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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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㈠.
“千百年了,觅儿,回头看看我吧。”
魇兽看着喝酒的男子,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双有若莹石的眸子里也含有些许泪珠。
那口酒喝下去,可随即吐出来的是一口乌黑的血。
从门殿前进来的女子端着汤药,见到这一幕不禁手抖,汤药应声落地:“大殿下!您怎么又吐血了?我前不久给您诊脉您都恢复的好好的,邝露不求您眷顾,只是锦觅都走了百年,您无论如何总不能记着她,不顾自己。”
男子甩开邝露的手,擦掉血迹,继续喝酒。
“滚!给我滚!若我再听你说一句觅儿的不是,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邝露一个不稳,跌坐在地,泪痕滑落,声若碎玉。
“润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天界诸多事务被你抛诸脑后!你现在和当年的天帝别无二致,你忘了你当年说过的话了?你想让天下生灵免于灾难,免与困苦,让洞庭湖三万六千四百生灵好好活下去,可是你看看,现下妖魔肆虐,魔族猖狂,而你只是每天醉生梦死,想着一个女人!邝露喜欢的,是那年不顾自己也要保住洞庭生灵的夜神,不是如今麻木不仁的天帝!”
男子执酒樽的手微微一顿,立起身来,一身素白,有如一树干净的梨花儿,面如冠玉,宛如还是当年小仙子口中的小鱼仙倌,邝露眼中不可触及的白月光。
他不再顾一边哭泣的邝露,拂袖而去。
邝露看他离去的背影,涂着嫣红蔻丹的指甲掐入掌心,可她感觉不到疼。
是她自己心甘情愿陪在不爱自己的润玉身边,就算润玉怨她,恨她,斥她,杀她,她也甘之如殆。
魇兽在一边用毛茸茸的脑袋顶顶邝露的脸,邝露摸摸它的头。
“没事,去玩吧。”
她记得离锦觅离开已有了百年,百年间,他不问朝政,三界群龙无首,妖魔横行,民不聊生,她一度以为,锦觅离开后,那个温润如玉的润玉仿佛也随她而去了,他暴怒,早失了当年的少年心性。
邝露守着那一点爱意,心也渐渐守枯了。
她也有时候会想,若重来一遍,她到底会不会爱上他。
千年万年,她还会不会愿意守着一个他,守枯这颗赤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