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职业,大魔王?》修栉

38、羞辱

　　“冰封！”
　　科林.门塞特曾在北方抗击血月之灾时“冰封千里”的事迹，众多法师才发现水系法术竟也能与火系法术媲美。
　　西诺还做不到在空气中硬生生凝结出冰，因此他平时用的最多的还是火系法术。但有了一池子水，他就有了从容施展水系法术的底气。

　　一道黑影突然从水里一跃而起，而紧接着是一个胖胖圆圆的生物。
　　爱德反应迅速，西诺的冰封术只波及到他的脚踝，那点冰对他而言尚且脆弱，踹了几脚就踢开了。
　　但他的队友，小沃金就硬生生地被卡在冰层里。
　　爱德立刻举剑砸冰，想要解救小沃金，但小沃金几乎被冻在里头。
　　他顿时阴沉了脸。
　　“你这是违反了规定。”
　　西诺笑了：“在场的只有你们和我们，有谁作证？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不然，他死了，你就算出去，也要面临罗勒菲林的报复。”

　　爱德反问：“你不怕吗？”

　　西诺嗤笑一声，胸有成竹。“罗勒菲林的族长，十分清楚哪边可以憎恨。我们给你思考的时间可不多，在窒息的冰层里，恐怕待不了多久吧？”

　　一旁的汉克开口。“别想打别的主意。在你使用那招前，我也会用那招将西诺转移走。”

　　爱德脸色很可怕。
　　他有一招战技，名为‘突进’，可以快速移动。他想用这招，一举擒住为首的西诺，逼他放人。

　　他的手摩擦着怀里的魔法石。
　　这颗重量罕见的魔法石，他只有在荣军孤儿院的院长办公桌上看到过，那件已经被雕刻成精美的工艺品，成为象征院长荣誉的功勋章。

　　如果能卖掉手里的魔法石，所能得到的事物远比小沃金给的酬金多。
　　罗勒菲林的报复，在他看来却不是大问题。他有十几种方法埋葬‘爱德’这个身份。
　　而这笔钱，能让他‘新身份’的下一段人生变得更好。
　　……

　　“在冰层里，就算是胖子也不能坚持太久噢……”

　　爱德飘远的思绪被打断了，他从胸口的暗袋里掏出了魔法石。
　　在做出这件事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心里难受得很想把魔法石重新塞回去。

　　“解除法术，否则我不会给你。”
　　他说。

　　西诺看清楚了他手里的东西，感觉自己被耍弄了，怒气腾生。
　　“开什么玩笑？我不需要一个煎蛋！”

　　爱德看了看手，然后看向西诺，眼睛往上抬了抬，带着点蔑视。
　　终于体验到看待‘乡巴佬’的优越感了。
　　“这是魔法石。”

　　西诺暴躁：“有眼睛的人都认得出这种破石头！我要的是王冠！王冠！”

　　爱德听到他不要魔法石，立刻将魔法石重新塞回暗袋里，在胸口拍了拍。
　　“没有王冠。”他说。

　　西诺见他如此笃定，有些犹疑。
　　难道他们还没有找到王冠？
　　他看向队伍里的占卜系法师，对方微微蹙起眉头，也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直到现在，对方仍然确信王冠在他们手中。

　　他选择相信这位同伴的占卜。因为一路来，靠着占卜，他们才能收获到每人9000余分。占卜未曾假过——仔细一想，和骨龙遭遇十分危险，但维拉不也当诱饵了？

　　想到维拉，西诺心里生出了一丝怅然。虽然他活着的时候，西诺巴不得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赶紧去死，但是他真死了，西诺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高兴。
　　归根结底，这家伙非得要用所谓‘英雄’的方式，逼着我欠了他的人情。

　　西诺再度看向爱德，舒缓了些。
　　“看来是我疏忽了。如果不在你手中，那就是在罗勒菲林先生身上。不过，为了避免你说谎，还请你把衣服全脱掉……”

　　爱德的脸随着他最后一句话出现时，彻底铁青。

　　“放心，师弟，我们都是男人，而且没人想看你的屁墩儿。”
　　汉克向爱德走去，嘴角亮出一颗金牙。

　　西诺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以免自己看到辣眼睛的东西，另一只手捂着嘴，抑制着不断发出的嘲笑。
　　“检查完了，我就化冻。”

　　去死。
　　爱德低低地咒骂了句，举起重剑劈向汉克。
　　这一刻，他将小沃金的事情扔在一边，头脑里充斥着报复的念头。

　　侮辱我的人，嘲笑我的人，都给我去死！

　　西诺一句话飘来。
　　“罗勒菲林先生的唯一希望就是你了。”

　　他瞬间僵硬了一下。
　　瞬间反应过来。
　　谁管那个大少爷？
　　但这个时候，他的腿已经被汉克以剑背打折到地上。

　　“爱德，嘿，优柔寡断这点，还没改掉啊。”
　　他双手拧住爱德的衣领。

　　“你知道院长为什么赶你出去？”
　　他狠狠地将他的头掼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动作。
　　爱德想反抗，但是师承一脉的汉克，早就看穿他所有的动作，而他个头也比爱德高大，直接骑在他的身上。

　　血流到了地上。
　　爱德眼前一阵阵眩晕。
　　他伸出抓住汉克，试图找到空隙扭转不利局面。
　　但汉克早有所料，一只手锁住了他的双臂，将它们放在一侧。
　　他从心理上也不肯放过。
　　“……因为你认不清你自己啊。”

