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幕 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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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蓬头喷出密集的水花，女人站在淋浴房里，不断搓洗着身体，直到雪白的肌肤都搓出了红色的印子……从昏迷中醒来以后，林舒乔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休养的这两周，她每天都要洗一两个小时的澡，任凭她再怎么洗，都觉得脖子和肩膀仍残留着被托马斯啃咬的痕迹。
她已经做过详细的检查，托马斯对她的暴力侵害停留在皮肤接触，他还没来得及解裤腰带，薇安的救援就到了……哪怕是这样，林舒乔依然感到作呕，情绪受到了很大影响。
至于身体方面，虽然医生和简晞都告诉她，病毒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她自己作为科研人员，深知皮肤在重度感染区域暴露会造成的后果。简而言之，她的生命倒计时又加快了。
洗完澡，林舒乔面无表情地走出淋浴房，用浴巾擦干了头发换上病号服。从卫生间走出去以后，她惊讶地发现病房里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漆黑一片。
难道是断电了吗？
“简晞？”她唤着同伴的名字，伸出手去，一时什么也抓不到。
病房的灯在这时“啪”地一声打开，简晞手里捧着一个蛋糕站在床边，身后还有五个热情的医护人员，捧着鲜花和气球。大家见林舒乔出来了，异口同声地欢呼了一声，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my dear friend，祝你生日快乐！”
出乎意料的小仪式，林舒乔的眼眶霎时红了，她走过去，简晞把蛋糕递给医护人员，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生日快乐，”简晞也激动得哽咽了，“你是最棒的！”
“嘿，”林舒乔抚着她的脸颊，自己却落下泪来，“你怎么知道的？”
“看了你的护照，7月15日。”简晞破涕为笑，科学大厦的任务过后，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和释然。其实她并没有看过林舒乔的护照，这个日子是薇安告诉她的。三天前简晞和薇安通了一次电话，薇安转告她尽快带林舒乔回第九安全区，而她本人正在接受临时军事法庭的审理，判决很快就要下来了。
“快许愿吧，蜡烛要灭了！”简晞扶着林舒乔过去，蛋糕放在病床边的桌上，大家围拢在一起，亲切的氛围让林舒乔竟有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苍白的脸庞被蜡烛的微光映出红晕，林舒乔双手合十，静静许了一个愿望。
俯身，吹灭，大家欢呼着鼓掌，每个人都上前给了寿星一个拥抱……
接下来就是切蛋糕，林舒乔小心翼翼地把蛋糕切好分给大家，她看着不同国籍的人们一起欢闹聊着天，心里长久压抑的阴霾渐渐散去。简晞望着她，指尖沾了一点奶油，趁其不备刮在了林舒乔脸上。
林舒乔忍不住笑了，她知道简晞想着各种方法逗她高兴，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真的没什么遗憾了。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简晞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避开其他吃蛋糕的医护人员，“等明天复查结果出来，我们就回安全区吧。还是，你还是想回国？”
“暂时不回去，”林舒乔眼神闪烁，透着很深的念头，“我想见她。”
简晞叹了一口气：“薇安现在还在接受调查，但你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第九安全区，但我不知道具体的。”
林舒乔眼眶泛红:“是我牵连了她。”
“别再想了，她没有责怪你。”简晞努力地想岔开这个话题，她拿出手机，翻出了私人账户给林舒乔看，“我们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总部奖励了我们一人十万美金！”
女孩的眼里发着光，仿佛那十万美金已经抹平了科学大厦的遭遇。
林舒乔露出一丝自嘲的笑：“简晞，钱有什么用啊，一百万我都不想再来了。”
“切，十万美金你都这么冷漠！”简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胡乱划动着手机，翻出Google地图里的几个街区，“你看这里，洛城安全区有个购物中心，不如我们去shopping吧？”
林舒乔以为自己听错：“这个时期还有购物中心？”
简晞兴奋起来：“对！是战后重建的，是整个北部地区唯一的商场。刚得了一笔钱，不该好好犒赏一下自己吗？ ”林舒乔无奈地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账户，果然多了十万美金。
