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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关小语(四) ...

  •   许怀暖在估算损失之后说:“基本就是这样,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然后底下一片死寂,没人出声,静得好像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我自然是连气都不敢喘的,更别说放屁。她也猜到是这样了,在会议桌正位一屁股就坐下去了,(这位置不是应该是老大才能坐的吗?)她居然还就真那么自然地坐了下去,且神色不改地说:“那就先这样:加工部明天开始加班,我要在三天以内见到准确可以交货的珍珠,收购部去各个公司收相同质量的货,但是对外说明是为了六月份湾仔SHOW做的另外准备,对外口径要一致,百分之十到二十的抬价可以接受,打的样要经过三少和我。会计部统计出这次的亏损,我要详细报表,韩国EM那边我和三少亲自去处理,那些已经蒸花的明显的珍珠马上转移到设计部,尽快弥补这批货的缺陷,我要成品,滥竽充数也不行,所以,阳光请你多花点功夫。”

      阳光没有表情地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心里却暗暗地叫苦,七公斤呢,花了至少一半也就是说至少有三公斤半,还是8MM,这得多少粒啊,就算叫我们设计部七个人不吃不喝不拉三十七天也做不完啊。这女人脑子有毛病吧?那么好大喜功!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希望在座的各位对于公司这次出事口风要紧,说得严重点也就是不能泄露公司机密,如果被EM或者简氏或者其他行家知道,让他们可以找到机口故意抬高价格,我相信这个责任谁也负不了,尤其是一些乱七八糟随口惯了的人更要注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怀顾四周,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好多秒。

      我一听便火大,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里出除了我她还指其他人吗?一时间什么细胞啊血液啊一股脑儿地往上涌,刚想要学习鲁迅想要拍案而起,就被阳光拖住了手。我朝他看看,他笑着对我摇摇头。

      算了,为了阳光,我忍,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弓着身子再插上两刀,立地成佛得了。本来老娘我进Z`PEARL也不是来争名夺利的。

      我憋着一肚子气等到散会,三少出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 笑着说:“你那个腮膀子鼓滴跟个癞蛤蟆似的。”我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说话,他才□□,他全家都□□。

      经过公司大堂的时候,那个陈姑娘还站在那里哭,泪腺真发达,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到我们出来,连忙跑过来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的,家里出了事才......”

      许怀暖正眼都不瞧她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了,陈芳是吧?明天到会计部结了这个月的工资。”她仍然保持她一贯地许氏制冷语调,功力不是一般地深厚,果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始终还是看不下去,走到那陈芳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你先回去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想办法吧。”我是想着让她缓一下情绪。再这样哭下去Z`PEARL都快淹没了。

      谁知道那姓许的又喷出一句:“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你这种人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我不管你家里出了什么事,那是私事,出了事总得负责。”她扔下这几句话转身就走,没出大厅又回头赠一句:“还有,这是公司机密,请你保守,不然后果自负,公司会连这次的损失一起算上。

      妈的,句句刻薄,那陈姑娘哭得更凶,我真的想冲上去甩她两巴掌,小姑娘哭得要死要活的,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啊?明天的事明天再解决会死啊,三少都没有拍板,你妈个拽个屁啊。这样就能充分显示你的领导风范?丫个有病。

      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我现在懦弱了,没了小时候路见不平便拨刀相助的风风火火了。我有点痛恨自己现在的样子,除了不停地安抚着陈芳,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周围的人三三俩俩地散去,有一两个等许怀暖走远过来对陈芳说:“别哭了,她没有让你赔偿就已经很不错了。你那么年轻,转行重新开始吧。”

      我突然觉得周围的人都特烦,尤其是三少那种,你好歹比那个老巫婆有点人情味啊,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由着那女人一手遮天啊,估计经常一个唱白脸,一个扮红脸,其实都是一路货色。

      阳光说送我回去,我拒绝了。他可以帮我,可是帮不了陈芳。他也忌吧。
      他最后说:“你们不要怪许经理,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她只是处事态度强度了点。”

      我在那一瞬间就怒了,随口就地取材甩出一句:“我有什么好怪她的,现在她要炒的又不是我,冷嘲热讽出言刻薄的也不是我,我有个屁资格去怪她。”我还没有说出的那句是:她不就是那女的姐吗?有必要护短护到祖宗十八代吗?刚才她明明刚才给我下马威,我们十七的感情还抵不过别人一姐?

      我声音大过了,旁边还有些没有散去的同事神情诧异地看着我,连陈芳也边哭边拉住我的衣角。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从来都没有对阳光的态度如此恶劣过。他也愣了一下,没说话就从我身边走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三少,瞧也没瞧一眼。

      丫个,我不稀罕。我对自己说。

      回宿舍的路上,已过了十二点。四周一片死静,路灯坏了几盏 ,忽明忽暗的,突然就恐惧起来,从小到大,记忆里好像从未曾独自一个如此面对黑暗过,我不知道自己情绪为何会失控,明明不关我的事,明明知道是自己决定不了的事,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沉不住气,明明懂得陈芳也好,阳光也好自己都是无能为力的,可是为什么还要发脾气?为什么什么都事与愿违?关小语你活到二十三岁你到底做过些什么?你人生目标到底是什么?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追随姚阳光?把他念过的书再念一遍?把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还是把他过的生活再过一遍?你选择他选择的学校、专业、公司,以为这样就真的可以永远不分离了?你傻不傻啊你?

      公司到宿舍的路明明就只有十分钟,不会因为心情不好连路都拉长了吧?我用脚狠狠地踢了路边的石子,谁料吓到一只躲在黑暗角落里的流浪猫,发出尖锐的叫声,瞬间刺破寂静。

      它反恐很成功,我成功地被它吓倒了,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掏出手机立马打给大马。

      大马过了很久才接电话,含糊不清地说:“丫头,做梦做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心里才安定下来,我说:“老大,我被一只猫给欺负了。”说完,眼泪便流下来了,昏黄的路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他听出了我的不对劲,说:“你在哪里?”我听到他蟋蟋蟀蟀摸衣服的声音。

      我连忙说:“老大,我没事,真没事,我在家门口呢,刚从公司回来,被路边一只突然窜出来的野猫给吓着了,不信你听!”我把手机朝向猫的方向,再用脚很用力地一跺,那猫很配合地又一声惨叫。

      我听到他松了一口气,说:“丫头,你还真的是属鼠的啊,连只猫都怕。没事就好,早点回去睡吧,明儿个还上班呢。”

      “嗯,知道了,晚安!”我憋着气挂了电话,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原来忍住泪水是件那么辛苦的事。

      回到宿舍,苏小童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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