一般人站这么远，一时半会儿甚至都是没法将那白布下的“东西”，认作“人的头”的。
看见啸风那已经快青了的脸，程研青只是将布再稍微向下揭了一点到双手，就盖上了。然而就是这多揭开的部分，让啸风青色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因为相比起那已经分辨不出形状的脸，受害者的上半身却是相对完好的，唯独双手从手指到手腕还是惨不忍睹。
脸上脖子上和手上皮肤肌肉，与身体的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老鼠会选择性的啃咬？难道事实真像“小虎”说的那样，受害人身上特定的部位被放了能吸引老鼠的药？
啸风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冷静了下来，能够开始理智分析了。一时间，他对这样的自己有了少许的厌恶。可这种厌恶却是仅停留于表面上的，因为啸风清楚，在自己内心深不见人的地方，那儿还藏着一个不同于现在的啸风的“啸风”。
“初步来看，”一旁的陈警官突然开口了，“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七点到九点之间，也就是说，很可能他是在与同学分开后遇害的。三名死者的遇害时间段都在这个区间，如果是他杀的话，犯人的行动应该很是规律。”
“嗯。”程研青点点头站起了身，看了眼外面，“黄昏。”用很小的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
“对了，还有一点。”易警官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以至于他并没注意到队长吐出的两个字以及它们的含义，“目前发现了一处这位受害人与前两位，至少与是第二位之间的共通处。”
“哦？”程研青挑起了眉。
“是这样的，小陈在去那西餐厅问讯的时候，多了一句嘴，把前两位受害人的照片拿出来给店员认了一下。第一位受害人，店员是没什么印象，但第二位，对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说是店里的常客。而那家西餐厅一个月前正好有一位员工自杀了，自杀原因似乎与顾客的无理取闹与公司的压力有关。”
“一个月前自杀的员工？”程研青想到了些什么。
“嗯，听说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性，父母健在，还有一个男友。”易警官说，“现在小陈他们正在往这条线查，实验动物中心那条线交给小汪了。”
“好。”程研青嘴上刚说完，就被身侧的狄霞揪着袖子递了个眼神，使得他突然用目光往四下寻找起了什么来，“猫来过？”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
陈警官竟然还真的跟上程研青的跳跃思维，只见他有些愧疚地挤了挤眼角：“是的，在程队你们进来之前，有只野猫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冲了进来，差一点就破坏了现场，但被我们赶走了。”
程研青没吭声，而是扭头看向了啸风。
啸风瞬间就懂了程研青口中的“猫”指的是谁，连忙用目光四下找起了苗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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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头，正被三个人惦记着的苗韺，已经变成了穿着身白裙的人形，跑到了距离废弃大楼有几百米远的水沟旁，和一只浑身绕着阴气、体型有半个猫型时的她那么大、双眼猩红的白色老鼠对峙着。
“你想要的就这些？”苗韺双手抱着肘，问道。
老鼠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叫声，身上散发出的阴气却好像变淡了。
“那行。只要照我说的去做，你想要的，就都能达到。”一边说着，苗韺一边将右手举到半空中，让一颗黑白交杂的乒乓球大妖丹在掌心内汇集成型，扔到了老鼠的面前，“吃了。”
老鼠向妖丹靠近了半步，却并没有动口。
“放心，我向来吝啬的很，尤其是妖力，绝对不会白给的。虽然这里面也不完全只是妖力。”苗韺说，“你现在拿的之后都会还回来的。当然，你选择不吃，直接去，也行。但就怕信服度不够，你的目的会被看破。”
认真地用猩红的双眼看了苗韺一眼后，鼠妖吞下了妖丹，转身消失在了水沟深处。
“去吧，杀了那俩妖裔，然后我就成全你。”望着鼠妖消失的背影，苗韺慢悠悠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如果做得到的话。”隔了半分钟后，又补上了这几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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