“好，我陪你逛就是了。”
简晞嘟着嘴：“林舒乔，你不是女人吧，居然对购物没有兴趣！”
“简晞，谢谢你。”林舒乔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个生日我过得很快乐。”
“傻子，谢我干嘛！”简晞鼻子一酸，掉下眼泪，“都是生死与共的队友了，我们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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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安全区购物中心坐落在旧城市的东边，和建在山谷区的第九安全区不同，洛城保留了三分之一的城市建设。旧政府倒台之前，建造了绵延十公里的高墙防线，硬生生从沦陷的城市里开辟了安全区域。
墙的另一面是感染者肆虐的废墟，墙的这一面是带着防护口罩生活的幸存者。他们一个个表情麻木，穿梭在银行、餐厅和人烟稀少的十字路口，拥有私人直升机的富人一般都生活在高层建筑里面，平民住在地下避难所。
林舒乔和简晞也戴着口罩，走进购物中心，出乎意料的是这里人流密集，给人一种和平时期的错觉，如果不是每个人都戴着刺目的白色N95口罩……
简晞只看着琳琅满目的品牌专柜，一脸满足：“怎么样，是不是比第九安全区繁华太多了？”
林舒乔蹙着眉：“为什么大家宁可戴口罩生活，也不愿离开这里呢？这里的病毒污染相当于什么程度？”
“污染程度并不高，却也没有治理。”简晞解释道，“想离开的人会想办法，不想离开的，戴口罩已经从麻烦事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就像穿衣服一样，很可怕吧？”
林舒乔点点头：“真是残忍又讽刺。”
两人一起往商场里走，简晞一边走一边说道：“安全区的生活就是这样，博士，如果人类真的研发出一种血清能治愈这场感染，你觉得幸存者会选择治愈感染者，还是杀掉感染者？”
林舒乔脱口而出：“当然是治愈它们，这难道不是我们工作的使命么？”
简晞摇摇头，笑容异样：“你太单纯了。现在我们击杀感染者，是因为它们没有治愈的希望。如果有了治愈的希望，是治疗还是放弃，都会影响新世界未来的格局。这不是科研人员能决定的。”
林舒乔心里发怵：“这可是世界一半的人口，虽然它们现在的状态不算是人……”
“权力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简晞随意说着，无心的话在林舒乔听来却是一语中的，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人已经被简晞拉进了一家专柜，“还是好好享受当下吧，快陪我逛。”
两人一刻不停地逛了两个小时，简晞带着她跑进一家家奢侈品店，她买了四个大牌包包，十根口红、数不清的面膜和大牌连衣裙，刷卡的时候她几乎激动要哭出来，少女心性一览无余。
林舒乔对包包没有感觉，买了两件羊绒大衣，一件开衫，两条Burberry围巾，两件T恤，又在Nike店里买了两双AJ的球鞋。
简晞实在买的太多了，林舒乔陪着她排队结账，四下环顾发现隔壁还有不少专柜。
林舒乔扯了扯好友的衣角：“简晞，长官救了我那么多次，我送她点什么会比较好？”
简晞回过头，冲她做了个鬼脸：“她什么都不缺，可能缺个另一半。”
“喂，你开我玩笑？”林舒乔有些局促地红了脸，压低了声音，“当初是谁警告我薇安的身份不能谈恋爱的？”
“我变了，行么，我现在特别希望你们俩能在一起。”那人一脸掩不住的暧昧笑意，“你知道么，你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周围的气场都会变得不一样……”
“你够了啊！”林舒乔气得一把推开她，“现在的状态挺好的，我不想改变。”
简晞顺手把她的Burberry盒子拆了出来，抖出一条经典款围巾：“就送她这条围巾吧，情侣的，多好。”
几天后，七月盛夏，洛城安全区停机坪。
端庄高挑的空姐站在私人飞机旁等候，远远看着两个年轻的亚洲女人朝这边走来……一个穿着高定连衣裙还戴着宽檐太阳帽，手里拎着七八个奢侈品袋子。另一个衣着低调许多，字母T恤搭配紧身裤，拖着大行李箱。两人都戴着墨镜，一点也不像历经磨难的科学家，倒像是疯狂血拼度假回来的。
空姐无奈地看着她们，有薇安做后盾就是不一样，机组为了她们整整等了半个月。
到了登机口，看了护照又做了简单的身份验证和安全扫描，空姐接过行李箱，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欢迎登机！林博士，简小姐。”
走进机舱，缓缓落座系好安全带，身后简晞已经蒙上眼罩准备睡觉了。
飞机引擎轰鸣，驶向跑道，起飞爬升，将洛城繁华与残破共生的景象永远抛在了身后。林舒乔静静地靠着悬窗，手里握着礼盒，心里百感交集，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你在哪里？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幕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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