　　他感到自己的衣料被撕扯而开，而同样被撕扯的是他竭力维持的自尊。
　　“折腾这么大劲干嘛？妓女的儿子，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爱德浑身被冻住了。
　　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幼年。
　　恶心的客人在母亲身上拱来拱去。
　　而他坐在仅仅一帘之隔的厨房里，捂着耳朵。

　　爱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双目通红，这一时间，沸腾的血液带给了他无尽的力量，也带走了他全部的理智。
　　他一时间扭转身子，不管那断裂的肌肉和韧带，而同时从大腿处抽出一把沾满毒液的匕首，刺向了汉克的腰腹部。

　　汉克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招，更没料到比自己瘦小的爱德，居然一瞬间爆发出反转的力量。
　　而毒药麻痹了他的神经。

　　爱德喘着粗气站起身，一把利刃指着汉克的脖子，眼睛看向西诺，眸子森冷。
　　“给我脱！”
　　他大叫着。

　　西诺像是看着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我说了，给我脱！”
　　爱德喘着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捡回自己刚才丢掉的自尊。

　　西诺哈哈哈笑着，看向汉克。“他说、他说，叫我脱衣服？！我还以为，他会叫我释放那个胖子呢。”

　　汉克眯起眼睛。
　　“你不管那个小少爷了？”
　　爱德手中紧了一紧。
　　匕首在汉克脖颈带出一道血线。

　　汉克摸了把伤口，蘸着血的指头放在口里，舔了舔。
　　“十分钟。”
　　汉克看看西诺。
　　西诺点点头。

　　“放了小沃金，我就解毒。”
　　爱德说。

　　“真是失败啊……”
　　汉克叹息。“如果你非要叫西诺脱衣服的话，我倒多少有点敬佩你的自尊呢。”

　　“闭嘴！”
　　这再次激怒了爱德。
　　爱德觉得自己明明是优势的一方，却似乎被两个人玩来玩去，这让他大为光火。

　　汉克冲着西诺喊了句。
　　“记得帮我照顾好我的妹妹。”

　　西诺拍了几下手。“很好的觉悟。”
　　他看向爱德，勾起讥笑。
　　“十分钟。你的毒药发作，需要十分钟。而在你毒药要了汉克的命前，你的同伴会先死。”

　　爱德喘着气，眼中满是愤恨。
　　“无所谓！”

　　“看来你现在只在乎你的尊严，不在乎你的同伴。”
　　西诺审视着，爱德此时脸颊、眼尾与额头出现了黑色的云纹。
　　这是北方边境发生暴乱的部族‘云狼’的标志。

　　呵，那种蛮族居然还有后代留存？
　　西诺的父亲参与镇压那场暴乱，时常拿这与西诺吹嘘，故而西诺明白这回事。

　　“我也无所谓啊……罗勒菲林死了，我照样可以从他的尸体上拿到东西。”
　　西诺微笑。“王冠，我势在必得。”
　　这是叔父严肃交代的事情，甚至说了不必顾忌任何人这样的话。
　　罗勒菲林家族，最多只是有点麻烦而已，况且，家族不满抢了生意的这对父子很久了。
　　在决意抢夺王冠时，我已经使用了结界卷轴，这个房间暂时独立于外界，这样就能保证这儿的绝对秘密。
　　身世不清白的爱德，正好做个替罪羊。

　　爱德双目通红，瞪着他，手指关节捏得噼啪响。

　　忽然，占卜系法师转过头，焦急地对西诺说话，西诺还没听清楚。
　　他脖颈处出现了一把风刃，微妙地悬在那儿，西诺甚至能感到到那巨大的风压。

　　谁？

　　“化冻。”

　　这个声音……

　　西诺眼睛一点点血丝泛了上来。
　　维拉！
　　阴魂不散的家伙，还没死！
　　他觉得他曾生出的那点怅然，简直是愚人的游戏。

　　这家伙，怎么进入这片空间的？
　　难道，他一开始就在了吗？
　　西诺转过头。

　　粘稠的黑色倒影上，站着一个人。唯一有光照亮的是他的右手，大拇指按在食指侧腹。
　　一瞬间，西诺以为是一团黑暗长出了四肢。
　　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

　　“呵呵，维拉，这一点都不好玩。”
　　西诺看了看脖颈处的风刃。
　　他发现，这风刃似乎比之前更为凝实了。

　　“你在做什么？威胁你的同学吗？”
　　西诺微笑着。他太了解维拉不过了，心慈手软，他估计是一时冲动想到这种办法，但是，他没有胆量去做。
　　因为那不是‘英雄’所为。
　　呵呵……

　　“我数到三。”
　　维拉说话了。“化冻。我知道你不需要接触水。”

　　西诺夸张地笑了：“那你数吧。”

　　“一……”
　　西诺胸口一阵剧痛。
　　他笑容凝固在脸上，低头看了看，一道五六厘米长的豁口横贯着，血涌了出来。

　　汉克立刻一个突进，手中的刀快割到维拉时，维拉原地消失了。
　　接着，在对角重新出现。

　　这是什么法术？
　　比起这个，西诺更吃惊的是，那悬在他脖颈处的风刃，却没有丝毫颤动。

　　“你死了，法术效果也会消失。”

　　西诺惊怒地看向维拉，对方站在黑暗里，原本湛蓝的眸子，因为无光，也融入了周围的黑暗。
　　他面无表情，看着西诺。

　　有什么不一样了。
　　西诺升起一种莫名的害怕，仿佛是食物链面对更上层的生物。
　　但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大声叫道：“你疯了吗？你要是杀死我，回头你死定了。一切都在水晶石的见证下。”

　　“这片空间是独立的，没有人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西诺闪过一丝慌乱，他不知道维拉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